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誰贏他們跟誰
與此同時，平流層的之上的天宮。
皇朝大殿裏，龔夢愛慵懶地靠在龍椅上，手撐側臉打量著眼前的浮空投影。
“哦喲喲……開打了嘛……”
她像是個窩在家裏的宅女似的，語氣悠閑地評價著眼前的光景。
不必多說，投影中的畫麵就是應天府英雄廣場的戰場。
至於本該坐在龍椅上的一朝天子，正像個家寵似的跪在一邊，死死地盯著龔夢愛。
瞧那熱烈的眼神，搞得像是忍不住要咧舌頭一樣。
太子軒轅承站在高台邊，凝眉望著畫麵中的廝殺。
半晌後，她終是忍不住道：“為什麽一定要打起來？”
“憑你們的能力，明明可以兵不血刃地撤去皇權，為什麽一定要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即便王朝更迭，他們也還是你們的子民，你們滅魔會這麽做……又和軒轅家有什麽區別？！”
尋常的軒轅承很少表現得這麽激動，因為基因方麵的改變，就注定了她不可能有太大的情緒變化。
龔夢愛淡淡瞥去，語氣慵懶道：“太子殿下，你不會真以為……我們是為了殺人而殺人吧？”
“那不然呢？！”軒轅承低吼道：“以你們的能力，這些事情明明都是可以避免的！”
“嘖嘖……”龔夢愛淺笑咋舌，“太子殿下，你的想法太天真了。”
“這種事情不是我們不想避免，而是不能避免。”
“軒轅承，你好好想想……”龔夢愛說著頓了頓，又展顏一笑：“自從仙帝莫凡飛升之後，你們軒轅家統治大夏有多久了？”
“一千三百四十二年……”軒轅承語氣平緩地回答。
“整整十三個半世紀。”龔夢愛笑眯眯道：“你可知道……這麽長久的時間意味著什麽？”
軒轅承遲疑了兩秒，才道：“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
“皇權無上，已經像是大夏人與生俱來的認知，從降生於世的第一聲啼哭開始，‘軒轅’兩字就是他們永生難以觸及的神域。”
“而天宮之外的所有大夏民眾，甚至不會覺得這有任何不妥，反而會條件反射般的擁護皇室。”
龔夢愛一臉讚同地點點頭，又道：“那你可知……這是為什麽？”
“因為軒轅家夠慫。”軒轅承直言不諱。
“本身，軒轅家就是借著與仙帝聯姻的由頭，才穩住了所謂‘正統’之名。”
“軒轅家主母隨仙帝飛升之後，彼時的家族少主也是在仙帝的示意下，才登上的皇位。”
“而彼時仙帝留下的唯一囑咐，就是‘低調’。”
“擺正自己的位置，不以‘高貴無上’自居，為國為民……方能流芳百世。”
聽到這裏，龔夢愛又笑了笑，自顧自道：“某種意義上，你們軒轅家其實已經做到了。”
而後又是一歎，“隻可惜……晚節不保。”
“越來越優渥的生活，讓皇室的貪欲越加膨脹，其實早在幾百年前，軒轅家就已經有了‘暴政’的苗頭。”
“隻是因為神候蕭郎和墨家葉天吸引了全天下的目光，你們才能在暗地裏蠅營狗苟……”
“錢財、名望、權力、美色……明明軒轅家的後代什麽也不缺，卻還是無法滿足人心中無盡的欲望。”
說著龔夢愛又嗤然一笑，抬手撫摸在了軒轅浩的腦袋上，擼狗似的搓動起來。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說你該不該死呀？”
“該……該！”軒轅浩連連點頭，甚至還補充了一句：“我不死誰死呀！”
龔夢愛嗤然一笑，又看向軒轅承，“多虧了你們軒轅家的祖訓，讓皇室的名望始終維持在了一個極高的水準。”
“仙帝莫凡的目光足夠長遠，所以才留下那聲囑咐。”
“隻可惜時過境遷，似乎……你們軒轅家許多人連仙帝是何模樣都已經不知道了。”
“……”軒轅承垂眉沉默半晌，又追問道：“所以，這和眼前的殺戮有什麽關係？”
龔夢愛眯了眯媚眼，呢喃念道：“殺人……誅心……”
“朝廷的無上，已經深刻在所有大夏民眾心中，而我們滅魔會要做的，就是將這個死板的印象強硬抹去。”
“麻木的民眾或許會撿起槍來，但也不會盲目跟從任何一方。”
說著龔夢愛抬起右手，比了個手槍的姿勢，嘴上“piu”了一聲。
“誰贏他們幫誰……誰贏他們跟誰。”
“而怎樣才能讓他們直觀地知道誰贏了呢？”
說到這裏，兩邊都沉默下來。
良久過去，軒轅承才高高鼓起胸脯，長籲了一口氣。
“殺……隻有直白地殺戮，才能讓他們知道孰勝孰劣。”
龔夢愛嬌俏地拍了拍手，“回答正確！”
“殺多殺少無所謂，但一定要殺。”
“要讓民眾知道這是血火交織出來的勝利，要讓他們知道其中一方付出了血的代價。”
“隻有如此，他們才會歸順於勝者，那滿地的殘屍……就是他們最好的參考目標。”
軒轅承垂著螓首，沉默良久沒有接茬。
不知過了多久，她又追問道：“之後呢？”
“軒轅家倒台之後，整個大夏都會陷入混亂，現在這些的大勢力，勢必會占地為王。”
“群雄割據的亂世，你們又要怎麽撥亂反正？”
龔夢愛嗬嗬一笑，昂首看向金碧輝煌的大殿穹頂。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們滅魔會早就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不止是大夏，整個世界……都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集結起來。”
“真正的戰爭即將打響，我們人族之間的爭鬥，在敵人看來也不過是熊孩子之間的玩鬧而已。”
軒轅承狠狠一怔，又徐徐正視過來。
“真正的戰爭……你是指什麽？”
“魔呀……我的太子殿下。”龔夢愛笑嗬嗬道。
“荒謬！”軒轅承凝眉冷哼，“滅魔會如此野心，你竟然告訴是因為這種鬼怪神誌？”
龔夢愛慵懶地將目光瞥去，“你不信？”
“廢……”軒轅承下意識就要反駁，卻猛然一愣。
隻見龔夢愛的眸子陡然一亮，桃心般的瞳孔印出點點粉色的光芒。
婀娜的身軀逐漸覆上一層暗紫之色，螺紋遍布的羊角從額頂斜竄而起。
“很可惜，我就是一隻魅魔哦……由不得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