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八章：傾盡言辭
“為什麽要這麽做？因為這這樣做能夠獲得的利益最大。
人類可以放下敵意，和平發展，不需要擔心妖怪的反撲，妖怪也是如此。
在掌握主動權的情況下，人類能夠跟妖怪實現交流貿易，在幫助妖怪發展的同時，可以從其中牟取最大化的利益。
在這一點上，第四種方案不僅實現了人類收益最大化，也實現了妖怪和人類利益總和的最大化。
並且這種方案所耗費的成本比前三種都要少,因為它靠的不是強製力，而是利益的誘惑。
誰願意主動跟妖怪打交道，承擔風險，誰就能收獲利益，在妖怪那邊也是如此。
如此一來，成本被降低到了少之又少的地步。
唯一所需要考慮的，便是情感上的理解和仇恨的讓步。
我青雲也是經曆過屍山血海的人，那一場大戰，我同樣跟眾人出過力，受過傷，但今天我站在這裏，不是為了感傷過去，而是為了創造未來。
複仇就能讓人類的傷痕撫平嗎？殺光妖怪就能讓那些犧牲之人魂靈安息嗎？跟妖怪勢不兩立就能讓情緒得到釋放嗎？
人類，尤其是我們這些修仙者，自詡頭腦遠在妖怪之上，妖怪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我想請問各位，妖怪在麵臨這種情況，隻會一門心思去考慮複仇，難道大家就不能超越妖怪的層次，做到更好的程度嗎？
如果我們最終的選擇跟妖怪相差無幾，那憑什麽說人類是萬物之靈？”
楚天陳述的話語平穩而又安靜，就像是靜謐的森林裏徐徐流淌著一條淺淺的溪流，滑過所有人的身畔。
如果一上來，他就直奔主題，打算說服眾人的話，隻可能引來強烈的反彈。
妖怪偷襲人類，人類還要主動原諒妖怪，這算是什麽道理？
但青雲的話，並非沒有道理。
光是從一二三四中方案的角度出發，闡述對人類更有利的選擇，便讓很多人不由得心生讚同之意。
的確如此，如果一心想著對抗的話，那是不可能獲取最大收益,不是收益，那可以等同於損失。
那麽這些損失，這些成本，換來的又是什麽？
單純複仇的快感嗎？
那又是什麽東西，值得人類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人是比妖怪更高級的動物，我相信這一點，懇請各位，不要讓情感超越理智的束縛，而是要反過來，讓理智駕馭自身的情感，仔細想一想，我們到底要為人類爭取這麽樣的一個未來。”
楚天誠懇地說道。
為什麽要對今天這裏的人說出這番話來？
是因為這裏的人，將會是未來人類修仙者的中流砥柱。
能夠從血腥慘烈的人妖大戰裏活下來的修仙者，在修練境界上怎麽可能比那些坐在家裏，閉關在機關裏，窩在十全陣法裏的修仙者慢呢？
如果那樣子的話，所有人都宅起來好了，比誰屁股更加硬就是。
隻要說服了這部分修仙者，那麽留在都市裏的門派勢力就不太可能出什麽幺蛾子。
畢竟全國虛仙境界的修仙者也不過一萬五千左右，而其中一半的幸存者就在楚天手下。
他麵前的，是其中較為不錯的一百來人。
“你們假如有什麽問題的話，現在就提出來吧！我是想說服大家夥，但並不是要強製大家聽從我的建議，我的初心還是為了人類的切身利益著想，但也沒必要違背眾人的意誌。”
楚天環視一周，緩緩說道。
他已經盡了自己所能，去勸說麵前的這些個修仙者，至於結果如何，就不在他的控製範圍內了。
妖怪的命運，最終還是要交給大家一齊決定。
他也無法隻手遮天。
眾人相互看著，沉默著，臉上閃過諸多疑惑、悲傷、憂慮、驚訝的表情，一時間看不粗具體的意向。
“青雲先生，我想問。”
卻是柳鳴站了出來，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如何確定妖怪的想法是和人類一致的？萬一人類主動跟妖怪和解，妖怪反而忘不了複仇，那該怎麽辦？那豈不是凡人東郭狼的故事重演？”
楚天朝柳鳴點點頭，對他這個善意的問題表示感謝。
“問題問得很好。
很多事情很難保證萬一，我們是盡了最大努力去跟妖怪和談，但妖怪不一定領情，這是有幾率的。
但是別忘記了，人類是一個複雜的整體，其中有多種情感，多種利益訴求下的多個團體，而妖怪也是。
我相信一點，當人類達成了統一意見，決心主動跟妖怪和解的時候，妖怪那邊同樣會有部分理智的天妖，亦或者是上妖能夠理解這種行為。
必然，妖怪也有無法理解，想要破壞行為的家夥存在。
但是，在那種情況下，這兩方力量已經展現得十分清楚，非常懸殊，可以說是部分讚同妖怪加上大部分人類，在跟部分反對妖怪做鬥爭，輸贏的賬麵幾率一看便知。
如果需要擔心這點的話，那麽任何方案，包括前三種，都會有這種輸贏可能在，但第四種方案失敗的幾率，仍舊會是最低的，你們不妨細想一下。”
哪怕是人類打算對妖怪做出完全報複，有限報複，或者有限管製的措施，同樣會出現類似的問題。
人類這邊因為習慣性的問題，總是會整合大部分的力量，達成一個統一，再以一個整體去做事情，無論是哪一種方案影響都不大。
但是對妖怪來說，影響就非常大了。
毫無疑問，一二三四四種方案，妖怪的反感程度是依次降低的，楚天的第四種方案會爭取到最多的妖怪讚同，而最少的妖怪反對。
支持和反對的力量就放在這裏，不是一個是或否的問題，而是一個幾率性的問題。
“我明白了，多謝青雲先生指教。”
柳鳴點點頭，退回到人群中。
他和青蛇君等人早就被青雲說服，不再反對第四種方案，現在隻不過替青雲解解沉默的圍罷了。
就目前看來，青雲方案實現的可能性還是非常非常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