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多年後會後悔的決定（二合一）
等一行人離開之後，林芳馨才有機會和嚴敩說話。
她對著嚴敩就是一頓猛誇，
然後沒等嚴敩不好意思，就將‘黑光燈’已經找到了的事情說了。
“真的，那太好了，這樣省了好多麻煩，辛苦你了。”嚴敩顯得很高興。
“沒什麽，其實論文小組就算沒有我，你也一樣能完成，說起來是我沾了你的光。”林芳馨客氣回答道。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林芳馨就給‘黑光燈’的廠家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廠裏的銷售主管，叫萬經緯。
原本他今天應該倒休，結果，早上他睡得正香，廠長一通電話就把他叫起來了。
開始，他還挺煩，有些怨氣，
當他得知自己要接待的人是林梧樹的女兒，怨氣立刻煙消雲散。
畢竟是蔚藍華夏最偉大科學家的女兒，
值得這種重視。
既然已經起來了，他就洗漱好換上衣服去了公司。
等了一上午，接了不少電話，有推銷的，有詐騙的，有招女票的，就是沒有林梧樹女兒的來電。
下午，一直等到4點，萬經緯覺得今天應該是沒電話了，正準備回家，電話來了。
“您好，我是林梧樹的女兒林芳馨，我父親讓我聯係您，您是萬叔叔吧？”
“是我，我一直等你電話來的，我聽說你是要用‘美黑儀’設備做研究對吧？”
“對，其實不是非要用美黑儀，隻是要研究美黑儀用的紫外線燈。”林芳馨解釋著，但並沒有詳細說明這設備是要做什麽研究。
因為她要在論文公開前保密，
這是職業素養。
萬經緯顯然也是個懂行的，沒有細問，
“行，我已經讓倉庫調出來一台新型號的，你看我給你送到什麽地方去？”
“我們自己去拉就行。”林芳馨沒好意思讓人送貨。
“不用，你說個地方，到時候我給你送過去。”萬經緯語氣異常客氣。
“那，謝謝萬叔叔了，您給我送到學校來吧，我待會兒把地址給您發過去。”林芳馨沒有再拒絕對方的好意。
“行。”
掛了電話之後，林芳馨立刻將學校的地址發給了萬經緯。
放下手機，她轉頭對嚴敩說道：“咱們差不多要準備滅蟲設備了吧？”
“嗯，今天就準備。”嚴敩說著，掏出老師‘送’的筆記本，桃寶商城下單了6個高壓捕鼠設備。
然後又買了若幹鐵絲和幾十張不鏽鋼紗窗，
以及一套超大型工具箱。
買完了，兩個人又開始設計起了論文的提綱。
因為所有內容幾乎都是新的，很難找到什麽借鑒的東西，
所以論文設計起來，引用不是重要內容。
重要的是實驗設計的合理性。
兩個人這一討論，就到了晚上八點多。
“吃飯？剩下的明天再說？反正等工具還要兩天，你覺得呢？”嚴敩感覺自己今天的工作量有些超標，主動建議休息。
“嗯，吃什麽？”林芳馨問了一個非常具有哲學意義的問題。
“火鍋？”嚴敩遲疑回答道。
“我都行。”
“要不烤串？”
“也行。”
“那就烤串吧，有沒有什麽推薦的地方？”嚴敩畢竟對這裏不熟悉，所以主動問道。
“離著不遠，西門烤翅吧，就是薊大學生開的，雞翅特別好吃。”林芳馨推薦道。
“走。”嚴敩看似果斷，實際上到是對‘西門烤翅吧’並沒有多大期待。
他總覺得這地方會和他記憶中的那家差不多。
而且，信息發達社會環境下，
久負盛名切名副其實的都在曾經，後來那些知名餐廳都是炒作的。
兩個人出教師門，楚宇洋正好從樓上下來。
他看到嚴敩和林芳馨，很自來熟地招呼道：“吃了嗎你們？要不要一起去喝點兒？”
林芳馨則是假裝沒看見楚宇洋，拉著嚴敩順著樓梯就跑了。
跑出學校之後，倆人又跑了好遠，嚴敩奇怪地問道：“怎麽感覺你這麽怕他？”
林芳馨喘著氣，說道：“能不怕嗎，這人特別喜歡吃飯的時候講惡心笑話，我可受不了。”
嚴敩笑笑，想到了昨天第一天來學校在二樓實驗室的經曆，對林芳馨的決定無比讚同。
喘了一會兒，林芳馨正準備帶著嚴敩去‘西門烤翅吧’，突然發現，自己還一直拽著嚴敩的手呢……
騰……
她的臉一下子就紅了，紅到耳根。
“對不起啊，沒注意……”
“沒事兒，挺軟的。”
林芳馨：“？？？”
兩個人又走了大概十來分鍾，就到了‘西門烤翅吧’的門口。
和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這家烤串兒店，整體看上去高大上了很多。
單純從外觀上看，像前世的‘青年串吧’。
嚴敩剛要往裏走，電話來了，
看看來電顯示，是商宏安打來的。
‘這麽快獎勵就到賬了？’嚴敩很高興，決定待會兒吃豪橫一些。
甚至他都想體驗一把吃一串扔一串的感覺。
接起電話，
“商院長，您找我？”
“對，我是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您說。”嚴敩語氣平靜無波，心裏卻保持了警惕。
該不會是想要讓我待在古文學係不走吧？
“是這樣的，我要給你申請學術獎勵，需要有一個相關的論文……”
聽到還要寫論文，嚴敩的頭立刻一個變成兩個大。
沒等他說話，商宏安接著說道：“我想跟你商量的事情，是我有個研究生的學生，今年要評市十佳學生幹部，他比其他學校的幹部差了些科研上的東西。
我想的是，你看你的論文能不能給他一個通信作者？”
“通信作者是什麽？”
“通信作者就是類似於聯係人之類的。你放心，不是通訊作者，也不是一作或者二作三作這種。
等發了獎金，他也一分不要，你看行麽？”
嚴敩並沒有回答商宏安的問題，而是又提了第二個問題，
“通訊作者是什麽？”
“就是論文所有人或者輔導老師。”
商宏安解釋完，嚴敩懂了，他在腦子裏將事情的得失斟酌了一下，說道：“您看這樣行不行，我把二作給他，您就是通訊作者，讓他再兼個通信作者，這樣行麽？”
嚴敩答應得太痛快，讓商宏安以為他在說反話。
不高興沒有，到是很尷尬。
“不用不用，是我唐突了。”說完，商宏安就要掛電話。
嚴敩趕緊攔著他道：“我說商院，您別急著掛電話啊，我說的是我的真實想法，我是真沒有時間寫那個論文。
您知道我現在不是要參加農科院的另一個大賽麽。
那個大賽正在關鍵時刻，
我是實在騰不出時間來寫這個論文了。
要不，您讓那個師兄幫我代筆了如何？有什麽不懂的地方，給我打電話就行，怎麽樣？”
嚴敩的一番話，讓商宏安愣了。
他本身找嚴敩來要通信作者就已經非常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事關愛徒的前途，他打死也不會這麽幹的。
沒想到，拉下臉開口，卻得到了這樣的意外之喜。
“那，我先謝謝你了。”
“沒事兒，是我要謝謝您才對，對我來說，能早點拿到獎金比什麽都重要。”
商宏安聽完嚴敩的話，立刻理解了老友吳曉鴻的想法。
這小子確實是個一切都向‘錢’看的人才……
掛了電話之後，嚴敩和林芳馨進了‘西門烤翅吧’，
兩個人點了不少烤串，嚴敩又要了一瓶啤酒，給林芳馨要了一桶鮮榨蘋果汁。
不大的功夫，串陸陸續續開始上來。
兩個人邊吃邊聊。
在嚴敩有意的控製下，他又探聽到了很多學術圈的內幕。
吃完，回去已經十一點了。
嚴敩剛到樓道外麵，就發現關誌遠正坐在門口的一輛自行車上。
看到嚴敩，他忍不住抱怨道：“你可算是回來了……我還以為你丟了呢……”
“今天學校有點兒事情，所以回來晚了。”嚴敩解釋了一下，兩個人就上了樓。
又是補習，
依然是數學。
相比於第一冊，這次進度快了很多。
也許是關誌遠掌握了學習的方法，自己做了預習，所以依然是晚上三點，第二冊的學習就結束了。
結束之後，還是關誌遠做題，嚴敩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李閆飛就拿著錄音找到了校長室。
昨天他也來了，
通過校長辦公室的秘書得知校長出差了今天才回來，所以事情才拖到了今天。
DuangDuangDuang……
“閆飛啊，來來來，坐，找我有什麽事情？”
王校長原名王守學，是原子物理領域的著名專家學者。
年紀大了之後，意識到培養下一代的重要性，
所以他才去菁華做了校長。
“王校長，我昨天去……”毫無客套的，李閆飛將昨天見嚴敩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王守學聽完，顯得很淡定。
“嗯，我大概知道了，不過我想問你，這孩子真的有那麽優秀麽？”
“可能比想象的還要優秀！”李閆飛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然後他就掏出了昨天錄因的手機，開始播放嚴敩的采訪音頻。
王守學開始是靠在椅子上，端著茶杯顯得雲淡風輕，然而，很快他的眉頭就擰在了一起。
身體也慢慢離開了靠背，越坐越直。
等錄因放完了，王守學過了很久，才將身體再次靠在椅背上。
“校長，咱們要趕緊出手，我怕晚了的話，嚴敩就被薊大的人搶走了！”李閆飛很焦急地說道。
王守學點點頭，說了一句讓李閆飛驚掉下巴，也讓他自己多年後後悔不已的一句話，
“我們不爭。”
“為什麽？”李閆飛完全不能理解校長的想法。
“你知道他之前的那件事情麽？”王守學緩緩說道。
李閆飛知道王守學指的是之前網上的那個‘敲詐’事件，“我知道，但是那不是已經澄清了麽？”
王守學搖頭，說道：“我們不去探究這件事情背後到底有什麽更深層次的東西，隻看表麵。”
喝了一口茶，他接著說道：“不管怎麽說，被除名的兩個人都是他的‘師長’，可能他確實在學校受到了不公平待遇。
但是，他的行為卻反映出了一種‘難以控製’的狀態。
我們敢說未來對他就能保持百分百的公正？
如果萬一哪件事情，我們秉公辦事，他卻覺得不公，再鬧起來怎麽辦？
這是危險人物，
我們沒必要冒著得罪同行的風險強行把他挖過來。
不值得。”
“校長！您……”李閆飛還要爭辯，王守學卻抬手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別說了，就這麽定了，你先去忙吧，我也要忙工作了。”
李閆飛無奈之下，隻得離開校長辦公室。
他雖然很想私下再接觸一下嚴敩，但是他也知道，在沒有優惠政策的支持下，他手裏沒有任何籌碼能吸引嚴敩過來。
歎了口氣，李閆飛出了校門，他打了輛車直奔《教育參考》編輯部。
記者身份雖然是假的，但是李閆飛卻知道這篇采訪的價值。
所以他決定，促成采訪文章的問世。
李閆飛到了《教育參考》編輯部，直接找到了他相熟的主編宋玉，
“我給你一篇采訪，你看看能不能幫我盡快刊登出來？”李閆飛開門見山。
“誰的采訪？”宋玉問道。
她必須知道是誰的采訪，內容怎麽樣，有沒有發的價值。
雖說她是主編，可是正因為是主編，所以考慮事情不僅僅從人情出發，更多的是從稿子的價值入手。
價值不大的，人情關係再鐵也沒有。
這也是相對中立的《教育參考》一直是業界龍頭之一的基礎。
“嚴敩，就是希橙區一模全滿分那個學生。”
“大概是什麽方向的？”
“我給你聽錄音，你聽聽就完了。”
“行。”
宋玉帶著李閆飛去了一間小會議室，李閆飛坐下後，立刻掏出了手機播放他采訪嚴敩的錄音。
她聽錄音的過程，和王守學簡直是如出一轍。
都是從散漫到凝重，甚至多有讚頌。
聽完了，宋玉當即決定發稿沒問題，而且下期就能安排上，用她的原話說，‘這麽好的稿子，如此有智慧的答案，當得上頭版頭條。’
李閆飛見事情聊的差不多了，準備離開，宋玉忍不住問道，“嚴敩這孩子去你們學校了？”
“哎……”一聲歎息之後，李閆飛無言，離開。
宋玉甚至從李閆飛背影上看到了失落。
搖搖頭，她回到辦公室，群發了工作一條消息——
‘十一點，在辦公室開會，討論頭條換文章。’
十一點到了，嚴敩很不情願地睜開了眼睛。
因為睡覺沒拉窗簾，他是被曬醒的。
起床，尿尿，順便洗了把臉，嚴敩就精神了。
回到客廳，嚴敩看到關誌遠在桌子上留的字條——
“大嚴，我卷子寫完了，放在桌子上了，你回頭幫我看看有什麽可以加強的地方。
你睡你的，我先去學校了。
我為了不讓自己再等你三四個小時，也為了不讓你家樓道門口的蚊子太過強壯把其他蚊子比下去，所以把你家門鑰匙帶走了。
你自己先用備用鑰匙吧……”
“呸……”嚴敩看完字條直接無語。
還能把別人家門鑰匙帶走，果然不靠譜……
不過吐槽歸吐槽，嚴敩知道身體的前任和關誌遠關係過於鐵磁，甚至影響到自己也對這個兄弟有好感。
所以，他決定還是先用備用鑰匙吧。
東西不用的時候，找起來很方便。
一但當你想要用某些東西的時候，那基本上大概率是找起來特別困難的。
找鑰匙，嚴敩找到了下午一點半才算把鑰匙找到。
原來就在書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