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大石終落

  將月光石靠近千紉雪腳邊,元牧川看見了森森的白骨。看上去像是手臂骨,隻是這白骨,被千紉雪剛才那一踩,已經碎成了好幾塊。


  “是……是什麽?”


  不知為何,明明千紉雪是突然來到這個世界上,但這個身體所產生的所有情緒,都可以影響到她的靈魂。


  這一次,也不例外。


  聽得千紉雪話中的顫抖之意,元牧川心下微沉,但還是說道:“是白骨。”


  在元牧川話音落下的瞬間,千紉雪隻覺自己腳下一軟,渾身都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


  元牧川扶著千紉雪,一張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可是那雙眼睛卻是一直停留在千紉雪的身上。一旦千紉雪有任何的異動,他便可以在第一時間就發現。


  好在千紉雪在一開始的驚悸之後便是緩了過來,就著元牧川的手穩住身形,千紉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無論如何,過去的事情始終過去了,與其傷春悲秋,還不如堅強起來,說不準還能發現一些別的東西呢!


  “牧川,你幫我照著,我想看看這白骨的主人是誰。”


  說話間,千紉雪的語氣已經鎮定了下來,心緒也差不對平穩了。


  聞言,元牧川沒有說話,隻是悄然的鬆開千紉雪的手臂,而後蹲下身來將月光石靠近那不知名的白骨。


  這一蹲下,元牧川才發現這白骨並不隻是一具,而是緊挨著的兩具。


  除去剛才被千紉雪不小心踩到的之外,兩具白骨十分的齊全,並排坐著靠著身後的牆。從兩具白骨的姿勢可以看出,這兩具白骨在生前該是極為要好的人,或者說是……夫婦!

  而元牧川所看到的一切,千紉雪自然也看見了。元牧川所想到的一切,千紉雪自然也是想到了的。


  麵色一白,盡管千紉雪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在看到這兩具白骨時,心裏頭還是不由一痛,好似有一雙無形的大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呼吸不得。


  伸出的手微微的顫抖,千紉雪目光死死地盯著眼前的白骨。


  終於,千紉雪的手還是觸摸到了白骨之上,再次穩下自己的心緒,千紉雪開始搜尋所有能夠證明這兩具白骨的線索。


  而就在她慌亂的東看西看的時候,元牧川已然將一樣東西遞到了她的麵前。


  這是一把赤金的匕首,雖是赤金色,但卻一點都不俗氣,反而散發出一股威嚴之勢。匕首上有著淡淡的花紋,若不是月光石反射,還真的是不容易發現了去。


  千紉雪接過匕首,忍著微熱的眼眶,雙手細細的摩擦著這赤金匕首。


  驀地,千紉雪發現匕首的手柄處好似有些鬆動,立馬抬頭睜大眼睛看著元牧川,裏頭的意味複雜得很。


  看著千紉雪這般模樣,元牧川輕聲道:“打開吧。”


  簡單的三個字好似給了千紉雪偌大的勇氣,終是在顫抖之中,千紉雪轉開了手柄與刀身的連接處,頓時就掉下來一張紙。


  沒有去管看上去就十分不凡的匕首,千紉雪慌忙的撿起紙,迫不及待的打開。


  那雙眸子中的情緒由害怕,變成驚疑,而後是憤怒。這之中,竟然還夾雜著絲絲的欣慰與開心。


  看完紙上的內容,千紉雪長長的呼了一口氣,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著元牧川邊流淚邊笑著說:“不是他們……不是……”


  這話聽上去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元牧川卻是完全懂了。


  自打他說了這裏和千紉雪或許有某種聯係之後,千紉雪的情緒就一直很不穩定,雖然千紉雪極力的隱藏,但還是不經意間就會泄露出來。


  從之前梨洛講的九龍山的傳說,再到千紉雪體內的千年靈泉,然後到現在對千紉雪無用的禁製,這一切都似乎在說明些什麽。


  一路走過來,千紉雪真的以為自己的父母便是隕落自此。可是看了這封信才發現,這並不是她的父母。


  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千紉雪眼底也有著某種傷痛。


  “此二人是我父母的好友,當年父母生下我之後,因為仇家追殺,所以將我交給了這兩位前輩。自那時,兩位前輩便是同我父母失散了,再沒有聯係。”


  “而為了履行對我父母的承諾,兩位前輩將我視如己出。隻是不巧,偶然間兩位前輩得到了千年靈泉,卻是被龍溪國的幾個元嬰修士盯上了,這才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將千年靈泉喂給我,然後用特殊的辦法將其封印起來。”


  “自此,兩位前輩在元嬰修士的追殺下沒了性命,而我,則是被西城的千家夫婦撿到了。”


  簡單的說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千紉雪在仍不知道自己父母行蹤而欣喜的同時,對於這兩人也充滿了感激之情。


  淚水劃過臉頰,千紉雪將信紙緊緊地攥在手裏,真的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見此,元牧川心下一沉,將千紉雪緊緊地摟在懷中。


  “既不是你的親生父母,那就說明伯父伯母都還有幾率活著。眼下咱們還是先把這兩位前輩給安葬了吧,這麽多年,他們也受苦了。”


  輕聲地在千紉雪耳邊說道,元牧川目光柔和,言語之間也極其的溫柔。


  聞言,千紉雪在元牧川的懷裏點了點小腦袋,將自己的眼淚鼻涕全都擦在元牧川嶄新潔白的衣服上頭,而後才哽咽著抬起頭,看著元牧川胸前的淩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伸手抹著臉上的淚水,千紉雪邊笑邊哭,當真是可愛得緊。


  垂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元牧川渾身一僵,都不曉得作何反應了。他還是第一次知道,女孩子在自己懷裏哭是什麽感覺。


  怔然的移開視線,元牧川看著又哭又笑的千紉雪,說道:“自己做的事,自己就要負責。如此,我以後的衣裳,就都交給你置辦了。”


  沒有說讓千紉雪給洗幹淨這樣的話,元牧川的潔癖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他也就隻有在麵對千紉雪的時候,才不會想到自己還有潔癖這一檔子事兒。


  被元牧川的話逗笑,千紉雪嗔怒似的看了元牧川一眼,而後轉過頭,神情十分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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