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求生都是個奢求
花向雪看著鍾玄戾放下自己，這才急忙躲到一側，捂住自己受傷的肩膀，帶著幾分無奈道:“殿下就不能放過我嗎？我與殿下也無冤無仇！我沒有參與造反，這麽多事情本來就和我無關的！”
鍾玄戾聞言，輕歎了口氣:“可是，已經晚了！”
晚了？
花向雪眼底有些悲哀，喃喃道:“那我今日注定要和你死在這天子山了。”
鍾玄戾轉頭看著這無邊的山川，又看著下麵那萬丈深淵，後帶著幾分笑容:“本王沒想到會輸。”
“驕兵必敗！”花向雪喃喃道。
李昱聞言，氣急敗壞的對著花向雪道:“你這個人，憑什麽認定我家殿下會敗？！”
花向雪看著李昱，冷笑一聲:“就因為你們無條件的支持你家殿下荒唐的行為！他認為他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試問，一個敢對自己父親下手，無親情之人，會懂得什麽是治國之道嗎？會明白君王的定義嗎？
無情無愛的君王，真的做了皇帝，又怎麽可能是好皇帝呢？”
花向雪的話讓李昱有些鬱悶:“我家殿下怎麽可能無情無愛？！我家殿下對你還不夠好嗎？”
花向雪無語，看著李昱喃喃道:“好？好便將我從我的國家帶走？好便讓我和我喜歡的人分離？好便做傷害我的事情？
你所謂的好，隻是用來掩飾你們並非無情無愛的一個虛假的道具罷了！”
“你！你真的是強詞奪理！”李昱氣的跺腳。
花向雪站到鍾玄戾的身邊，感覺到胳膊上的疼痛，後笑著看麵前的山景。
“殿下不懂得什麽是愛。如若是璃王，他便是放棄天下都不會放棄我！一個不懂得愛人，隨時能放棄自己最重要之人，便不懂愛！
璃王他不會利用我！當初他為了不吸取我身上的氣運，生怕讓我身體不適，便是強忍著吃很多的藥物。”
花向雪說到這的時候，眼底帶著笑意。
鍾玄戾看了她一眼，他發現，她在提及鏡夜璃的時候，笑容是那麽的幸福，人也顯得那麽的可愛。
難不成，他真的不懂愛一個人？
“鍾玄戾，你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自己，為了滿足你自己的狼子野心，你想要統一天下，可是你卻沒有想到，那些巫師們變成了何種模樣。
你說你為了你的國家、為你的子民著想，你難不成真的想要將落疆國的子民都變成那般的模樣嗎？
那些可愛的子民都不認識自己的家人，對誰都是冷血無情，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那樣的一個天下，你就算坐上去了，會幸福嗎？”
花向雪說完，輕歎道:“你站在這天子山上，感覺到了什麽？”
鍾玄戾想了想，開口道:“本王感覺，有些迷茫。”
花向雪笑了笑，看著他:“為何迷茫？”
鍾玄戾抿了抿唇，看著這四周風景，有些感觸:“你剛才的話，讓本王在想，難不成本王真的錯了？”
花向雪看著鍾玄戾，那一刻眼眶微紅:“為了你的目的，你犧牲了多少？你看看，追隨著你的侍衛們，死了多少？
那些被你無辜養成的巫師們，又是死的何其慘烈？她們也有自己的家庭！而你所做的這一切如果是真的為百姓們好也行，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可是事實呢？你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拆散更多的家庭。”
鍾玄戾:“……”
莫名他被這一段話說的心塞了。
看出鍾玄戾眼底的痛，李昱急聲道:“夠了，你住嘴！殿下是何人，輪得到你出言教訓嗎？”
花向雪掃了他一眼:“你家殿下是何人？鍾玄戾現在是何人？是一個侍衛，一個小卒都要去斬殺的人！
而我，隻是想要言語上讓你家殿下醒醒罷了！放棄執念，興許還有一條生路。”
李昱:“……”
他想了想，看向鍾玄戾:“殿下，您——”
“如若我們今日能離開的話，大家就各自離開吧！從此浪跡天涯，好好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吧！”
鍾玄戾說完，聲音略微沙啞。
花向雪看著他，突然覺得在那一刻，他有些……小可憐。
大概這就是所謂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而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吧？
花向雪伸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殿下，我從入了你們落疆國就是將你當成朋友的，我也未曾對你下過毒。”
“其實，本王知道。”鍾玄戾歎了口氣，可是有些東西，真的是晚了。
晚了就是晚了。
鍾玄戾突然苦笑了一下，看著花向雪:“如果說這些是你想要離開，你現在可以走了！”
花向雪張了張嘴，她轉身想要離開，走了兩步又看著鍾玄戾:“眼下，璃王不在，我也逃不走，算了，陪你一段路吧！”
鍾玄戾:“……”
在那一刻，他突然低低一笑。
不遠處，飛箭像是下雨一般向著這邊而來。
鍾玄戾一把將花向雪拉入懷中，後退。
眾人擋在了前麵。
不遠處，有人大聲喊著:“大殿下不要再苦苦掙紮了！你的侍衛們已經都死了！隻要大殿下繳械投降，老臣定然給殿下一條活路！
陛下寬厚，也定然會心疼殿下的。”
下麵的聲音響起，李昱一條硬漢子略有哽咽:“殿下，李魅他、他犧牲了！”
鍾玄戾的眼眶一紅，再一看前方，開口道:“你們都護著向雪離開，隻要本王被抓，你們和向雪就能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行！”李昱想也不想的拒絕。
花向雪看著鍾玄戾，想了想開口:“你此刻投降，怕是不能活。”
鍾玄戾不解的看向花向雪，花向雪指了指不遠處的旗子:“殿下看，那個旗子上寫著的是二殿下的“裴”字，想來是二殿下的人。
二殿下自然不想要你活著回去，眼下就算是你投降，他們也能瞬間絞殺你，而後追擊我們。我們所有的人也都活不成！”
李昱聞言仔細看過去，果然看見不遠處的旗子上寫的是一個大大的“裴”字。
李昱的臉色一變:“殿下，這些人果然是二殿下的麾下，您若現在出去，我們都會死！”
鍾玄戾聞言，苦笑了一下:“看來，眼下本王連求生都是個奢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