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夢

  「錘,閉嘴。」

  在儀式圈外,那一位「伽羅之心」,冷聲道。

  「好吧!」

  錘戰士一甩戰斧,哼聲道。

  隨後,他看向一邊的狗頭人,伸手隔空一攝,將其攝來。

  「咯!咯!咯!」

  這個圖圖,一下被定在半空,如脫水的魚兒,喉中發出聲音。

  「不要殺我,否則…」

  圖圖的話,剛說到一半,隨即被一股無形力,壓成肉糜。

  「啪嗒!」

  這一團肉糜,一下甩出,正甩在儀式圈中。

  在火龍捲下,肉糜一點點的焦化,繼而變成灰燼消散了。

  「呵!」

  儀式圈中,阿撒輕呵一聲。

  對於這一變故,她並不驚慌。

  她已經看透了,這一些精靈權貴,具是為了馬修而來的。

  「魂召!」

  在儀式圈外,伽羅之心說出了秘儀之名。

  「這一種秘儀,一旦開始,便無法停止,所以繼續你的呼喚。」

  他說道。

  「啪!」

  正說著,儀式圈中,火龍捲霎時熄滅。

  這一個變故,令所有的精靈,皆感到猝不及防,且始料未及的。

  「這…」

  伽羅之心,他一下子驚起。

  這一種秘儀,一旦啟動,便無法逆轉,除非主持者死亡。

  可儀式圈中,那個羊女,分明活得好好的。

  「呼!」

  「哈!」

  龐大的古墟中,有風涌聲傳出。

  這聲音,悠遠綿長,一吸一出之間,攪動起一陣陣的暴風。

  「巨人?」

  一邊的骨丘下,那個錘戰士,惶恐道。

  他曾見過一個巨人,那巨人的呼吸,便與此刻一般無二。

  「不,是他。」

  伽羅之心,抬頭道。

  空中,超大渦流之中,一張人面,正在緩緩的降了下來。

  在渦流中,浩瀚的煙氣,被人面整個壓了下來。

  「嗯!」

  佔據半天的人面,發出悶聲,口鼻之中,縷縷煙流噴出。

  這一種場面,給予了伽羅等精靈,一種極大的壓迫感。

  「你是誰?」

  伽羅之心,問道。

  「你在尋我,卻問我是誰?」

  強大的心靈力量,悍然入侵了他的心靈,發出一句心音。

  「馬修!」

  這一下,他再無法淡定。

  「嗚!」

  人面再次下壓,大渦流中,犄角、鹿耳等特徵,也顯露出來。

  「冬日之鹿。」

  一邊,錘戰士篤定道。

  最近幾年,在摩達之地中,陸續有幾名登神者,攪動著風雲。

  其中,又以「冬日之鹿」的勢頭,最為強勁。

  這一位,已獲了魔蟾正位,被列入野神。

  要知道,這一種大殊榮,在近百年之中,無一個獲得過。

  「馬修…,不,上位。」

  錘戰士慌了神,不敢觸犯神祇,便口呼尊稱,表示恭順。

  「你…」

  伽羅側頭,看向低頭的錘,一時不知說什麼。

  「伽羅,神不可冒犯。」

  錘戰士低聲道。

  接著,他又道:「上位,我等受王令而來,聽令而行,無意冒犯。」

  他正說著,在高天之上,人面猛得一升,消失得無影無蹤。

  下一刻,在儀式圈中,一道神影出現。

  「彌雅!」

  那一神影,泛著白光,猶如一輪小太陽,讓人無法直視。

  祂朝月女招手,令其上前。

  「散!」

  在白日之中,神影一個揮手,頓時古墟立散,現世重降。

  伽羅與錘戰士,這二位對視一眼,不一會兒,便識趣的撤離。

  湖島之上,只余月女和阿撒。

  「喀莫之事,我已知曉。

  她的事情,乃是王廷內務,我一外者,不便直接的插手。」

  馬修對阿撒道。

  在儀式圈中,面對這一輪白日,阿撒已經是滿心的敬畏。

  她只覺得,往昔種種,皆如虛幻。

  她竟無一刻,真正看清馬修。

  「我…,馬修…上位…」

  阿撒跪伏地上,連話也無法說出。

  「唉!」

  馬修一嘆,口呼一氣,將驚懼的阿撒,送出了湖島之上。

  祂轉過頭,看向月女,「彌雅,我有一事託付,望請相助。」

  月女一動不動,作為王女,她不會如阿撒一般,手足無措。

  不過,心中震撼,不弱於阿撒。

  她凝視白日良久,這才一嘆,道:「馬修,不愧是魔女所選。」

  「說吧!

  神的請求,可拒絕不了。」

  「呵!呵!」

  在一陣輕笑聲中,白日之象散去,原地只餘一鹿首人身者。

  「未燃神火,何以稱神。

  今日,我與你二者,還如往昔一般,以朋友相處便可。」

  馬修道。

  聽了馬修這話,在月女的臉上,不再是一種疏遠的笑容。

  「馬修,你真是特別的精靈。」

  她如此道。

  「是嗎?!」

  馬修不置可否的道。

  他手提「風波杖」,身上翠紗袍,無風而動,腦後一頂圓光。

  「彌雅,還請你,往月舟一行,問一問喀莫。」

  「問什麼?」

  「問她,是否需我助力?」

  馬修道。

  「助力?

  她可是被太陽王軟禁,一旦你出手了,那便是同王為敵。」

  月女驚道。

  「我知道,我明白。」

  馬修輕點鹿首,說道。

  「太陽王,我無法撼動,也不敢冒犯。

  不過,救喀莫出「大月舟」,這一點我還是可以做到的。」

  馬修道。

  「你確定,這會讓你得不償失的。」

  她說道,

  「什麼是得?

  什麼是失?

  彌雅,時至今日,經歷了種種事情,你清楚得與失嗎?!」

  「你什麼意思?」

  她上前一步,問道。

  「關於你的事,我也有耳聞。

  那中土的傑森,當得上英雄,也算得上一個合格的王者。

  可是,他做不了一個稱職的丈夫。

  不,在這一個時代中,沒有一個男性,會符合你的要求。」

  馬修道。

  「你說的對,以前的我,如籠中的雀,想法過於天真自我。

  我以為,丈夫只有一個,妻子也該只有一個。

  可在貴族中,在王室中,除了法定的妻子,還有私下的情婦。

  關鍵在於,這已是一種共識,貴族政治的延伸,沒誰覺得不對。」

  聽得出來,她很憤懣,也很無奈。

  或許,她反抗過。

  不過很顯然,這種社會潛規則,不是一個人可以對抗的。

  「你不該選傑森,你駕馭不了他。

  而他的觀念中,從不覺得,一個男性,只能擁有一個女性。」

  「那你呢?

  馬修,為什麼你這樣的,只有一個妻子。」

  彌雅問道。

  「你知道嗎?

  你的存在,你對女性的尊重,對魔女的愛,給予了我一個美夢。

  現在,夢該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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