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3章 朕是你兒子
李德誌身子一個踉蹌，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他老淚縱橫，看著鏡琉承急聲道:“皇上，太後娘娘她身子不適，堅持不找禦醫，眼下已經病的奄奄一息了，求皇上饒了她私闖禦書房之罪吧！”
鏡琉承看著李德誌，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朕聽聞李公公跟了母後有二十餘年了，可是真的？”
李德誌一僵，垂著頭低聲道:“老奴跟在太後身側已經三十餘年了，這大半輩子都是侍奉太後了！老奴對太後，也是忠心耿耿，這一輩子隻希望能一直在太後身側。
而太後對老奴的知遇之恩，也隻有這般的報答，方可能行……”
鏡琉承點了點頭，有些感歎的道:“嗯，當真是讓人羨慕，主仆情深啊！朕也被母後照顧了三十來年了！對母後也是感激的很！與你一般！朕又不會傷害母後，為何李公公阻擋朕來看母後，給母後送藥呢？”
李德誌:“……”
他張了張嘴，有些猶豫著。
內間兒，太後的聲音緩緩響起:“小李子，讓皇上進來吧！”
李德誌一聽太後開了口，隻能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是，太後。”
李德誌起身，側身讓開，伸手請鏡琉承進去。
鏡琉承隻帶著身側的孫福德二人，孫福德端著藥，二人進入了內間兒之後，就見到太後從床上起身。
一身粉色的雍容華麗的中衣，一頭銀發披散在後背上。
雖然歲數大了，可是依舊能看出她年輕的時候那不凡的長相。
“皇上有心了，還來給哀家送藥，坐吧！”太後點了點頭，開口。
鏡琉承在太後床的對麵坐下，看著太後這般的憔悴容顏，低聲道:“朕從小就跟在母後的身邊，朕記得，母後年輕的時候很漂亮！父皇總喜歡讓母後的宮內跑，對母後也極為的好！”
太後的眼神裏多了一抹回憶，她唇角帶著笑容:“沒錯，哀家與先皇也算得上是伉儷情深，他的心中有哀家，哀家的心中也有他。
雖然，在他的生活之中，也曾出現過別的女子，可是他唯獨對哀家不一般！她信得過哀家，哀家說的話，做的事情，都能得到他的肯定！”
鏡琉承聞言，點了點頭:“沒錯，朕也清楚的很！如若不是母後當年全力的舉薦朕，父皇幾次都想要廢掉朕的這個太子之位換成母後的兒子！”
太後看著鏡琉承，低低笑了:“哀家以為，你從小就在哀家的身邊，不管是言行舉止還是內心所想，哀家都能了如指掌。
哀家也天真的認為，人的行為在經過不同人的教育之後，會有不同的舉動，所以哀家覺得，你與你的母妃不同，這是哀家與先皇當年唯一爭執的事情！”
鏡琉承點了點頭，低聲道:“其實朕也確實是聽到過母後與父皇的爭執，為了朕。朕很感激，也想過，這一生一世都會對母後好，孝順母後！”
太後看向鏡琉承，眼神裏滿是失望。
“母後這一頭銀發朕還記得，是因為當初三弟死的時候！母後一.夜就傷心的白了頭！三弟很優秀，他有治國之道，有雄心壯誌，也有母後所言的人之常情……
隻是可惜，母後沒有想到，為何這麽優秀的一個他，卻一夜之間化成白骨。”
太後被觸及了傷心事，身子微微一抖，臉色也難看至極。
沒錯，那就是她的兒子，她的兒子就那麽死在了自己的前麵……
她引以為傲的兒子，讓她徹底的傷心，痛苦！
“母後那日突然的抱住了兒臣還有年紀尚小的七弟，哭的撕心裂肺，母後當時還說，讓我們好好的活著，千萬要好好的活著！”
鏡琉承的眼底帶著幾分回憶，似乎還沉浸在其中。
“母後，你很愛我們，也很愛朕，是您給了朕唯一的母愛，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捧到了朕的麵前，讓朕看見！
可是，朕覺得，這些卻遠遠的不夠……”
太後的眼底充滿了血絲，她再抬頭看向鏡琉承的時候，全是質問和恨意:“皇帝說的沒錯，哀家以為，你小小年紀失去了自己的母親。你是一個多麽可憐的孩子！哀家想要把自己能有的母愛全都給你這個孩子！哀家很愛你們三個……一樣的愛。
可是到了最後，你是如何報答哀家的？你害死了哀家的一個兒子，眼下卻還要害死哀家的另外一個兒子！”
太後的眼淚掉了下來，聲音有些歇斯裏地:“皇上啊！人若是有心人，若是有情，人但凡有一絲絲的感情，你都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你的心裏，都是什麽？你作為這個皇帝，眼中都是什麽？”
太後扯著聲音質問鏡琉承，更是失望透頂:“鏡琉承，你對不起你父皇對你的期盼，對不起哀家對你的栽培，對不起琉言當初那般的待你如親兄弟！”
說到這，太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哀家不甘心，真的是不甘心！”
“看見了吧？”鏡琉承看著太後，猛然的站起:“母後可明白了，心善之人到過最後隻剩下了不甘心！人為何要心善？就是為了到最後臨此前的那不甘心嗎？朕不要！朕要將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朕要得到所有要得到的事情！這天下，都是朕的，這未來，都是朕的！”
說到這，鏡琉承的聲音緩緩柔軟了幾分:“母後，隻要你答應朕，你答應朕今晚的事情絕不會告訴任何一個人，那麽朕依舊會認您，會為您養老送終，會孝順您，您依舊是太後，可好？”
太後看向鏡琉承，不敢置信的問道:“你的意思是，哀家要將所有的秘密都隱藏起來？”
鏡琉承點了點頭，眼底發紅，帶著幾分笑意:“有何不可？朕也是您的兒子！您就當是保護自己的兒子，不就可以了嗎？”
太後:“……”
她的臉色微微一變，看著鏡琉承皺起眉頭:“保護自己的兒子？那璃兒呢？”
鏡琉承的臉色一僵，低聲道:“老七的身子不可能熬的了多久，早死和晚死都是一樣的！”
太後的臉色一變:“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