王爭

  因直視白日,辛達摩靈覺出現潰散之狀。

  好在一旁的鼠教長護持,這才令他的靈覺,穩定下來了。

  等他稍稍緩過神,鼠教長往下說道:「除卻大主,這群星中,又有其它星主。

  它們分散於星空, 拱衛那一輪大日。」

  聽了鼠教長的話,辛達摩點了點頭,並仔細觀測數個小時。

  良久,他說道:「我觀白日之側,有三星環繞,或遠或近。

  我以這天體觀測器進行觀察, 卻只見朦朧一片, 不見真實。」

  「哈!哈!」

  鼠教長大笑兩聲, 笑得鼠須亂顫。

  他道:「群星之中,有位格之分。

  這三星拱衛白日,自是位格極高,非我等凡俗可窺視洞察。」

  教長話未說盡,這已是隱秘了。

  不過,那辛達摩求知慾頗盛,加上教長也有事需其臂助一二。

  所以,教長略思索,便也說出這三星的一點信息。

  原來這三星,又有三上真之稱。

  其中之一的「昂上真星」,便是分屬於那巨牆上的巨人。

  「他是?」

  辛達摩問道。

  「他為古老巨人,已受我主救贖,解於天神之囚。

  如今,他坐於「黑暗塔」上,震懾四方,並且播撒神恩。」

  「那其餘二上真?」

  辛達摩又問道。

  這三上真,位格高遠, 似僅在神袛之下, 必是均衡教中的核心支柱。

  如趁這時機, 問個清楚,日後也好不犯忌諱。

  「來!來!來!」

  教長招手,將辛達摩領至殿中。

  這大殿之中,眾王臣已然離去,那黑白二王也回歸現世。

  在這空蕩殿中,教長靜默而立。

  這一時間,氣氛有些許壓抑,辛達摩靈覺不安的扭動著。

  「辛達摩,三上真之中,只有敕封了二位上真,另有一位空置。」

  教長忽然開口道。

  「啊!?」

  辛達摩驚了一下。

  他不知道教長為何突然說這個,他總有一種莫名的驚慌。

  似乎接下來,教長的話語,會給他帶來一個巨大的危機。

  「為什麼?」

  儘管內心正在不斷警示,但辛達摩還是接住教長的話頭。

  這就是人心之複雜。

  雖明白會捲入危機中,但相比危機,辛達摩更想知曉隱秘。

  又或者, 他認為危機同機遇相伴。

  「空置的上真之位, 雖不知會由何者坐上, 但冥冥之中, 自有神意。

  我欲取上真,必先賺得大功,引神意而來,方能成事。」

  教長悵然道。

  「神意垂青?!」

  辛達摩嘀咕一聲。

  這的確是一個好主意,凡欲取,必先予。

  這上真,聽起來位格極高,應當屬於神祇左右手一類的。

  如能取得,必有福報。

  可這位置,究竟多大的功績,才能匹配呢?

  這個問題,辛達摩不知道,不過他相信教長一定心中有數。

  「吱吱!」

  看到辛達摩一種瞭然的眼神,教長大笑得吱吱亂叫起來。

  笑過之後,教長心情平復。

  他道:「主親授書信,邀你前來,不單單參觀烏拉爾。」

  「我預料到了…」

  這一點,辛達摩很容易猜到的。

  畢竟,他苦尋良久,都未找到馬修一絲的蹤跡,顯然對方有意隱藏。

  既然隱藏這般深,那麼一旦露出蹤跡來,必然是要緊的大事。

  辛達摩有些激動,他十分的清楚,他正參與神祇的事務。

  「如你所想,確有大事。

  這大事,不僅關乎你的未來,或許也可決定上真的歸屬。」

  教長意味深長的道。

  「您請說。」

  辛達摩面色一正,如此道。

  鼠教長負手而立,踱步出殿,面東而望,說道:「你出於東海岸,當知那裡的形勢。」

  雖不知這鼠教長,為何突然話頭一轉,但辛達摩還是接過話來。

  「東海岸的諸王,早是自成一體。

  雖說這摩達,還在魔蟾統屬之下,但分裂之勢,已愈發明顯。

  這幾年,不單是東岸獨立黨社壯大。

  那帕米爾高原上,獸人部落也是屢次南下,劫掠城鎮。」

  「不錯,摩達混亂。

  現如今,各方勢力動蕩,已經在動搖魔蟾的統治根基。」

  鼠教長贊同道。

  「只是這東岸諸王,傳承已久,雖不滿魔蟾統治,但守舊之心難改。

  近幾年裡,雖有獨立黨社不斷遊說諸王,並且挑動時局。

  但我看,這依舊沒有根本作用。」

  辛達摩聽進了這話,並深以為然。

  他出身於貴族,自然清楚貴族們的想法,以及他們的手段。

  或許年少時,有滿腔抱負,欲要改天換地,作一番事業來。

  但年紀越長,閱歷漸深,想法便會改變。

  歸根究底,他們分屬貴族,天生高貴,掌握大量資源和關係。

  他們不需要重走先輩的道路,以一場場戰爭,來賺取權力。

  等其年長,閱歷廣博,便會意識到這一點,並改變立場。

  雄心者,終是少數。

  大部分貴族,其天賦才情,並無特異之處。

  對於這一點,貴族們也有自知之明,故而才成為保守一派。

  這保守,非是思想,實乃源於利益,而始於自知。

  辛達摩這一次沒在接話,因為這話題,他也不敢深入探討。

  因為,這觸及他的利益了。

  「呵呵!」

  面對辛達摩的沉默,鼠教長只是輕笑兩聲。

  「今日,你來到此地,所拜託你的事,便關於東岸獨立紛爭。

  又或者說,新舊貴族之爭。」

  「請您直白一點。」

  辛達摩咽了咽唾液,懇求道。

  「不管新舊貴族,也不論保守改革,其源頭,只在於諸王。

  而諸王中,又以五大精靈王為首。

  在這五大精靈王中,「太陽王」力強,而「月王」勢大。

  這兩王,可以說佔據上層的話語權。

  其餘三王,雖也有王稱,但影響實在有限。

  其地位,只在邊境諸王之上,屬於一種極其尷尬的地位。」

  「嗯!」

  辛達摩點頭,表示贊同。

  在精靈都城「隆巴克」中,已少有這三王的事迹流傳了。

  更有傳聞,言三王中的「牡鹿王」,暗改幣制,且私生活混亂。

  說要罷黜王位,驅逐出境。

  此種的言論,傳播十分快速,已令都城之中,輿論沸騰。

  他應馬修之邀,來訪烏拉爾,也有避開動蕩時局的考慮。

  「在東岸紛爭之中,「太陽王」暫且不提。

  單論「月王」,雖也中立,卻行守舊之事。

  其屢屢壓迫獨立黨社,並一度血腥鎮壓,另獨立黨社傷亡慘重。」

  話到這裡,鼠教長一聲嘆息,似乎為亡故的黨社成員而悲傷。

  「辛達摩,邀你前來,便是請你參與進去,改變「月王」。」

  「我?」

  辛達摩驚道。

  他一個小小死靈師,雖有幾分靈性,也有一定社會地位。

  但參與這種事,尚不夠格。

  「別擔心,我們已有定計,可保你無生命之憂。」

  鼠教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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