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少年
高岩林位於伏牛山背地，由於這裏多白色裸岩也就被附近的住民這樣稱呼。
此刻，在莫穀的觀望下，兩男兩女四名青年飛速在岩石間跨越。
四名青年身穿勁裝，衣料材質也是上乘，仔細一看，他們跑路的步伐還挺俊。
而在四名青年身後不足兩米的距離，一群碩大如拳，身帶紅紋的蜜蜂成群追趕。
莫穀的目光直接忽略這些青年男女，直勾勾地盯著這群氣勢洶洶地蜂王。
“好蜂！”
這群追趕的蜂王還真如傳言那樣，色澤明亮，尾部金色與紅色地纖細絨毛相互輝映，品相不凡。
讚歎一聲，莫穀從雲頭落下，輕巧地站在一根粗壯的樹枝上，靜靜觀望下麵的情況。
他沒有出手救這四人的打算。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雖然表現的很有勇氣，但是也要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
現在被蜂群追趕，就是代價。
這麽大的蜜蜂，這要是蟄一下，不死就是運氣好，死了那也就死了。
“沒本事，逞什麽能呢？”
嘀咕了一聲，莫穀沒有再管，縱身一略，直接來到蜂王搭巢的地方。
蜂王築巢的地方是一顆至少百年樹齡的老樹，枝繁葉茂，樹幹粗壯，一部分根須甚至蔓延在地麵，盤曲虯結。
在老樹最下端距離地麵三米左右的樹幹交叉處，金色的蜂王巢穴就靜靜地懸掛在那裏。
這個蜂巢十分巨大，目測兩米多長，最底端距離地麵不過半人高。
一滴滴金色的蜂蜜順著蜂巢底部滴落在地麵，在地麵形成一汪小小的蜜潭。
香甜的氣味兒就是從這裏散發出來的。
莫穀沒有立刻動手收取蜂蜜，而是駐足在遠處的樹上。
因為他發現在蜂巢不遠處的一個小草垛裏，還藏著一個人影。
不過這個人影身形嬌小，一看就是還沒長大的孩子。
跟剛才那四個青年不同的是這孩子臉上都是灰塵，頭發幹枯如草，一身褐色的布衣上到處都是布丁，衣袖殘破隻能裹住手肘以上。
在莫穀的注視下，這少年黑白分明的眸子警惕的觀望四周。
確定沒有蜂王在附近後，這才慢慢地匍匐前進。
李如軾屏氣凝神，靈動的雙眼盡可能的左右觀察，瘦小的手臂配合雙腿慢慢的在地麵爬行。
蜂王很可怕，隻要被蟄一下就可能要了他的命。
但他不能不來，小虎被蜂王蟄了，已經連續高燒兩天，村裏的大夫說隻有蜂王蜜才能治好小虎。
所以他必須要得到蜂王蜜才能救小虎。
他以身犯險也是有原因，要不是他非要拉著小虎來找蜂王，那小虎也就不會被蜂王蟄，也不至於到如今危在旦夕。
李如軾很謹慎，每爬出一小段距離，他就會停頓觀察一會兒。
剛才那群青年已經替他引開了絕大部分蜂王，但他不敢保證此時蜂巢裏麵就沒有一隻蜂王。
所以他必須小心靠近蜜潭，然後取一部分蜂王蜜帶回去。
隨著他漸漸靠近，李如軾原本向前爬的動作忽然停滯，緊接著他的身體就開始顫抖起來。
臉上的神色也從平靜轉變為恐懼，驚恐地目光一動不動地盯著不遠處的巨大蜂巢。
在蜂巢表麵，十來隻巨大的蜂王正在穿行工作。
一直在觀察李如軾的莫穀看到這一幕，嘴角微微揚起，“有趣。”
說罷，他徑直一躍而下站到李如軾的身旁。
突然出現的莫穀嚇得李如軾忍不住驚叫一聲，連滾帶爬地遠離莫穀，大口喘著氣，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可就算是被莫穀嚇了一跳，李如軾除了一開始被嚇得不由自主地叫出聲以外，後麵是一點兒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這樣的表現讓莫穀忍不住在心底讚歎。
換個人可能不管不顧地就要開口詢問。
“小子，你想要蜂王蜜？”李如軾沒有開口，莫穀反而先開口了。
不過他一開口，李如軾不僅沒有回答莫穀的話，反而很幹脆的翻身就跑，小跑一段，一個滑鏟就回到剛才躲藏的草垛裏。
用草垛將自己小小的身體隱藏起來。
“嗡嗡——”
此時被莫穀的聲音驚動的蜂王瞬間從蜂巢內飛出，一群大概數十隻蜂王凶悍地朝著莫穀這個侵犯他們領地的陌生人發起衝鋒。
麵對襲來的蜂王，莫穀本來也想躲避一下。
可事到臨頭，他猶豫了，腦子裏冒出來了一個新想法。
法力微動，腰間的葫蘆瞬間飛起，葫蘆口對準這群來勢洶湧的蜂王。
摸了摸下巴，“蜂王泡酒，還沒嚐試過，正好試試。”
“收！”
葫蘆一顫，一股強大的吸力從葫蘆口湧出，凶悍的蜂王好像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一個接一個排隊鑽進莫穀的葫蘆裏麵。
不過片刻，所有的蜂王都被吸收一空。
葫蘆輕巧的回到莫穀的手中，莫穀輕輕晃了晃葫蘆，沉澱的酒水跟葫蘆碰撞發出清脆的水濺聲。
聞了聞葫蘆口，一股帶著蜂王蜜香甜氣息的酒香從葫蘆口飄出來，讓莫穀的眼眸微微一亮。
他本不是好酒的人，但是當初為了活命，他也是不得不每天堅持喝酒。
再加上這葫蘆產出的可不是普通的酒，而是瓊漿玉液。
常年的鍛煉下來，他就算不好酒，到如今也算是酒中人了。
沒有猶豫，莫穀當即狠狠地灌了一口全新的酒味。
香甜的氣息在味蕾中炸開，冰涼的酒水讓莫穀精神一震。
“好酒！甜而不膩，味道醇厚。”
莫穀肆無忌憚地品酒，讓躲在一旁的李如軾看的目瞪口呆。
“神，神仙！？”李如軾沒有任何遲疑地跑了過來，看著仰頭喝酒的莫穀大聲道：“您是神仙嗎？”
“神仙？”仰頭地莫穀瞥了身前這個小不點一眼，哈了一口氣，帶著一股酒氣的麵孔靠近李如軾。
“小子，剛才我問你話，你可沒有回答呢。”
被酒氣一熏，李如軾頓時感覺頭昏腦漲，灰撲撲的臉蛋一片通紅。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頭昏腦漲隻是一瞬而逝，過去後他反而覺得自己腦袋更清醒了。
“神仙，我是來采蜂王蜜的，我要給小虎治病，他不小心被蜂王蟄了。”
“小小年紀，膽子到挺大的，你不怕死嗎？”
“不怕，隻要能治好小虎，我就不怕。”李如軾一臉堅定，不過這份神情很快就變的期期艾艾：“神仙，我能不能采一些蜂蜜回去。”
在他看來，神仙收了蜂王，肯定也要把蜂王蜜收走。
這樣一來他可就沒法給小虎治療蜂毒了。
看著眼前這個少年小小年紀就有這份氣魄和勇氣，莫穀也忍不住心生好感。
至於之前嘲諷那群青年男女送死的事情，直接被他遺忘。
人和人是不同的，當然也要區別對待。
這樣想著，莫穀剛準備答應，就聽到身後傳來更加巨大的‘嗡嗡’聲。
他忍不住回頭一看，隻見剛才追趕那群青年男女的蜂群準備回巢。
“這麽快就回來了！？”莫穀驚呼一聲。
二話不說，抄起跟前的小子夾在腰間，葫蘆一甩體型變大，腳踩葫蘆衝天而起。
還沒反應過來的李如軾直到身處半空中，才恍然驚覺，發出一聲巨大的淒慘叫聲。
“哇啊啊啊——”
“神仙，慢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