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三十五章：左右試探
“青雲……你知道遠古巨獸……對於妖怪一族……意味著什麽嗎？”惡龍緩緩問道。
“不就是能夠找回妖怪丟失在過去的進階法門嗎？”楚天反問，“這件事情可並不值得高興。”
“呃……為什麽？”
“遠古時候的妖怪為什麽會放棄向中高階段虛仙境界提升，你知道嗎？”
“不知道。”
“像現在的妖怪為什麽和遠古巨獸迥然不同，你知道嗎？”
“不知道。”
“妖怪為什麽是妖怪，人類為什麽是人類，你知道嗎？”
“不……知道。”
“既然你什麽都不知道，憑什麽要為此而高興？是你覺得自己比過去的妖怪更明智嗎？”
“……”
麵對楚天一連串的提問，惡龍除了不知道，便隻能保持沉默。
他原本有些驚喜，有些激動的神色，逐漸暗淡下來。
現在的天妖，最強者也不過是一窺一氣虛仙之境，最多能夠摸到二氣虛仙境界的門檻。
這樣子的強度，對於普通修仙者自然是足夠了的，然而人類的上限，卻是中階段虛仙，高階段虛仙，真仙啊！
如此一對比，妖怪的劣勢便立刻呈現了出來，幾百年來的沒落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問題就在於，妖怪為什麽會存在修為上的天花板。
這一點，很多年邁的妖怪都曾經有所耳聞。
在遠古巨獸還存在的年代裏，妖怪的境界是沒有上限的。
然而因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妖怪主動丟棄了繼續修練下去的法門，結果就是被後起之秀的人類迅速追趕，一直持續到現在。
麵對凡人和修仙者的雙重崛起，妖怪居然還沒有滅絕，絕對算是一種奇跡了。
很多妖怪，都會忍不住去想，去思考，去埋怨遠古的巨獸先祖，也有很多妖怪想方設法想要找到當初被拋棄的法門，重新找回妖怪的榮耀之光。
如果妖怪能夠晉升二氣虛仙之上，如果妖怪能夠攀爬到中高階段虛仙，甚至爬過真仙門檻，再配合妖怪的種族天賦，那會是對麽強悍的存在！
“青雲先生……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惡龍低聲問道。
這還是他第一次以“先生”為名，稱呼楚天。
“實話說，這其中的緣由，我的確知道部分，但我並非妖怪，不能完全搞明白。”
楚天想了想，說道，“你所需要知道的，便是妖怪的遠古榮光，並不是那麽好找回的，好好將心思放在當下吧！”
“那……那為什麽是我？”
失望之色在惡龍臉上一閃而過，但是他很快就轉移到了另一個話題。
“因為等妖怪自己推選出首領來，需要花費的時間太長太長了，你們的東南妖大這個機構不錯，公平是足夠公平的，可惜毫無效率，相比較於時間上的浪費，我寧願拉你一把，讓你再次主宰群妖。”
楚天淡淡說道。
“然後呢？然後我需要做什麽？”
“你需要統一所有妖怪的意誌，確保跟人類的和平相處，動員眾妖，轉移棲息地，篩選有潛力的妖怪……需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楚天一邊說，一邊搖頭。
如果不是為了這些事情考慮，他是絕對不會放過惡龍這個罪魁。
但正是因為有這麽多事情需要妖怪群體不能散掉，惡龍也才有了存在的必要性。
“那如果一切事情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去做，那事後我可以活下來嗎？”
惡龍抬起頭來問道。
在他臉上，看不到希冀，或者畏懼的表情，隻有一片平靜。
好像他跟楚天討論的並非是自己的生死，而是另一隻妖怪。
“我不能保證。”
楚天給了一個幹脆的答案，“我唯一能夠保證的，就是在那之前，你是安全的，無論是麵對妖怪，還是麵對人類。
但是在解決了太虛境和真仙的事情後，你的罪責還是需要得到懲罰。”
惡龍聞言，不禁苦笑一聲。
感覺到自己的言辭太過強硬了，楚天放輕了語氣，補充了一句：“不過，到時候你接受的，必定是所有人，所有妖怪的合理審判，你的性命會交給大家來決定，而不是死在某個人某個妖怪的手裏。”
“這算是安慰嗎，青雲先生？”
“這是為數不多我能夠做到的。”楚天回答道。
“那……那如果我拒絕呢？”
惡龍突然間又提出了一個問題。
楚天眯起了眼睛，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拒絕，那事情就變得簡單了，你要知道，恨你的不僅僅有妖怪，也有人類，包括我在內，我不介意當場將你斬殺，一雪人類修仙者之恥！”
他的聲音變得嚴厲許多，場上的氛圍都變得緊張起來。
惡龍如果答應還則罷了，如果不答應，難道楚天就沒有其它辦法達成自己的目的嗎？
選擇惡龍，不過是追求最簡單最直接的路徑而已！
“可是……青雲先生你殺了我，妖怪內部可是很難統一意見，選出他們的下一任首領來，你的計劃還能夠完成嗎？”
惡龍不但沒有害怕，反而是望著楚天的雙眼說道。
“那你就可以用這一點來威脅我嗎？還是說，你想要借這一點跟我談判？亦或者，你是在試探我的底線？”
楚天睜開眼睛，平靜說道。
他的口吻，相比較於之前，要冷淡許多。
惡龍現在的舉動，雖然看起來非常恭謹，但實際上是在反複試探自己容忍的界限在哪裏。
這樣子的試探，即便是情有可原，但也絕對不是惡龍能夠依仗的！
“不要妄想了，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乖乖接受，或者死亡！”楚天做了最後一次警告，眼神流露出隱隱殺意。
的確，如果沒有惡龍這樣子的妖怪站出來，想要統一妖怪內部的認識是很難的。
但那並不意味著沒有辦法，或者沒有取代的人選。
楚天寧可多花費一番手腳，也不會在這種問題上做出妥協！
惡龍聳了聳肩：“青雲先生，這是何必呢？不過是問兩個問題……”
砰！
勁風掠過惡龍耳畔，截斷了他的幾縷發絲，在他麵頰上擦出一絲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