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六章：下和上
天坑底層，因為劇烈的爆炸幾乎被炸得一幹二淨。
階梯走廊這些事物統統不複存在，隻剩下嶙峋的石塊，成為了一段孤零零的陡峭山壁。
除了直接跳下去，或者飛下去，一般妖怪沒有其它辦法。
然而並不能。
飛行種族雖然聽起來很獨特，然而他們並不存在天妖這種特殊階層。
這也許是上天對飛行妖怪的一種懲罰。
不到天妖，下去不明情況的底端，豈不是白白再送？
提子能夠主動提出下去偵查情況，著實讓惡龍和眾妖出乎意料。
她和她的種族同胞，選擇的是沿著山壁的上的小小凸起，一點點攀爬下去，如果凸起稍微大一些，她們就敢跳過去。
如果遇到實在難以逾越的塹溝，她們便直接露出妖身，一躍而下，下過了數十米的距離。
原來她們是小角羊，一種生活在懸崖峭壁間的特殊種族。
如果不是天坑的廣闊，山壁的陡峭，還有周圍環境的危機四伏，輕鬆得差點讓人以為她們在平地上跳躍玩耍。
很快，她們便穿過了塵煙形成的屏障，落腳到了坑窪的地麵。
“這裏原本是團團主席的修行之地，我記得當時來的時候還栽種著許多竹子……”
環視一圈，提子忍不住歎息一聲。
對於東南妖大第一位主席，尤其是顯得溫和平淡的主席，提子印象深刻。
這是少數不會歧視小角羊一族的妖怪上位者。
“這是過去了，現在是惡龍大人做主。”她身後的同胞冷冰冰地說道。
既然有喜歡團團主席的，當然也有不喜歡團團主席的，哪怕是小角羊一族，同樣有所分化。
被歧視的一方不但不想著如何反抗，反而想著如何加強這種歧視……這種想法讓提子從來滅有理解過。
但她也從來沒有據理力爭過。
“那抓緊時間走吧，我們不能在人類這裏停留太長時間。”
提子隻是點點頭。
然而沒等她們走出幾步，塵煙中便鑽出來一道身影。
這邊環境混亂複雜，加上還有人類修仙者在，在天光大亮的條件下，妖怪也不敢太過放肆感應四周。
居然就這麽讓一道身影逼近過來，實在是丟臉！
提子暗道一聲，凝眉怒目：“抓住……”
她的話隻來得及叫出兩個字來，便是直接一愣。
小角羊一族眾妖剛剛行動起來的動作也跟著紛紛停下。
實在是因為逼近過來的身影，她們再熟悉不過了：霸蠻。
“霸蠻大人……”有妖喃喃自語。
提子心情複雜，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們萬萬沒想到，下來第一個撞見的竟然就是妖怪自己人！
“霸蠻，你掉下來居然沒死，真是命大啊！”提子盯著眼前的霸蠻，緩緩說道。
霸蠻氣喘籲籲。
青雲先生如約放了他，這倒不是什麽大事，妖怪的直覺都非常準確，他一開始就直覺這青雲先生不是好惹的對象，但也不是說話不算數的對象。
隻是旁邊的叫做馬大哥的人類，瞪著他的眼神著實有些嚇妖。
雖然霸蠻毫不懼怕地回瞪了過去，但畢竟是在人類自己的地盤上，說不準馬大哥就會攛掇某個人對他不利。
還是趕緊上去，找惡龍大人匯報為好，說不準自己能化險為夷，轉風險為機遇呢！
霸蠻一路上拚命趕路，趕向底端邊緣山壁，他這種身高體重的妖怪，上去隻有爬上去一條道路。
一邊擔心身後會不會有人類追兵，一邊苦思冥想上去之後如何跟惡龍大人交代，霸蠻也是操碎了心。
因此，當他撞到塵煙後的一批身影時，也被嚇了一大跳。
差點就以為是那個馬大哥帶人來追殺我了，霸蠻嘀咕道。
不過看清楚是熟悉的小角羊一族之後，他便放下心來，大大咧咧地問話道：“你們是惡龍大人派下來的？正好，我有重要情報向惡龍大人匯報，快快背我上去！”
攀登這種事情，自然不是霸蠻擅長的，但是小角羊卻是能夠在陡峭山壁上如履平地。
騎在小角羊身上爬山，豈不美哉？
然而，他這一句話出口，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隻看到麵前小角羊眾妖麵麵相覷，神色古怪。
霸蠻從來沒有見過小角羊一族的妖怪臉上出現這種神色。
就好像是老鷹看到了一隻刺蝟，猶豫著要不要下手；
又或者是老虎看到了一隻豪豬，遲疑著要不要冒險。
這絕對不是一群食草妖怪看到食肉妖怪的眼神和表情，在她們眼中，自己如同是變成了一叢新鮮美味的綠草。
隻不過，這植被上麵長滿了倒刺和鋸齒而已。
“你們看什麽看！要是誤了惡龍大人的要事，拿你們是問！”霸蠻心中忐忑，口中卻是怒吼連連。
妖怪的直覺告訴他，已經有不對勁的地方了。
隻是在一貫表現弱勢的小角羊麵前，霸蠻還是丟不下麵子。
“霸蠻大人，這件事情說起來還真是巧啊！我們下來也肩負著找您的責任，正好撞上了，真是天妖保佑！”
提子忽然嬌笑起來，聲音清脆，猶若鈴鐺。
“不錯，沒想到堂堂霸蠻大人也有這一天。”她身後有小角羊陰陽怪氣地說道。
霸蠻不由自主退後了一步，心中開始有些發虛：“你們想做什麽？我警告你們，我是惡龍大人最崇信的屬下的，不要做非分之想！惡龍大人知道了，絕對不會饒恕你們的！”
就算是霸蠻，也不可能超過妖怪二氣虛仙境界的限製，他隻是種族天賦點在身強體壯方麵，強過小角羊一族。
但那是單對單，或者以一敵少的情況下。
麵前小角羊一族十數隻，已經是能夠將霸蠻一個淹沒的了。
“你想告訴惡龍大人？好啊，非常好，我也希望這麽做！”
提子左右扭了扭自己的脖子，臉上的嬌笑依舊，卻帶上了一絲怨恨的痕跡，“隻不過，我等奉惡龍大人之命，帶你的首級上去見他！給我去死吧，惡龍！”
話音剛落，十數隻妖怪同時變化妖身，朝著霸蠻撲了過來，凶猛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