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四章：判斷
其實在將青雲先生的話複述一遍的時候，梅四還有些忐忑不安，擔心著眼前的人類會有怎麽樣的反應。
他知道這兩人是東江市兩大家族的代表，他們的反應就可以大致代表人類的反應。
但是當看到張安和李鶴聲真實的情緒表態之後，梅四反而是鬆了口氣。
不出青雲先生所料，這人類能夠表現出來的態度也就那麽幾種。
按照人類一貫對於妖怪的蔑視，他們絕不會表現出重視，那也不會表現出憤怒，最大的可能便是譏笑。
當他們笑起來的時候，說明已經不把妖怪當回事情了，還會覺得這些新的同盟夥伴並不靠譜，考慮著要不會解除之前的臨時約定。
要不是先有妖怪屍首作為戰利品賄賂，後有更多的妖怪上鉤作餌，人類會連想都不會想，直接撕毀條約。
既然事情全部如同青雲先生所料，梅四心中安定了下來，表現出來的神態越發從容。
笑吧，笑吧，等青雲先生殺過來的時候，看你們還能笑到什麽時候！
張安大笑，逐漸變為了冷笑，而李鶴聲則是慢慢收斂了笑容，皺眉思索起來。
在他們看來，眼前的這妖怪顯然已經失了神智，盡說什麽胡言亂語——而關鍵的是這妖怪可是那批妖怪送進來的奸細，它們原本的目的是什麽呢？
如果這妖怪沒有瘋的話，它說的話能代表那師信然等妖的態度嗎？
李家老頭心裏開始有些不對勁起來。
凡是都要往最壞的地方考慮，這是他六十多年來的人生經驗，假若這妖怪在胡說八道也就罷了，無非就是送了自己的賤命一條。
若是這妖怪說的是真的的呢？
妖怪要趁今晚時分，突襲七寶山的工廠？
李鶴聲忽然血都有些涼了起來，他和張安是匆忙趕到這處市郊外的，帶來的護衛隻有寥寥幾人啊！
如果是在東江市裏，撐個十多分鍾，便有保安隊和預備役前來救援，甚至支撐時間再久一些，還能夠得到齊天聞和趙台的幫助。
然而，在這四環上，如果妖怪大舉突襲，誰能夠救他們？
難不成，這妖怪的目的是他們兩家族領頭人？
雖然家族有著種種應急機製，即便是死了張安和李鶴聲，還有會接下來的家族成員接過領導的大旗，然而，作為一個老頭子，李鶴聲卻還不想死的這麽早。
“事情有點不對頭，我們要離開這裏！”
他立刻沉聲對身邊的張安說道。
不管這妖怪是不是在囈語，反正他們自身的安全要保障好再說，至於跟妖怪的約定，到時候再說吧！
張安皺起眉：“李老，這是為什麽？我們現在可是在七寶山的工廠範圍內，有什麽好怕的！”
他作為商業聯盟的輪值代表，腦筋自然轉得飛快，已經是明白了李鶴聲的擔心。
不過，他卻是不以為然得很。
這李老頭，一把年紀都活在了王八殼子身上，幹什麽事情都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妖怪怎麽可能再次打來，怎麽可能打到七寶山的工廠裏頭來？
就這樣子被這瘋言瘋語的妖怪一句話嚇跑，豈不是人類被它們小瞧了？
張安心裏不滿，嘴上還是裝模作樣地安慰了李鶴聲幾句，實在強不過老頭，索性叫來了遠處接待的七寶山負責人。
“你們七寶山在此處也建廠多年了吧！”張安套著近乎。
“七寶山此時此地有多少護衛？”李鶴聲確實有些急躁，心中危險的預感一直徘徊不去，讓他失去了之前的風度。
張安不高興地瞪了李鶴聲一眼，卻是沒有在說話了。
既然臉已經讓這李老頭丟出去，也就沒必要強撐著了。
“呃……”應話的是一名中年人，“按照組織的規章製度，我們這裏是有著廠長以及兩名名寶使，十五 名寶探坐鎮……”
“等等！”張安聽著直皺眉，沒等李鶴聲說話就徑直打斷了中年人，“冠冕堂皇的話就沒必要講了，直說你們現在還有多少人手！”
中年人顯然有些不好意思：“最近隔壁市的葉家突然來了一筆大生意，廠長帶著寶使出去談生意了，寶探因為之前東江市的騷動都散出去尋寶了，所以場內隻有我們幾個寶探看守，但是兩位千萬不用擔心，隻要我們一個煙花……”
話聽了一半，張安血都涼了。
這七寶山看起來規模宏偉，居然隻是一個空殼子！
什麽廠長寶使寶探的，他一概不清楚，張安隻知道這七寶山不安全了！
“你們是幹什麽吃的？為什麽不早點講！”張安開始後悔了起來，朝著中年人大吼道。
李鶴聲連忙拉了拉他，示意趕緊離開。
中年人莫名其妙，看了看身後四名同伴，語氣有些生硬：“張代表，我們是七寶山第七寶座下，您可沒有權力指揮我們吧？”
張安已經沒有心思跟他廢話了，跟著李鶴聲直接急急向外走去：“指揮？我怎麽敢！你們什麽廠長寶使寶探，難道就不考慮一下被人襲擊的風險嗎？”
他邊走邊說，語氣明顯是在說氣話。
中年人等五人讓開了路，臉色不好看，有人低聲嘀咕道：“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來襲擊七寶山？”
敢？開什麽玩笑，東江市堂堂一所人類都市，都被妖怪襲擊了，張家總部全軍覆沒，李家總部成為了一片廢墟！
有這種膽子的妖怪，難道還怕到七寶山一遊嗎？
張安腹誹著，卻是懶得跟這群人計較了，他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不管妖怪會不會真的襲擊七寶山工廠，不管妖怪能否真的打痛七寶山，反正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他張安年富力強，可不想就這樣交代在這裏了。
兩家的人身影逐漸遠去，中年人等人撇撇嘴，還沒有說話，空氣中忽然幽幽響起了鐵屋裏的聲音：“青雲先生來了，你們……準備受死吧！”
五人齊刷刷回頭。
說話的不是梅四又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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