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離去
真仙們看向楚天的眼神不由得古怪起來。
如果說青雲在剛才劇烈的衝擊波當中都好好地活下來了，這就足夠讓眾人驚訝的話，那麽現在他說出的話，就更讓大家意外了。
為什麽青雲知道“他”想要做什麽？
為什麽“他”放過了青雲，並沒有采取措施？
他們現在該怎麽辦，是應該坐觀其變，還是要對青雲動手？
大地震顫，地動山搖，正如一眾真仙的內心一般震蕩不休，遲疑再三，，很多人不禁瞧向了成化子，想知道他的意見。
在“他”不在的情況下，成化子下命令也是他們可以接受的。
然而，現在成化子的狀態卻有些不對勁。
他呆呆地望著青雲腳下還在冒煙的孔洞，身體顫抖，顫抖的幅度明顯跟大地震蕩的幅度不相符合，眼眶裏居然有淚光閃現。
看到這一點，眾人不由自主愣住了。
這仿佛是不好的預感，瞬間擊中了所有人的內心。
“成化子，你這是……”問話的人沒能問出來。
成化子忽然低下了頭，用手背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大家再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而就在這一刻，大地忽然停止了震顫，再度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楚天輕輕歎息一聲，退開一步。
對現在的他來說，無論是先鋒真嶼，還是那剝卦神通的柔光，都在他的感知範圍之內，自然非常清楚即將發生什麽。
地麵上被柔光鑽出的孔洞終於不在冒煙，露出了裏麵幽深的空間。
驟然間，一道白光噴湧而出！
仿佛地麵上變成了噴泉似的，又好似一朵煙花炸響，攀升上了天際，天空中突然就出現了一輪柔和的明月，照亮了黑暗的天坑底端。
一眾真仙紛紛抬頭。
他們從這“月光”之中，感受到了什麽，難以置信，悲傷的情緒不自覺湧上心頭。
溫和的月光灑在眾人的肩頭，也灑在楚天的身上。
眨眼之間，所有人身上的傷勢都在迅速恢複！
楚天低頭。
之前強烈衝擊波留在他身上的傷口在一點點痊愈，乍一看就像是時間被加速了似的。
不僅僅是傷口，還有衣服，原本襤褸的衣衫，竟然也在月光之下加速複原，逐漸恢複了原本完好無缺的麵貌。
這樣子的神跡，幾乎出現在了每一個人的身上。
被神跡震撼許久的眾人，甚至在月光熄滅的那一刻都沒有及時察覺到。
場上一片壓抑的沉默。
不知道過了多久，成化子幽幽的聲音響起。
“‘他’走了是嗎？”
楚天知道這是在問自己，於是他深吸一口氣回答道：“是的，‘他’走了。”
“但是我感覺，先鋒真嶼還在你那裏。”
“沒錯，‘他’把先鋒留給了我。”楚天苦笑著低頭看自己。
先鋒真嶼就在自己身上，可是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找到開關的觸發。
難道以後就頂著一個大號的燈泡跑來跑去？
那也太容易被發現了！
成化子雙手頓時緊握起來，咬牙地吼道：“我不能理解，為什麽‘他’要這麽做？直接殺了你不是更好的選擇嗎？為什麽要犧牲‘他’自己！”
聽到成化子的怒吼聲，真仙們這才如夢初醒。
部分真仙到剛剛反應過來，之前仍舊在懵懂之中；
部分真仙已經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隻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部分真仙已經是陷入了悲痛的情緒當中，甚至是有人失聲痛哭起來。
楚天沉默，實際上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引爆了穀底的全部妖怪屍骸，帶來反複衝刷的劇烈衝擊波，因為能量的巨大，外加地形的特殊，短時間是停不下來的。
他自己是必死無疑的。
在那種情形下，隻要“他”用先鋒護住真仙們，坐等青雲死去……
不，如果這樣子做，那就不是“他”的風格了。
死妖鑰的爆炸能量就這樣子被浪費掉了，遠古獻祭無法進行，太虛境的大門更加不可以隨便洞開。
楚天的確是處於生死邊緣，算不上成功。
但是雲國真仙，的的確確是失敗了，他們在短時間內是不可能染指太虛境的。
“他”在這個時候做出了兩個舉動。
一個是拯救了楚天，將先鋒真嶼送給了他；
另一個就是施展剝卦神通，將洶湧的衝擊波能量約束到一個點上，直接衝擊太虛境的大門！
太虛境是一個好地方，但對於非天仙來說，哪怕是前進一步都需要付出巨大的風險。
遠古獻祭是公認的打開太虛境一個比較安全的方法。
跳過遠古獻祭，直接用暴力打開大門，這是何等危險的途徑！
“他”心裏有數，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
“大概是等不及了吧。”楚天輕聲說道，“錯過這一次，太虛境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打開，所以‘他’要這麽選擇……”
“我不相信！”
成化子用力地瞪著青雲，紅著眼睛吼道，“我不相信！明明‘他’可以帶領我們轉移到下界來生存，為什麽要強行打開太虛境？”
楚天望著眼前近乎瘋狂的真仙，歎了口氣。
眼前的真仙們，本應該是人類和妖怪的敵人，也就是青雲的敵人。
在這個時候，本不可能如此“友好”地進行交流，交手還差不多。
然而，楚天被“他”救了一命，這個人情實在是沒法拋之腦後，麵前的數十位真仙是“他”的屬下，難道現在他能對他們動手嗎？
“事實已經發生了，你問我又能挽回‘他’嗎？”
楚天的聲音冷了起來，“現在你們最好想清楚……太虛境的大門已經打開，就在你們腳下，何去何從，這就是你們真仙自己的事情了！恕不奉陪！”
說話間，楚天舒展身軀，真嶼展開，直接動身離開原地。
太虛境，那是一個魔鬼般的地方，即便是大門已經被打開，裏麵也是步步危機，他絕對不想輕易摻和進去！
更何況，太虛境洞開，氣息泄露，過不了多久，這裏便會出成為真仙匯聚的“樂園”，腥風血雨，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