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生死何難
師信然原本看到竟然不止楚天一人，就是一愣，當下聽到楚天的話後，便又是一愣。
但是，當他看到楚天揮了揮手，便將碩大無朋的應澤收將起來，消失無蹤後，便幾乎驚呆在了原地。
這是什麽情況？
楚天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神色，翻手朝他展現了手背，而在他的中指和食指上，各有一枚戒指。
一枚蝴蝶，一枚老鷹，都是栩栩如生。
看到了這種情況，即便是不太明白的師信然都是愕然領悟：“你把老應變成了戒指！”
“我？不，是他自己要求的，我拒絕不了他。”楚天神情黯然了下來。
他不禁回憶起了小半天前發生的事情——
“青雲先生，請您將死妖鑰用在我身上吧！”應澤沉默了一會兒，忽然笑道。
“唔？你開什麽玩笑！”楚天一怔，隨即不悅道。
死妖鑰這個法術雖然強悍，但是一方麵對妖怪影響不好，不值得多用，另一方麵則是有傷天和，容易影響到將來楚天的渡劫。
可以說，楚天從來沒有考慮過，將死妖鑰用在妖怪身上。
隻有七寶山工廠那會，他才在梅四的要求下施展了一回兒。
不然的話，按照他和南山門的關係，豈不是想用多少次，就用多少次？
當下聽到應澤這個消息，楚天便緊皺了眉頭。
“你知道嗎應澤，死妖鑰看起來雖強，但也有著無法彌補的破綻，像是這樣子的法術隻能用於應急，絕對不能養成習慣，長期使用！”他很嚴肅地強調道。
然而，應澤隻是沉默以對。
兩人同時安靜了片刻，貓頭鷹妖忽然歪了歪腦袋：“青雲先生，這一次行動，應該是南山門最大的一次了吧？”
“沒錯，所有人都要出動，包括那些剛剛成長為上妖的小家夥。”
“那這一次行動的重要性，是不是非常重要？”
“是的，沒錯，可以說，這一次行動決定了這片山和那片湖的的主人是誰，也決定這七寶山這個妖怪天生對頭的氣勢是否能被壓下，更加決定著其它妖怪和其他人類對我們的看法。打得好的話，這就是南山門的揚名之戰！”
“我也想參加出一份力，怎麽辦？”應澤忽然問道。
“你……還是留下來休息的好。”楚天剛才的雄情一挫，尷尬說道。
“我明白，但是如果這一次行動失敗了會有什麽後果，青雲先生？”應澤神情認真，看起來非常嚴肅。
楚天抿了抿嘴唇：“我死南山滅，恐怕直山和曲山妖盟都在所難免，被勝利者隨意瓜分，甚至可能是妖怪和人類聯合起來瓜分。”
“那我就算休息得再好，還有什意義呢青雲先生？”應澤哀求地看向了楚天。
楚天沉默。
這一些列問題，問得他幾乎無話可說。
這一次行動本身就是南山門的生死之戰，應澤想要出份力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贏了，他活下來想怎麽休息都行，但是輸了，就算休息得再好，也隻有等待死亡的可能。
“但是死妖鑰……”楚天隻覺得自己嗓子都啞了起來，仿佛聲音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旦用了死妖鑰，你就真的死去了，想要活過來都不行。”
“沒事啊，南山門的這些小家夥能替我活著啊，隻要青雲先生把我用在關鍵時刻，多救下來一些小家夥不就行了？”
“我……”楚天閉上了眼睛，又很快睜開來了，“你有沒有考慮過胡穗的想法？如果她知道你被我煉成了死妖鑰，恐怕事情要出意外了。”
胡穗對於應澤的感情，所有妖怪都看在眼裏，楚天更是心知肚明，對於狐妖來說，所謂妖怪的前途一文不值，隻有應澤才是她的全部。
“這個就隻能拜托您了，最好……最好能給她安排一個很長久很遙遠的任務，讓她在很久很久之後再知道真相。”應澤的聲音忽然溫柔了起來，帶著幾分憂傷。
楚天苦笑起來：“你啊，這不是讓所有的壞人都是我來做嘛！”
“您是青雲先生，南山門主，自然最終的重擔都要落在您的肩膀上，拜托了。”應澤緩緩躬下了身體，向著楚天致敬。
“好吧。”楚天抬起頭，看向了天邊，“正好我還在想，如何統籌眾人趕到那裏，就借你軀體一用吧！”
“樂意至極。”應澤單膝跪了下來。
……
聽到這裏，師信然整個人如遭雷擊，整個人徹徹底底地愣住了。
“老應……死了？”他喃喃。
“他把生命交給了我，讓我用在這場戰鬥中，挽救其他妖怪的生命，這就是他的勇氣。”
楚天閉上眼睛片刻，隨即睜看向了師信然，“師信然，你的勇氣又在何方？”
看到師信然，楚天就情不自禁想到了應澤，然後就是莫名的怒火。
雖然這件事情跟師信然並無關係。
從理智上考慮，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應澤，被煉化成為了死妖鑰，重新發揮作用，這是再好不過的主意。
兩世為人的楚天，自然清楚得很，冷靜得很——
然而，他痛恨自己的這份清楚，這份冷靜，他寧願和應澤一齊浴血奮戰，戰勝丘湖妖盟，戰勝七寶山，為南山門開辟出一片新天地來！
但是應澤都已經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啊！
按照楚天對於他的了解，嚴重懷疑他不同意的話，應老大就會自盡當場——活著不行，那死了煉成死妖鑰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何必逼迫應澤做到這種地步呢？
就讓我來背負所有的責任吧！
楚天心情沉重，不願再和師信然說話，轉身就走。
他是想找個情緒發泄的窗口，卻又根本發泄不出來。
“老應做得對啊，反正他這條爛命留在那裏也沒什麽用……”背後忽然傳來了師信然的聲音。
楚天腳步停住了。
“你說什麽？你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說，他該死。”
他倏然轉身，卻是看到師信然的臉上淌下了淚水，竟又昂首重複了一遍，“我說，他真的該死。”
楚天咬牙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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