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所得所失
事實上，楚天對斬虛儀式多少有幾分把握的。
其他人貿然過來斬虛，自然九死一生，就算是勉強不死，那也基本上會成為一個怪物。
而楚天，則是親身經曆過斬虛儀式從繁到簡，從高堂走向大眾修仙者的全部過程，不敢說了若指掌，但也差不多如同反掌觀紋那麽樣子簡單了。
更何況，他還有侵天之章。
斬虛和侵天之章的關係極為密切，他正是要借助斬虛儀式，來了解了解侵天之章的真正功效！
在這種情況下，楚天冒的風險，實際上並沒有那麽大，最大的目的，還是為了化解陳蘇蘇的仇恨。
這可是聖壇之主的親大姐，能夠讓她放下仇恨，不僅對南山門日後發展有好處，說不定還能夠……
不用說不定，陳魯公已經許下諾言了。
這份諾言，簡直重如泰山！
隻要青雲先生還在一天，南山門要求的事情，聖堂無所不從！
這幾乎是將聖堂捆綁在了南山門的戰車上，像是這樣子的好事情，不知道多少勢力組織想要做到，卻隻能做做白日夢了。
楚天甚至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感覺。
“這是應該的。”
陳魯公卻是認真說道，連帶著身邊的陳良神情都變得鄭重起來，“我大姐就是喜歡意氣用事，這件事情南山門本來不必要背負那麽多責任，誰也想不到青雲先生義薄雲天，心胸何等寬廣……”
“哼，你們等他先從斬虛儀式中活下來再吹他吧！”
陳蘇蘇卻是見不得這樣子的事情在眼前發生，冷哼一聲，轉身便走。
“斬虛那一天記得通知我，我要親眼看著他死，要麽變成怪物！”
陳魯公望著陳蘇蘇離去的背影，轉頭對楚天歉然一笑：“我大姐脾氣就是這樣子，隻能說苦了青雲你了。”
既然青雲打算以身斬虛，就此化解陳蘇蘇的仇恨，那麽青雲就等於是幫助聖堂解圍，幫陳魯公下台，這個情不能不承。
“各取所需罷了。”
楚天點頭道。
既然陳魯公親口許下諾言，那麽接下來的事情根本不必多談了。
隻要他能夠通過斬虛儀式，讓陳蘇蘇低頭俯首，放棄仇恨，那麽便能夠順利說動聖堂參與三日後的人類修仙者盛宴！
“抓緊時間。”
楚天抬頭看了看天，發現日過中天，明顯已經是下午時分了，“我們還有兩天半的時間，扣除動員趕場的功夫，那麽就隻剩下一天半。”
“全憑青雲先生吩咐。”陳魯公說道。
“斬虛儀式需要什麽？”陳良卻是問道。
“唔，讓我好好想想……”楚天陷入沉思。
實際上，斬虛儀式需要的東西可多可少，全看使用者的財力如何，富儉由人，這也是為什麽斬虛儀式這麽快就流行起來的重要緣由。
如果儀式需要的材料太多，太過複雜，那麽根本無法廣泛傳播。
考慮前後事項，楚天在原地踱步兩圈，忽然萌生出了一個主意，腳步停下。
“怎麽，青雲先生想到了？”陳良好奇。
楚天臉上露出一個微笑，不過掩藏在青銅麵具下，沒有人看得到。
“我有一個想法。”
“青雲先生請講。”
“既然我在洪張市開始，是從公開授課開始的，那麽在海州市，就從公開的斬虛儀式做起吧！”
“公開的……斬虛儀式？”
這回連陳魯公都驚訝不已。
斬虛儀式風險之大不用贅述，他們原以為青雲在考慮該如何將風險降到最低，但他想得居然是公開斬虛儀式！
“放心，公開的不過是相關的一些常識，正好跟大家普及一下真正的虛仙之道，和虛假的虛仙之道，知道總比不知道要強，你說對嘛陳聖堂？”
“可是，可是斬虛儀式非同小可，萬一……”陳魯公猶豫道。
“萬一我死了……”
說到這裏，楚天也情不自禁深吸一口氣。
雖然他已經活過一輩子，死過一次，又重生了一輩子，但死亡對於他仍舊是一個嚴肅的話題。
就算是掌握諸多相關知識，就算是有侵天之章作為最後底線的保障，但楚天依然有著殞命的風險。
有風險，難道就不去做事了？
有風險，難道就不去努力了？
楚天一念至此，情緒陡然平複。
他笑道：“如果我死了，那就當做是人生最後一場公開授課，發揮點餘熱吧！也不枉我來這人世間走上一遭！”
這回，陳魯公和陳良是徹徹底底地震驚了。
起初在聽到青雲的名聲時，他們隻為青雲的無私做感歎；
但在見到青雲後的諸多言行後，他們才知道，青雲的膽量，舉世無雙；
而現在，他們則是肅然起敬。
如果每一個修仙者都有青雲先生的幾分修養，幾分心胸，那麽修仙世界何至於這樣子封閉，這樣子世俗，這樣子裹足不前？
“青雲先生，聽你聲音不會比我大，但你的思想境界卻比我高上無數層，我原本想著我也應該有先生這樣子的精彩經曆，但看到先生後，我自愧不如，還是老老實實呆在海州市這口井中吧！”
陳良誠懇說道。
陳魯公原本想要說話，但聽到陳良開口便抿上嘴唇。
這個威嚴十足的男人，難得的流露出了惺惺相惜的情感。
像是青雲這樣子的人活著，修仙世界不知道要多麽精彩，若是真的死了，那得多麽可惜！
楚天微微一笑。
他是死過一次的人了，自然對待死亡更加坦誠一些，讓陳魯公兄弟欽佩算不了什麽。
隻不過，他想著反正都是儀式，公開授課能夠好擴大影響力，號召更多的人去東南妖大，那豈不是好事情？
如果真的失敗了……
如果真的失敗了，那說明他楚天終於是碰上了南牆，那就在地獄裏麵好好反省反省吧！
三個男人，就站在空蕩蕩的馬路上，說著聊著。
關於後來他們聊的什麽，誰也不清楚，也不存在有人偷聽的情況——陳魯公可是堂堂的六氣虛仙！
唯一知道的後果便是，楚天被一群聖堂弟子簇擁著，送入了海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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