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七十一章：四散群妖
更可貴的是，先鋒真嶼自帶真氣恢複效果，等同於不需要楚天自己動用真力，平白無故就多了一個免費的增益狀態。
除非是想要進一步擴大籠罩範圍。
就在他們幾人交談的一小段時間內，楚天全力運轉先鋒真嶼，消耗了大半真力後，陳魯公的情況便好轉許多，已經脫離了重傷的範疇。
這時候的他，勉強可以動手，對敵那些不到二氣虛仙境界的妖怪自然不在話下。
“動手是可以動手，但如果遇到棘手的情況，還是需要及時通知我，千萬不能大意。”楚天叮囑了一句。
……
對於先鋒真嶼外的修仙者們來說，他們還沉浸在消沉的情緒當中，尚且渾然不知，一場“陰謀”即將降臨在他們頭上。
但是對於整個陵峻市的妖怪來說，過去的一夜便仿佛天塌了一般。
剛開始不過是惡龍安排下的撤退。
妖怪們對於命令的服從性更高，並且更加不會質疑，但是隨著撤退逐漸變成逃竄之後，即便是再愚鈍的妖怪也反應過來：他們對人類的戰鬥是輸了嗎？
不然這撤退是何意思呢？
很多妖怪不由自主地懷疑著，但是難以阻止妖怪大潮向四麵八方潰散而去。
起初妖怪潰逃的方向並不固定，一般是哪邊方便自己逃生就往哪裏鑽，譬如說適合平地奔行的就往平原盆地裏跑，適合上竄下跳的就往樹林裏麵鑽，水性極佳的就往小河小溪的方向狂奔，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幸好那時候是在黎明前，最深的黑夜當中，不然就可以看到大地之上，萬妖奔騰的壯觀場景。
偏生這些妖怪處於極度恐懼當中，都拚命壓低了自己的聲音，生怕弄出一點動靜來。
舉個不恰當的例子，就相當於是一頭大象在小心翼翼地踮著腳走路，場麵十分滑稽。
在這種混亂的情況下，哪怕是再有影響力，再具聲望的天妖都無法阻止妖怪們的逃竄，更何況其中大部分都是過來充聲勢的中下妖，更加難以理解眼前的事情，隻顧著悶頭逃命。
能夠幸存下來的少數天妖，隻能勉強在浪潮中保存自己，免得被裹挾到不知何處。
他們算是妖怪當中的少數對象，明白這場戰鬥的意義，了解戰局的前後，稍微清楚惡龍的意思，卻是對惡龍的命令一時無語。
隻不過，天妖們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辦法，隻能夠沉默以對，聽之任之。
這場大潰逃，整整持續了一夜，直到日出東方的時候，妖怪們才稍微安定下來，不再暴露在天光之下，隻在陰影中行動。
壯觀場景隨之一斂，不複出現。
而到了這個時候，惡龍找上門來。
如果是修仙者，想要根據妖怪的氣息跟蹤的妖怪，算是千難萬難，恐怕隻有楚天等真仙才能夠輕鬆一些。
但是妖怪想要找到妖怪，簡直易如反掌。
不說曆史，即便是現在，人類修仙者也多次嚐試用反叛出來的妖怪，對付妖怪，取得了頗為喜人的戰果。
但這種事情畢竟稀少，不是什麽時候都能碰到的。
所以被找到的時候，天妖們都被嚇了一跳，有過於謹慎的，險些以為惡龍是被人類收買了，這才找上門來的。
當然，惡龍所說的事情，實際上跟被人類收買，已經相差無幾。
“什麽，惡龍大人，您在胡說些什麽？我們妖怪怎麽可能跟人類和談？”
多少天妖發出了類似的疑問，或是驚詫，或是狐疑地打量著惡龍。
“我們現在討論的事情，事關妖怪前途，當然，很容易被認為是背叛妖怪，但你們應該相信我，我是為了妖怪全體著想。”
惡龍平靜地回答道。
“跟那些真仙的約定該怎麽辦？”天妖們又問。
“真仙都已經對妖怪下手了，還惦記那些約定有什麽用？就憑我們的實力，能夠去跟真仙講道理嗎？”惡龍反問道。
聽到這裏的天妖們都沉默了。
這次跟人類修仙者的戰爭，本身就是因為真仙的一個允諾才被挑起的。
即便是惡龍這般權勢的天妖，也不可能掌握全部天妖，更別說是東南地區那麽多地方妖盟了。
無非的，就是通過各個天妖，不管是巡察使，還是代表，亦或者是種族族長，隻要掌握了天妖，就大概能夠掌握一票中上妖。
這是妖怪的權力構成。
不過在此之前，套上了一層東南妖大文明的表皮，讓出了部分權力給上妖罷了。
但是等團團主席逝去，惡龍上位後，東南妖大就變得越發赤果果起來，上妖被排斥，天妖橫行，掌握了絕大多數權力。
在這種格局下，惡龍順理成章，擁有了號令萬妖的權力。
對於地方妖盟的收服，不過是一個時間問題，更何況還有真仙和江家幫忙。
在兩天兩夜之前，惡龍幾乎成為了整個東南地區曆史上，權力最大，行使範圍最廣的妖怪，幾乎可以銘刻進妖怪的傳說故事當中。
然而，昨日一切，仿佛鏡花水月，如夢似幻，皆為泡影。
什麽都不剩下了。
天妖大量戰死，上妖成種族地滅絕，惡龍座下得力下屬反叛的反叛，犧牲的犧牲，人類在青雲的帶領下反抗頑強無比，真仙則是突然反目，對妖怪出手……
眼睜睜目睹了這一切的惡龍，心裏的天翻地覆簡直難以跟旁人敘說。
他想要死，結果沒死成；
他想要活，卻差點死了；
他要對付青雲， 結果卻被青雲所救；
他灰心喪氣，卻被青雲指揮著去收攏妖怪；
到了這一步，惡龍都不知道是想生，還是想死了，哪怕是人類，遇到這麽跌宕起伏的境遇，都不一定能夠醒悟，更何況是愚鈍一些的天妖呢？
青雲的話語猶在耳邊，渾渾噩噩地，惡龍便踏上了追尋天妖的路程。
“惡龍大人，不是我懷疑你，但是現在我們還有能力跟人類和談嗎？萬一人類包藏禍心，意圖全滅我等天妖，那該如何是好？”有天妖發出了質疑。
會這個樣子嗎？
惡龍也在內心裏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