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建議你退學
朱京力離開教室的第一時間，嚴敩就衝出了教室直奔廁所。
而關誌遠也跟著衝出了教室。
劉寧也想跟著衝出教室，
然而，體型限製了他的發揮。
好在廁所距離教室不遠，他進去之後，特意找了個靠邊的坑位豎起耳朵偷聽。
至於進廁所沒水可放怎麽辦？
這都不是問題，硬來就對了。
“大嚴，這些題你都會？”
“必須不會啊。”
“那你怎麽能不看答案做出來的？”
“咳，我從書店買了一套這個模擬測試的卷子，提前背了答案。”
嚴敩撒了個謊。
畢竟一個學渣閉卷在半個小時內把一張高考模擬試卷完全做完，還全對這事情太過匪夷所思了。
“你背它幹什麽？”關誌遠追問。
“就是想好好學習，背一背題目，看看是不是比傳統方法能多提升一些。”
“那你提升了麽？”
“當然沒有。”
“我就知道。”
“不愧是你！”
嚴敩和關誌遠倆人邊聊邊比著誰尿得更高，劉寧也獲得了他想知道的情報。
“果不其然，學渣的方法永遠是那麽奇葩。”
意識到自己第一還是穩的，劉寧幹脆就不硬擠了。
他提上褲子立刻回了教室。
關誌遠看著劉寧的背影，說道：“胖子上完廁所好像沒洗手。”
“別管他，戲精。”
嚴敩對於劉寧的小九九看得很清楚，一個高中生能有多大城府。
也許是融合身體原主人記憶的原因，嚴敩對關誌遠一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甚至還有一絲兄弟之間那種親切感。
兩個人畢竟是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發小。
初中都是憑借聰明才智在中考考了高分，
高中也攜手沉迷網遊同時墮落。
實話實說，這種純粹的友情已經多久沒體驗過了，嚴敩自己都說不清楚。
恍惚間，上課鈴聲響了。
叮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鈴……
上課的鈴聲，明顯比下課鈴鏗鏘有力了許多。
可能是教務處的人學了交互設計理論，故意調的。
至於設計思路，八成是下課鈴聲小，不會影響老師拖堂。
上課鈴聲大，是提醒還在廁所墨跡的學生趕緊滾回教室接受應試教育洗禮。
甩幹，洗手，衝回教室。
坐好之後，
鈴聲漸停，
一個身高隻有一米五左右，滿頭白發的小老太太從門口走了進來。
最後一個餘音消失，她正好在講台站定。
物理老師曹瑞英。
嚴敩第一時間就從記憶裏搜索出了這個名字。
與其他班級裏的任課老師不同的是，曹瑞英是唯一一個對於學霸學渣一視同仁的老師。
甚至於對學渣還有特殊照顧。
“嚴敩，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嚴敩你來回答，就是我剛剛講過的那個知識點。”
“嚴敩，你的答案是多少？”
“嚴敩，起來別趴著……”
一堂物理課，嚴敩聽得生無可戀……
提問，
答不上來，
被針對性留了一些個人作業。
提問，
還是答不上來，
作業加倍……
惡性循環了好幾個來回，
終於熬到了下課。
嚴敩發現，他的作業量至少是其他同學的三倍……
很絕望……
為什麽不用瘋學圖書館突擊學習一下物理知識？
主要是他怕物理這門科學學起來太勁爆，自己抗不住。
出醜就不好了……
等曹瑞英出了教室，嚴敩去廁所放了個水之後又回來繼續上課，
好在其他老師對他都是主動放棄的狀態，所以一天下來，也堪堪養足了精神。
終於到了放學的時間。
嚴敩剛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回家，教導處主任華友良就出現在了教室門口。
“嚴敩，跟我來一趟教導處。”
雖然不想去，但是教導處主任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著，而在樓道另一端的角落裏，朱京力正冷笑著看著嚴敩的背影。
他嘴裏碎碎念著：“你趕緊滾蛋，不要影響我評優秀教師，垃……”
到了教導處，華友良指著屋裏的沙發對嚴敩說道，“坐。”
嚴敩點點頭，坐了上去。
姿勢很放鬆。
華友良並沒有著急說話，而是先給自己沏了一杯茶，這才坐在辦公椅上，說道：“很快就要一模了，我對你的成績很擔憂啊。
我聽你的任課老師們說，以你現在的學習態度和水平，高考基本連大專都考不上。
你怎麽想的？”
換成一般學生，或者哪怕就是沒穿越前的嚴敩，正常回答應該是‘老師我會努力的’。
然而，嚴敩卻從華友良的話裏聽出了一絲不同的意味。
更看到了一些不太美好東西。
這個一直以冷臉著稱的教導處主任，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平易近人了？
有陰謀！
絕對的！
實際上，確實有陰謀。
華友良連劇本都設計好了，
一個他非常熟悉的勸退套路。
如果按照劇本來演，嚴敩回答完‘老師我會努力的’這句話之後，他會說，‘喊口號誰都會，你怎麽證明決心？’
然後嚴敩要問，‘您說我怎麽證明您才相信。’
這樣自己就可以順勢來一個‘要不你寫個保證吧！’
嚴敩寫個不痛不癢的保證，然後自己再問他，沒有懲罰的保證算什麽？
再之後，自己引導著嚴敩往分數達不到多少就自動退學這個方向去寫。
至於要達到多少分，需要鼓勵與肯定，引導著嚴敩寫一個根本達不到的分數。
畢竟是年輕人，做夢考高分是很正常的現象。
保證寫完了，簽字按個手印。
等一模結束，就可以分數不達標為借口，逼著嚴敩主動退學。
雖說哪怕寫了這個保證，嚴敩寧死不退學他也沒什麽辦法。
可是至少道德製高點站住了。
以此為突破口，達成勸退的目的還是比較容易的。
然而，嚴敩的回答卻是，“沒什麽想法。”
“沒什麽想法？”
“沒有，就正常考，發揮自己的水平就行了。”
“是不是我說的意思你沒有聽懂，你現在這個基礎，參加高考基本上……沒有基本，就是白給。
與其高考落榜連大專都上不了打擊信心，我建議你想想其他辦法。”
華友良一臉‘我在為你著想’的表情，看得嚴敩直惡心。
要不要把目的弄得這麽明顯。
想勸退就直說！
不就是怕我參加高考拉低學校的平均分麽？
搞這種思維陷阱忽悠年輕人有什麽意思？
嚴敩沉默了。
華友良以為他終於要按照劇本設定走了。
雖然過程出了點意外，但是結果應該是喜人的。
實際上，嚴敩卻是在想，什麽樣的回答有裏有麵兒，還最惡心人。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非常認真地回答道：“謝謝華主任的關心，我覺得您說的挺對。”
華友良心中一喜。
嚴敩接著說道：“我感覺自己也確實不太適合學習！”
很好，已經亢奮起來了！
“別人學習可能是快樂的，我學習是痛苦的，我想早日結束這種痛苦！”
對，就是這樣，接下來你就可以向我申請退學了。
華友良臉上的笑容已經快要藏不住了。
然而，嚴敩接下來的話卻是，“所以我決定了，不學習，去高考經曆一次失敗，讓人生沒有遺憾！”
一句話說得信心滿滿，甚至他還伸出手比了個努力的姿勢。
“你！……”華友良無語。
合著我暗示了半天，你還是沒抓住我說話的重點！
怪不得學習成績不好，很明顯就是抓不住老師講課的重點……
萬般無奈之下，華友良隻得盡量挑明了說道：“我就直說吧，你可能不太適合走高考這條路，我建議你好好想想。
成功的路千萬條，不高考，一樣可以出人頭地。
我建議你考慮休學或者退學。
休學的話，你留一年級，明年你可以再試試，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可能會白白浪費一年時間。
還是建議你退學，早日進入社會，也許很快就成功了。
畢竟，學習的最終目的還是為了有個工作。
有好多的企業家，就是高中學曆。
你要是看看財富榜，上麵高中學曆的企業家真的不少……”
華友良喋喋不休地說著洗腦的話，嚴敩打斷了他道：
“不了華主任，我還是老老實實參加高考吧，我覺得隻有親身經曆一回高考的戰場，我才能徹底死心……”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