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空城計
初秋的清晨,微熏的陽光灑落,帶著涼爽氣息,正是適合出遊的好時節。
一大早上瓔珞就開始準備,南疆離京城甚遠,不知道需要去多久,總覺得帶的東西不夠多,除了瓶瓶罐罐的丹藥,又撿了半箱子的典籍留著路上看。
司無殤見瓔珞忙碌身影,她的心情比前幾日好了許多,也便不去管隨她折騰。
蓁兒從旁打點,見瓔珞帶了許多草藥,滿滿的一箱子,“小姐,您怎麽帶這麽多草藥過去。”
“聽說南疆濕熱,很容易患病,有備無患!”蓁兒皺眉她還是覺得有些多。
不破複又仔細檢驗了馬車的安全,來到鄭王身旁,聽到蓁兒與瓔珞的談話,“王爺,王妃莫不是要去開藥鋪。”
司無殤笑的淡然,“隻要她開心,隨便怎麽樣都可以。”
楊不破並沒有像從前那樣反駁,他也是有家室的人,那是一種愛。
見著蓁兒挪動櫃子,裏麵裝的是傘具,忙不迭上前,“娘子,我來。”
蓁兒見楊不破額頭有汗,忙不迭由腰間取了錦帕,為他揩拭額角汗珠兒。
瓔珞見著兩人恩愛模樣,他們兩人看上去比她和王爺還要恩愛。抬首見著鄭王假意陰沉的俊彥。
司無殤倏然將瓔珞的身子拉入懷中,神色凝重,瓔珞道:“王爺,您這是怎麽了?”
“你看他們娘子夫君的叫的多親熱,珞兒可不可以不要用敬語,可以直接喚我的名字。在福源客棧的時候你明明叫的很好。”
原來他是嫉妒了, 瓔珞隻是不習慣用昵稱,剪水瞳眸迎上他熱切期待的神情,神色流轉,輕聲喚道:“殤!”
司無殤唇兒上揚很滿意,“以後就這樣稱呼。名字就是要拿來念的。”
聽到身側傳來不破與蓁兒的輕笑,司無殤凝眉看了兩人一眼,“時辰不早了,都上車吧!”
四個人坐上了了兩輛馬車,暗衛隨行保護著。
馬車內瓔珞靠在司無殤的懷中,雖然南疆之行不知道會有何等境遇,隻要能夠和他在一起,就很幸福。
時光荏苒,轉眼二十幾日過去,越是往南天氣就越悶熱,空氣也很潮濕,趕路十分的辛苦。
她們與尋常的夫妻一般,在瓔珞的麵前,他從來就不是身份尊貴的鄭王。
一路上司無殤會時常製造些浪漫,見過了滿天的螢火蟲,也嚐到了他親手烹製魚湯,見到不平的事情也會除暴安良,一路之上最不缺少的就是歡聲笑語。
四個人在一起不像去完成任務,倒更像是一場旅行,也是瓔珞人生中最開心的一段時光。
南疆,圍洲島境內,一處客棧內,明日一行人就到達圍洲島的州府。
司無殤透過昏黃的燭火,看著暗衛呈上來的資料,圍洲島的州牧叫唐非,掌管著海軍的軍權,據說他很傲慢的一個人,一向都不把朝廷放在眼裏。
南疆距京城山高皇帝遠,難免擁兵自重,他即便是個王爺,沒有當地人的配合,也是孤掌難鳴,所以他要想順利組建軍隊,就必須將他收服。
這一次趕路時間有些長,顛顛簸簸的瓔珞感覺很累,前去浴房洗漱,感覺身子清爽了許多。
回到房中,見著鄭王再看文書。
“殤!明日就到了州府,可想好了什麽對策?”
“聽說這個圍洲州牧唐非性子很擰巴,我要見了人之後才能夠做出相應的對策。”
“有沒有可能從他的家人入手,比如父母妻兒。趁著身份沒有曝光,不如咱們分頭行事。”
瓔珞雙管齊下的提議倒也是可以的,安全起見,“珞兒,你對圍洲島的情況並不熟悉,我會派人帶你去。”
“殤!就讓不破陪我們去好了,他應該不放心蓁兒的安危。”
“不,明日不破必須跟著我去會唐非,我想讓不破撐起南疆。”
這樣的心思鄭王從未提起過,如果楊不破留在南疆,她與蓁兒也變會分開,神情有些落寞。
“難道你想讓不破一輩子都隻當一個護衛嗎?”
她懂司無殤的用心良苦,也明白他是不想自己不開心,所以沒有告知。
“不是,蓁兒若能夠成為將軍夫人,一定會很開心的。隻是姐妹分開心中難免哀傷。”
“俗話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有不破守在南疆,也是為了天下的黎明百姓。”這些道理瓔珞自然曉得,一切都是以大局為重。
“殤!時辰也不早了,該睡了!”
司無殤卻沒有急著去浴房,見著她的肩頭緊繃著,應是乏累得很,“你先躺下,為夫為按摩,氣血通了睡得也會安穩些。”
翌日兩人決定兵分兩路,司無殤帶著人前去州府去會唐非,看他究竟是一個怎麽樣的人物。
司無殤帶著人前去州府,看著麵前並不宏偉,的建築紅漆斑駁早已脫落,略顯破敗的府邸就是圍洲到的州府,周遭一個人也沒有,顯得異常的冷清。
早就有人前往州府送了帖子,朝廷派人前來,依照禮數州府應該組織鄉民前來歡迎。
“王爺,這個唐非未免太過分了。”
司無殤並不在乎,他想見的是唐非,既然沒有人歡迎就自己走進去好了,“我們自己走進去好了。”
偌大的州府就隻有一名小廝守著,這個唐非難道是在唱空城計。
“還不起來迎接王爺!”不破喝道。
那小廝睡眼惺忪,揉了揉眼好似沒有睡醒的樣子,見著一眾人從府外走了進來。
上下打量,為首的人長得跟個畫裏麵走出來的人物,想必就是京城養尊處優的繡花王爺。
滿不在乎衝著眾人道:“你們是從京城來的吧!我們州牧大人不在,勞煩等上個把時辰。哈!”打了一個哈欠。
“大膽的刁民,竟然對王爺無禮!”見小廝怠慢不破冷喝道。
那小廝揚起眉梢,朝廷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對不起這位大爺,咱們窮鄉僻壤沒見過王爺長什麽樣?”
不破要上前將此人擊斃,卻是被司無殤攔下,司無殤並沒有動怒,一個小小的小廝對朝廷都有如此的抵觸,更何況唐非。
顏悅色道:“這位小哥,不知道你家州牧大人現在在什麽地方?本王不介意親自去見他。”
那小廝見著這個白衣飄飄的繡花王爺比那個跟班明事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咱們唐大人帶著人出海打漁去了,估計下半晌就能夠回來。”
“打漁!”這樣的解釋令司無殤有些驚訝。
那小廝見著鄭王訝異,不屑道:“就說你們京城來的人大驚小怪,打漁怎麽了?我們不打漁難道喝西北風!”
司無殤皺眉難道是軍餉出了問題,“敢問小哥,唐大人每年不是有兩千石的俸祿.士兵也有餉銀,足夠生活。”
“呸!狗屁朝廷,前幾年我們這裏鬧風災死了多少人,朝廷可曾撥過一兩銀子。從前每個月還能有個一兩二錢的軍餉,兩年前就沒有了,若不是唐大人我們這些人還當個什麽兵,自己的妻兒都快養活不活了。”
朝廷每年都會調撥銀兩賑災,那些軍餉和俸祿定是被人給貪汙了,這裏的民眾與朝廷的積怨太深。
圍洲三麵環水,有三個港口,“敢問小哥兒,唐大人在那個港口打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