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三章：尋妖進行時
在惡龍誠懇的態度下，很多天妖都默默地跟隨他走出了藏身的地方。
不僅僅是誠懇的態度，更加是對妖怪命運的擔憂。
天妖近似於人，雖然不及最聰明的人類，但是已經足夠去思考，去判斷很多事情了。
譬如說在人妖大戰之後，妖怪的前途。
想來想去，人類可能在妖怪偷襲，死傷慘重之後，裝作什麽都沒發生似的，放妖怪一馬，聽憑它們休養生息嗎？
想想都不可能！
人類必定會複仇，隻是時間和方式的問題。
現仇現報，亦或者是若幹年後卷土重來，是明戰，還是暗戰，都是有可能的。
天妖們幾乎可以目睹日後妖怪的慘烈場景，一如那一夜人類的死傷狀況。
而在極度的憂慮之中，惡龍的到來無疑給了他們一個新的答案。
那就是主動跟人類和解，或者更加直白一點，那就是主動向人類投降！
現在妖怪的情況，已經很慘了，天妖所剩無幾，幹脆點，不怕再慘一些，大不了天妖全軍覆沒。
反正都是需要很長時間才能複原的。
隻要有時間，妖怪種族繁多，生命力頑強的優勢還是會發揮出來。
凡人的生育率的確比下妖要多，要快，但是凡人壽命短啊！
修仙者培育的效率的確比天妖要高，但是修仙者死亡的風險也比妖怪大啊！
跟妖怪相比，人類總體來說，就是一種不耐用品。
隻要時間足夠長，妖怪就有翻身的機會，這幾百年來，幾千年來，難道不都是這樣子的嗎？
天妖們在見麵之後，幾乎毫無疑慮便達成了一致，開始履行惡龍發布的命令，一如當初的模樣。
按照種族習性，分頭尋找四散的妖怪，以上妖為佳，以種族為主，一天半的時間為限，快去快回，實在找不到的妖怪，那就算了。
天妖們分頭而去，惡龍獨自坐在了山巔之上。
這是當初困獸師信然的山峰，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一隻妖怪留守了。
想起了師信然，惡龍便想起了團團主席，想起了青雲，心神恍惚，眼神空洞，一陣出神。
一坐，便是整整一天。
不進飲食，對於天要來說不是問題，一天都不動彈，對於天妖同樣不是問題。
隻不過身體有些僵硬，在感覺上仿佛變成了一塊磐石，不動不搖，居於山巔之上，坐享風吹雨打。
如果我不是妖怪，而是一塊石頭，那該多好？
惡龍不知道多少次想過這件事情。
其中多次天妖趕回來複命，被他吩咐著山腳待命。
夕陽緩緩滑下西山，晚霞布滿天空，豔麗無比，照耀著惡龍的麵龐，金燦燦的一片，他的眼神終於是有些活動起來。
日月星辰的壯美，大概是能讓人，讓妖怪忘記自身存在的唯一可能吧！
“你倒是好興致，坐在這邊看夕陽。”
一句冷冷的話語憑空響起，傳入惡龍耳畔。
惡龍眨了眨眼睛，身體終於是動了動，一陣陣酸麻刺痛的感覺衝擊著他的心靈，卻讓他臉上透露不出一點情緒來。
這點難受的感覺對於天妖來說還是輕了些許。
“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去做了，他們大概會在明天中午全部趕回來。”他輕聲說道，宛若一個受氣的小媳婦，麵對婆婆不敢有一點怨言。
但隻有惡龍自己心裏清楚，他實際上在青雲麵前傲不起來，沒什麽臉麵。
尊嚴？
可笑！
妖怪學習人類文明的時候，覺得最沒有用的東西就是這個尊嚴！
麵子尚且能讓妖怪追求權力，但是尊嚴能夠讓妖怪追求什麽？
內鬥嗎？
“速度還是慢了些，不過……”
楚天現身惡龍身後，麵無表情，“對於你們妖怪來說，差不多可以了。”
惡龍沉默了一會兒。
“我在妖怪當中還算是有一點權威，大概能夠召集到大部分天妖和部分種族……不過青雲你能不能告訴我，人妖和談到底會談成怎麽樣的一個後果？”
他的話語中，帶著一點懇求的意味。
這一次人妖和談，主導權自然是在青雲一個人的身上，惡龍相信這一點。
妖怪這邊沒得說，在惡龍俯首的情況下，不可能有妖怪主動跳出來反對。
至於人類那邊，青雲自然是唯一的首領，必然代表著人類唯一的聲音，不管他是怎麽做到的。
惡龍隻希望妖怪能夠得到一個不算最壞的結果，那基本上死都瞑目了。
他迫切地，渴求地望向了青雲。
但是青雲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
“和談是什麽結局，跟你有關係嗎？不管是什麽結局，都是妖怪必然接受的，誰敢反對？”
輕描淡寫，但是自帶一種橫掃八荒的霸氣在。
眼下的局麵，妖怪不得不伏低做小，也必然伏低做小，否則人類根本不可能平心靜氣地坐下來跟妖怪和談！
情緒是很關鍵的東西，楚天必須關照到這一點，否則就算青雲先生再是權威，也頂不住手下的人陰奉陽違。
所以從他見到惡龍，到召集妖怪，他就必須擺出這副冷麵孔來，免得妖怪心存幻想。
尤其是惡龍。
“我隻是想知道妖怪預定的結局，並不存在其它想法，難道知道一下也不行嗎？”
惡龍低聲說道，語氣中倒是沒什麽抱怨的意思。
山巔上的氛圍，陷入沉默。
晚霞的金光照在一人一妖的身上，仿佛是給他們倆披上一層金紗似的，微風輕拂，靜謐無比。
楚天不知道自己多久沒認真看過夕陽了，難得有這個空閑時間，認認真真看了一番，直到太陽緩緩落山，大地陷入一片昏暗。
夜風逐漸浩蕩，吹拂著楚天的衣角漂浮起來。
“你還沒有那麽快去死，我還要用你一回。”楚天驀然說道。
惡龍一驚，從夜色中驚醒過來。
“放心，你的結局是注定的，改不了，但是如果你的下屬天妖做得好的話，我可以考慮給你們妖怪一個不錯的和解結果。”
楚天慢慢說道。
惡龍是必須死的。
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除非是楚天身死，否則惡龍是必須死的，不然無法對那些死去的人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