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心冷
“唔唔，唔！”
幾聲掙紮從眾妖背後傳來，聽起來像是被塞住了嘴巴。
“讓開！”師信然斷然喝道。
虎徹退後了一步，又咬著牙前進了一步：“師老大，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我？告訴你們也無妨，我要帶走熊大，往丘湖妖盟一行！”師信然冷冷說道
丘湖妖盟？
這個答案一出，連應澤都瞪大了眼睛，嘴唇都哆嗦了起來：“老師，你真要背叛南山門？”
“這是你們的南山門，不是我的南山門，何來背叛一說？”師信然背對著應澤說道，頭也不回，隻是伸手隔空指了指虎徹，“給你們三秒鍾讓開，不然別怪我動手無情了！”
“師老大！”
“師老大，別這樣子！”
“師老大，等青雲先生回來吧！”
侯長臂虎徹等妖不退反進，朝著師信然簇擁了幾步，他們還是不相信，他們的師老大竟然要反出南山門，往丘湖妖盟而去了！
“三！”師信然麵無表情。
“師老大，有什麽事情不好商量的嗎？大家都是妖怪，打不了把青雲先生排除在外就是了。”侯長臂忍不住勸說道。
月清寒低聲說道：“大家讓開吧！”
“二！”獅虎獸妖目光冷冽。
虎徹侯長臂等妖沒有退後，但是郎丹貝丹芝芝已經是躲到一邊去了——這些小型上妖更加懼怕獅虎獸妖的威勢。
“唔唔……哇，憋死我！”
突然幾聲異響出現，因為上妖分開而剛好露出了被結結實實綁在後頭的熊大，掙紮著吐出了口中的樹葉，隨即嚷嚷道：“師老大，別聽他們廢話，等你帶我到了丘湖妖盟，我求小仙盟主給你一個位置，讓你好好看看，什麽叫做正規的妖怪聯盟！”
“你閉嘴！”虎徹怒聲嗬斥。
“一！”最後一聲警告，從師信然的嘴裏蹦了出來，就好像是蹦出了無數顆子彈，重重地擊中了每個上妖的心間。
“讓開吧。”應澤忽然出聲道，複而提高了聲音大吼，“都讓開！”
接著怒吼，便是幾聲喘息不過來的咳嗽。
他的身體控製不住得晃了晃，一直沉默在旁的胡穗連忙上前扶住了應澤，目光深深地望著這個身心俱疲的雄妖。
虎徹是最先黯然退後的，緊接著，便是侯長臂、月清寒、朱二等妖陸續讓開，完完全全把熊大給嶄露了出來。
師信然默然一揮手，靈氣淩空飛出，劃開了熊大的束縛。
熊大樂得跳將出來，撐著腰說道：“師老大，你的決定一定沒錯，丘湖妖盟才是你馳騁的天地！這直山，這南山，嘿嘿，又算是個什麽東西？”
虎徹幾妖握緊了拳頭，連看都不願意看熊大一眼。
要不是動手是不明智的選擇，他們非要把這個醜陋的嘴臉好好教訓一頓！
師信然舉步邁向山徑，留下了背影：“走。”
應澤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靠在胡穗懷裏，喘息聲重重，像是一個破舊的風箱似的——兩次重創，一次直山曲山戰役，一次丘湖妖盟蓄意偷襲，讓他已經衰弱到了極致，幾乎維持不住自己的人形了。
身體上的打擊還是其次，這精神上的創傷幾乎要了他的命。
師信然的背叛，讓他忍不住去懷疑，究竟，青雲先生的通盤計劃，能否真正喚醒全部妖怪？
要是沒有喚醒，那該怎麽辦？
跟妖怪逐漸滅亡於人類之手，死得無聲無息，沒有痛楚相比，把部分積極的妖怪動員起來，催促他們去毀滅消極的那部分妖怪，讓整個妖怪群體都在熾烈的火焰中涅槃——到底，哪一個更加殘酷一些？
熊大得意洋洋地跟在師信然身後，大搖大擺地走下了直山，臨走前，還不忘給眾妖一個粗野的動作——扭屁股跳舞。
朱二看得氣不打一處來，他原本就跟熊大同在曲山妖盟裏，修為上的不如，讓他屢受熊大欺淩。
原本因為師信然在場的震懾，朱二不敢擅動，但是看師信然已經走遠，熊大卻還在耀武揚威，這怒氣實在是憋不住，縱身撲了過去！
就算沒你強，我也要咬下你一口肉來！
朱二的行為，是將對師信然的失望憤怒，轉嫁到了熊大身上，而在場眾妖無不多少有著這樣的心思，一時間，竟然沒有一隻妖出來阻止，眼睜睜地看這朱二魯莽的舉動。
熊大麵對著撲來的朱二，不慌不忙，反而露出了陰險的笑容：“等著你呢！”
瞬間，熊大碩大的妖身展露，妖氣縱橫，一隻巨大的熊掌便朝朱二徹頭徹腦地拍了上去！
在修為方麵，熊大不過是先天期接近圓滿的上妖，算不上什麽高手強者，哪怕是之前逃遁被郎丹貝丹攔下，他也沒有做出任何激烈的反抗舉動——這讓南山眾妖產生了一個錯覺，仿佛熊大脆弱得不堪一擊。
然而，除卻了楚天、師信然，南山門修為最高的，不過是先天後期的虎徹！
至於朱二，天賦一般，修行了南山經也才堪堪突破到先天初中期，距離熊大足足有兩個小境界的差距！
“不好，他是故意的！”虎徹已經是反應過來，但是這時候出手已完全來不及了。
驚駭的朱二隻來得及勉強變身豬妖形態，悶頭抗上了宛若澡盆似的熊掌——
轟！
一聲巨鳴，震動山石，驚起無數飛鳥。
朱二連聲音都發不出，被這蓄意的一熊掌直接拍進了泥石之中，鮮血，如同展開在地麵上的花朵，被泥土擠了出來。
他的下半身露在泥土外，微微抽搐著。
“朱二！”虎徹一聲怒吼，朝著熊大衝了過去。
侯長臂等妖連忙靠過來救援，。
“住手！”應澤咳嗽著，拚命喊道，胡穗緊緊抱住了他。
在這個時候，群情激奮，剛才的憤怒、彷徨、恐慌、不安等情緒全都爆發了出來，應澤的喊叫被淹沒在了眾妖的腳步聲中。
郎丹貝丹同時朝熊大包抄了過去，和虎徹形成了掎角之勢！
就算沒法找師老大討個理由，那至少不能讓熊大這個叛徒在直山上囂張！
“你們敢！”
就在這時，師信然低沉的聲音響起，讓人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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