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記憶
莫穀見南宮徽確實沒有動手的意思，他當即笑道：“你這人好沒同情心。”
“同情心？”南宮徽睜開眼，疑惑地看向莫穀。
“呃。”
“就是憐憫。”莫穀突然想到，這同情心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說法。
南宮徽冷著臉，“憐憫也是對人的，而不是對妖！”說完他繼續閉上眼睛。
他怕自己繼續看下去會忍不住直接動手誅滅下麵的屍妖。
莫穀見狀，也沒有繼續說話，繼續看著下麵。
屍妖的速度很快，近百人在短短幾分鍾的時間裏，全部被她殺了個幹淨。
黃鍾懿全程目睹邱碟的行為。
他淚流滿麵。
淚水充斥眼眶，讓他的視線都模糊起來。
當他下意識的想要擦幹眼淚時，紅色的身影驟然出現在他麵前。
黃鍾懿一怔，緊接著抬起手摸向邱碟蒼白的麵孔。
可他的手剛剛抬起一半，一股劇痛突然從胸口傳來，伴隨著的還有無盡的冰冷。
邱碟的手掌不知何時已經插進黃鍾懿的胸口當中。
“咳！”
一口熾熱的鮮血從他的嘴裏吐出來。
“邱，邱蝶！”黃鍾懿喃喃道，他的眼神中沒有恐懼，有的隻是無限的憐惜和愧疚。
“爹，對不起你啊。”黃鍾懿斷斷續續地說道：“爹不知道村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當年，要是我沒有出門，該多好啊……”黃鍾懿緩緩閉上眼睛。
黃鍾懿帶著愧疚和懊悔死去了，就算是死了，他也沒有弄清楚村子裏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的女兒為什麽又會成為屍妖！
殺掉黃鍾懿之後，邱碟轉頭看了一眼那些在山道上嗚咽哭泣的臥牛村孩童。
隨後轉身返回臥牛村亂墳。
邱碟離開後，莫穀撓了撓頭，苦著臉說道：“這算是怎麽回事，這姓黃的怎麽就被殺了呢！？”
他才在之前和南宮徽說過，邱碟不會傷害沒有怨氣的人。
結果反手就給了他一個大嘴巴子。
所幸的是，那些孩童都活下來了。
“這就是你想要結果。”南宮徽不知何時睜開了雙目，看著下方屍橫山道，怒視莫穀。
“啊，我看到的。”
莫穀點點頭，隨後不等南宮徽開口，就繼續說道：“那麽，南宮劍仙，這些孩童就交給你處理了，我去解決屍妖。”
“你！？”
南宮徽驚訝地看著莫穀，有點不敢相信。
“別這麽驚訝好嗎，我雖然講究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但是屍妖不能一直活著，她現在能控製自己，那是因為有怨恨的對象，可以後就不一定了。”
“你能這麽想，還算有的救。”
南宮徽讚同的點了點頭，“那你去解決屍妖吧，我帶這些孩子去附近的城鎮。”
“好。”莫穀敷衍地應了一聲，什麽叫還有得救，難道我是快死了不成？
翻了個白眼，莫穀直接飛向臥牛村亂墳。
看著莫穀去解決屍妖，南宮徽也不耽擱，周身法力一動，卷起僅剩的十三名孩童迅速離開。
安置好這些孩童，他還準備回來看看。
“劍仙大人，我能跟您走嗎？”天空上，當所有孩童都因為自己突然飛起來哇哇亂叫的時候，一個異常清晰的聲音在南宮徽耳邊響起。
南宮徽轉頭看去，是當初那個請求拜師的孩子。
李如軾目光如炬，臉上雖然掛著淚水，但是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眸中充斥著仇恨的怒火。
如今的他，心中充滿了憎恨，他憎恨屍妖殺他的家人；憎恨自己沒有力量去斬殺屍妖！
如果，如果他擁有劍仙的力量，怎麽可能會讓家人被其殺害！
似乎看出了李如軾心中的憎恨和仇怨。
南宮徽略作考慮之後，輕聲答應道。
“好！”
……
另一頭，莫穀瀟灑落下，站在亂墳跟前。
他沒有直接動手，而是靜靜地站在邱碟的墳墓前。
這個小小的土包連個墓銘都沒有。
墳墓裂開，邱碟再次出現，黑白分明的眸子平靜地望著莫穀。
“道長是來殺我的？”邱碟神色平靜，似乎早就知道了。
莫穀挑了下眉，“你知道了？”
“您之前和那白發劍仙對峙，邱碟就看到了，雖然不知道長為何要攔住劍仙，但是您也是幫了邱碟一個大忙，讓邱碟能親手殺了那群畜生。”
“怪不得你會那麽幹脆的殺了他們。”莫穀恍然，他再次看向邱碟：“如今仇也報了，伏法嗎？”
莫穀說的很客氣。
他的客氣讓邱碟微微一愣，然後噗嗤一聲就笑了起來。
她的聲音很清脆，如同風鈴一樣悅耳。
“道長和一般人不同呢。”邱碟掩麵笑道：“大仇得報，邱碟自然心願了卻，道長動手就是了。”
看著麵帶笑容等死的邱碟，莫穀心中莫名的感覺有些堵。
他輕輕抬手。
噌！
七星劍迅若白虹，瞬間就斬下了邱碟的腦袋。
莫穀嘴皮微微動了下，一團火焰陡然冒出，將屍首分離的邱碟燃燒成灰燼。
邱碟作為屍妖，簡單的斬下首級並不能完全消滅。
如果放任不管，她的首級和屍身都會在怨氣的浸染下形成新的妖邪。
“……”
看著那堆灰燼，莫穀張了張嘴，本來想著念個觀音咒啥的。
但是話都到嘴邊了，這才想到自己會個什麽觀音咒啊！
無奈地搖了搖頭，準備離開時。
腰間的葫蘆突然顫動了一下。
“？”
莫穀頭頂冒出來一個問號。
葫蘆口的塞子自行打開，一股無形的吸引力，將邱碟死後留下的怨氣盡數吞下。
“噗。”
吸收完怨氣，葫蘆吐出一顆小拇指大小的白色丹藥。
丹藥色澤白淨如玉，帶著撲鼻的清香。
“丹藥！？”莫穀下意識的接住丹藥，然後張口就塞進嘴巴裏吞下去。
丹藥一落肚子裏，莫穀就感應到體內的靈氣又增加了些許，雖然不多但也比一兩天喝酒下來的要多。
而且最讓莫穀感到意外的是。
這顆丹藥不僅增加他的靈氣，還包含了一門術法和一些記憶片段。
術法莫穀很熟。
畢竟他目前為止所學的術法都是葫蘆給的。
不過這份記憶就讓莫穀有些詫異了。
這是邱碟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