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少年疏狂 三
站在白重九麵前,看見白重九意味不明的笑容,張尚剛有些後悔。
自己是不是有些腦抽,幹嘛把手舉起來,雖然心中有些懷疑,但萬一是真的,打輸了,那我可不是相當丟臉。張尚剛心中想道。
“你們兩個記得點到為止,切莫傷了和氣。”李師表情嚴肅道。
“師兄,請!”白重九嘴角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容,笑道。
即將進行比試,白重九此時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連他的笑容,張尚剛都覺得有些瘮人,但現在已經沒法下台,隻好硬著頭皮道“師弟,請!”
旋即張尚剛一個跨步,右拳元炁凝聚,一拳轟向白重九腦門,後者抬手略向外,張尚剛的的拳攻便打在白重九腦門的左邊,落了空。
“師兄,說好的,我被打哭呢?”白重九輕笑道。
自己全力一拳被白重九輕鬆化解,張尚剛已經確定,這廝境界真在喚元上境,旋即又聽見白重九的嘲諷,一抹紅色出現在張尚剛的臉上,也不做任何回應,大喝一聲,又是一拳轟出,然後又被白重九輕鬆化解。
越打越駭人,張尚剛數次出擊都被白重九輕鬆化解,那些對白重九持懷疑態度的弟子也不得不承認,他是貨真價實的喚元上境,先天圓滿。
隨著時間推移,張尚剛仍然無法攻擊到白重九一拳,他也逐漸開始力竭,果不其然,下一拳便出現了破綻。
白重九擋開張尚剛的左拳,跨出一步,拉進兩人的距離,輕飄飄的一掌拍在張尚剛的身上,一圈漣漪般的波紋從手掌與張尚剛身體的接觸處,散發開來。
隻聽一聲悶響,張尚剛連續後退好幾步,穩不住身形,直接坐在地上。
場間一片沉默,能夠一掌將喚元中境的人打倒在地,這不是喚元上境能有的實力,那還能是什麽?
輸了。
張尚剛看不見自己的臉有多紅,隻覺得臉上有些疼,心中甚至有些低落,回想起那天說的話,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就在這時,一隻手伸了過來,張尚剛順著手往上看,隻見白重九臉上帶著真誠的笑容,半彎著腰看著自己。
“你……”張尚剛略帶疑惑,欲言又止。
“師兄,你沒事吧,我已經盡量留手了。”白重九道,同時將伸出來的手略微抬了抬,示意讓自己拉張尚剛起來。
白重九本來是想在擊倒張尚剛後,順便嘲諷一句“看吧,你還不相信,我就說嘛,被打哭了四處找媽媽的,可是你自己。”可是轉念一想,又不是什麽生死之仇,沒必要以其人之道還治起身,何不化幹戈為玉帛。
於是,白重九便主動伸出手。而張尚剛看見白重九對自己伸手,當日的嘲諷居然不放在心上,沒有再來嘲諷自己,心中還有些感動。
旋即又聽見“我已經盡量留手了”,對白重九的好感減了大半,心想,你這家夥可真不會說話。
想歸想,張尚剛最終還是把手伸了出來,弱弱的道了一聲謝謝。若非白重九耳朵靈敏,恐怕都聽不見謝謝兩字。
……
……
忘川閣有一條溪河,自主峰起,綿延數十裏。河畔依山修建了不少建築。下遊部分將一處淺談一分為二,以小溪為中線,兩邊淺灘各寬四十餘米。再往兩邊延伸便是高越三十米發崖壁,崖壁上有許多洞府。
這裏名叫浣劍溪,名字的由來以不盡詳細,或許是因為忘川閣弟子常在這裏洗劍的原因。
浣劍溪有一閣樓,名曰浣劍閣,上午完成測試後,能夠進入內門的忘川弟子,在沒有參加第一次試劍大會,拜得師父之前,都會在這裏學習一段時間。
時間,對於修行者來說,既漫長又短促,因為修行者壽命綿長,動不動就是閉關數十年,一年這個時間,就像凡人對一天的概念一樣,但是修行一事,又需抓緊每一刻,晝夜不停的修煉。
因此,青雲山的眾弟子在經過上午的測試,成功進入內門後,下午便開始上課。
此時的浣劍閣內,坐滿了從其餘各峰通過測試進入內門的弟子。
杏林宮三代弟子單駱,擔任今年的授課老師。
悠揚的鍾聲響起,閣樓裏迅速恢複平靜。單駱走進來,先是一番很正常的自我介紹,接著便開始講課。
“你們知道這個地方叫什麽嗎?”單駱問道。
“浣劍溪。”在忘川閣待了數月,新弟子們早已在還是外門弟子時,便已學習關於忘川閣的大部分知識,自然是毫無疑問的打出來。
“不錯,你們有誰知道浣劍溪這名字都由來嗎?”單駱又問道。
“聽聞是因為未參加試劍大會,或參見試劍大會時未拜師的弟子,需在這裏居住修行,而這些弟子洗劍時,常在這條溪河洗劍的緣故,久而久之被叫做浣劍溪。”一名弟子站起來說道。
“浣劍溪這個名字的由來,現在也沒人能說清了,但是我想說的不是這個,而是試劍大會。”單駱見眾人聽得“試劍大會”四字時,開始變得認真起來,心中還算滿意。
接著又道:“試劍大會,三年一次,自忘川閣創立以來,就開始實習。名義上來講,你們現在是內門弟子,但實際上來講,並不能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內門弟子。”
“若要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內門弟子,你們要做的,就是必須在試劍大會上拜得師父,獲得師承,跟隨師父入各峰修行。”
“忘川有九峰,曰九宮。承天宮,為九宮之首,同時也是掌門所局之處,修習長空劍法。清律宮,主管忘川閣宗規,修習三尺劍法。杏林宮,主要管理忘川的草藥,兼煉藥,修習桃源劍法。錦瑟宮,主管宗門重大節日的禮樂,修習無聲劍法。流雲宮,修習歸雲劍法。霜月宮,修習廣寒劍法。瀚海宮,修習滄浪劍法。塵煙宮,修習流沙劍法。”
“五兵宮,在忘川閣的位置最為特殊,至今五百年沒人擔任宮主、長老,也無任何傳承劍法。”
“五兵宮是忘川的劍,凡是對忘川有不軌意圖,都由五兵宮的弟子出手肅清。也因此,五兵宮的弟子可修習九宮所有劍法。”
“既無宮主,又無長老,那誰來指導五兵宮弟子修行?”一名弟子見單駱停在這裏,膽大的舉起手問道。
“忘川便是五兵宮弟子的師父。”單駱道。
見眾弟子不解,又說道:“一般情況下,五兵宮弟子修行時,互相指點。如若遇見無法解決的問題,其餘八宮都必須給五兵宮弟子指點。八宮的人如果說一個不字,便隻有門規伺候,當然,大多數情況下,八宮長老及宮主都是非常願意給五兵宮弟子指導的。”
“為什麽?”一名弟子不解的問道。
“很簡單,就像我之前說的,五兵宮是忘川的劍,為了忘川的安全,無數優秀弟子,前仆後繼,死於各種爭鬥中,這其中不乏將來能進入通天境的強者。即使是五兵宮的宮主,擔任不過百年,便會在各種戰鬥中死去。”
眾弟子神情微低沉,他們能想到這些五兵宮的人是經曆了多少凶險的戰鬥,多少將來很可能成為舉重若輕的強者,在這些戰鬥中早逝。
單駱接著道:“之所以願意為五兵宮的弟子指點,一來是因為不願寒了為忘川閣犧牲無數五兵宮弟子的心,二來忘川中人也不希望這些優秀弟子死於各種爭鬥中,能指導便願意傾盡全力去指導。”
見新晉弟子情緒略低落,單駱拍了拍掌,將弟子們的注意力拉了過來,道:“不過這些事,目前都與你們無關,你們現在所要做的事,便是好好修行,為三年之後的試劍大會做好準備。”
說完,單駱大手一揮,數十本書從袖中飛出,落在眾弟子的桌上道:“這本劍經,內容博大精深,足夠你們學習十年有餘,若好好鑽研,三年後的試劍大會,也足夠了。”。
“可是,我們還沒有劍啊。”一名弟子看著眼前這本劍經,苦著臉說道。
聞言,單駱笑道:“接下來,我便要帶你們,去尋找一把屬於你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