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質問
七星步流轉，瘋魔刀回旋，楚天的身形如同幻出了許多虛影，在八名上妖之間飄忽，時而正麵擊退花斑豹，時而替葉天心擋下天上的烏鴉妖，時而一腳挑起土中鑽出來的穿山甲，踹向衝撞過來的梅花鹿，幾乎把自己兩種武藝發揮到了極致。
但是他和葉天心的步伐，始終在一步步往後退縮，保證著自己的戰略防守地位，而在持久力上，妖怪絕對不遜色於人類，更是生龍活虎，步步緊逼。
江智淵看了一眼這邊楚天的戰況，不屑地撇了撇嘴，隨即看向了師信然：“師老大，考慮得怎麽樣了？”
既然之前已經同意了師信然那麽多要求，那麽這下也該換成江家提意見了吧！
意見非常簡單，拿兔妖月清寒殺雞儆猴！
師信然沉著臉，不做回答，隻是看向了山腰下。
江智淵忍不住跟著看了過去。
山路上的空氣突兀波動了起來，在下一刻，像是解開了透明的簾幕一般，露出了兩道身影來。
江智淵一怔，隨即一驚，下意識退後了一步。
他還不知道，這兔妖月清寒居然能夠隱形！
這種豈不是作為刺客的最好種族天賦？
要是這回月清寒不死，到她知道了是江智淵要她性命的，那他晚上還要不要睡了？
想到此處，江智淵反而是越發堅定了除去兔妖的想法。
他可以在很多點上對師信然做出讓步，但是在某些關鍵舉措上，必須達成他的目的！
這個兔妖月清寒必須死，讓所有上妖看看，跟江家，跟他江智淵作對的下場！
師信然卻是眯著眼睛，細細地打量著這兩道身影。
無疑，其中一道便是曲山兔妖，月清寒，另一道則是直山虎鹿妖，虎徹。
而在虎徹背上的，還有一具人類的軀體。
人在麵前，師信然能夠感知得越發具體起來——這人莫不是已經死了？
氣血已經衰竭到了極致，肌肉崩壞，體內骨骼都已經碎裂了不知道多少——這種傷勢是如何造成的並不讓師信然好奇，好奇的是這樣子的傷勢這個女人居然還有一口氣。
可能是最後一口氣了。
那這樣子的女人背上山是為了什麽呢？
“讓我再問一問月清寒，如果她依然不思悔改，那就交給你處置！”師信然一揮手，也不給江智淵反對的機會，徑直跨步前去。
他對這女人的身份和虎鹿妖的目的很好奇。
“呃……”江智淵都來不及插嘴，便隻能看著師信然帶著風上前了，臉色一陰，心中開始發狠。
要是不把這月清寒弄死，你就別想安安穩穩地進階，就算是找家族求援，我也要找人亂你的修練！
月清寒此刻的神色越發慘白，不過她的皮膚本來天生就白，倒是看不出多少異樣，隻是顯得那雙通紅的雙目越發鮮紅了，妖豔無比。
“謝謝你了。”虎徹止不住感激地說道。
兩個人實際上都已經處於極差的狀態下了，虎徹是因為跟熊大較勁，精疲力竭，身受重創，連鹿角都沒了半截，而月清寒則是因為多次使用幻形的種族天賦，不知道超出了平日裏多少次。
月清寒搖搖頭，還沒有來得及回應，便看到了師信然大步朝她走來。
直山山頂上的上妖眾多，如果師信然和江智淵都沒有功夫理會兩人的話，也會有其它上妖前來阻攔和盤問。
通過山腰山腳那一大片中下妖，是通過月清寒不知道多少次幻形才做到的，即便是這樣，幻形露出身形的間隔兩人也被發現了。
畢竟，倆人都不會飛行。
月清寒像是一下子放鬆下來似的，身體都搖搖欲墜起來，看著師信然，低聲叫道：“師老大！”
虎徹因為疲憊，五官感應已經降低到了最低點，這時候才赫然發現曲山妖盟的盟主在他麵前，大吃一驚，背著安雪君倒退兩步，“你……應老大呢？”
他立刻就反應過來。
他們順著眾多中下妖逃逸和聚集的方向，找到了直山最高峰之上，也就是應老大被包圍的地方！
師信然卻是連看都不看虎徹一眼，這時候的虎鹿妖已經是強弩之末，連最基本的警惕和禮節都沒有了，根本不知道注意——如果虎徹還不知道好歹，大膽冒犯，師信然不介意送他去投胎。
他隻是看向了兔妖月清寒，沉聲問道：“你為什麽和這直山的家夥在一起？曲山妖盟的行動你都不放在眼裏了？還是你認為自己已經不是曲山妖盟的人，可以肆意妄為了？”
聲音雖然不甚嚴厲，但是話語已經足夠尖銳了。
江智淵緊幾步跟了過來，跟師信然他們保持了一定距離傾聽著。
至於楚天，在他們看來已經是被重重包圍了起來，根本不存在有意外的情況，更加不需要多關注了。
月清寒怔了一怔，說道：“我當然還是曲山妖盟的……”
這一句話，讓師信然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但是下一句，便讓他麵色陰沉，“但是曲山妖盟已經不是過去的曲山妖盟了，師老大，你變了！整個曲山妖盟都變了！以前的大家夥不是這個樣子的！”
兔妖咬著嘴說道，通紅的眼睛總是帶著水汽，看起來惹人憐愛。
曲山妖盟變了？
師信然恍惚了一瞬間。
以前的曲山妖盟……
剛剛成立時候的曲山妖盟……
那時候的所有上中下妖們，大家和和睦睦……
如果那個時候江智淵來收買，還能被拉走三十九名上妖這麽多嗎？
但是下一刻，他便清醒了過來，平靜說道：“所有人都會變，你不也變了？我變，是為了讓曲山妖盟更好的發展……我為什麽要跟你解釋這麽多東西！”
虎徹忽然身形一動，嗖的一聲衝過了師信然，不管不顧，向著樹官那邊飛奔。
那邊，是正在酣戰中的楚天！
“青雲先生！”他大喝出聲，“應老大……”
虎徹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
月清寒嘴唇微微一動，還是放棄了開口，而師信然則是已然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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