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欺君之罪
湛藍的晴空下,精美樓閣掩映在紅牆綠瓦之間,高門深院中,遍種奇花異草,蔥鬱的樹叢,*拔俊秀。
清新而**的空氣,碧水冷冷,池水環繞,浮萍滿地,澄清明淨。
不論漕幫還是鹽幫都是遇水而興,衛家的宗廟也是臨水而居。
此次的弱冠之禮場地,臨湖搭建高台,邀請了濮陽城的達官貴人,官府中人也紛紛前來祝賀。
因為衛淸菡害死蕭竹音,蕭衛兩家的聯姻就此告吹,如今兩家關係如履薄冰,不過是共同倒賣私鹽,同坐一條船,不得不出席。
今日的衛墨軒與以往不同,一身湛藍長袍,剃去了下顎的須髯,五官清俊,一雙眼眸沉靜無波,猶如一眼望不穿的湖水,讓人無法探尋。
衛清蓮今日一身火紅勾勒出婀娜身姿,如浴火的紅蓮般的流焰熾盛。
看著恢複往昔神采的衛墨軒,比之從前的放蕩不羈更篤添幾分成熟氣質,不似從前的頹廢。如今他已經長大,也放心的將家業交托與他。
她就可以卸下重擔,在事情沒有敗露之前與心愛的若離開,去哪裏都好。
欣然神情望著前來觀禮的眾人,又依照衛家的規矩要舉行過祭祀典禮之後方才能夠行弱冠之禮。
由衛家的家主親自為衛墨軒帶上冠冕,一切都是按照流程在做,衛清蓮親手將玉冠戴在他的頭上。
“禮成!
接下來她要宣布讓出家主之位,尚未開口,隻聽的人群中厲喝一聲,“慢!我有話要講。”
與此同時人群中,衛仲鯤一身玄色身影躍上高台,眾人不解,議論紛紛。
衛清蓮早有預防,神色從容道:“不知道二叔有何事情?"
衛仲鯤從懷中掏出兩本賬揚在手中,看著高台下如織的人群,“三年以來,台上的兩姐弟利用漕幫運送私鹽牟取暴利,我手上的賬冊就是兩人犯罪的證據!”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坐在下首的慕容瓔珞與司無殤,神色從容的看著台上三人的表演。
衛墨軒聽到衛仲鯤的指責,忙不迭起身道:“二叔,衛家的賬冊都很隱秘,你是如何拿到賬冊的。”
“不管我的賬冊是如何得到的,隻要將賬冊交予鹽運使大人鑒定,一切見分曉。”
“呈上來吧!"慕容瓔珞道。
衛仲鯤已經將兩本賬冊送到了慕容瓔珞的麵前,瓔珞將其中一本拿在手中,另一本交給了身旁的司無殤。
台下,蕭家的人確是有些坐不住,走私私鹽可是牽連著漕幫,當年衛清蓮提出合作就已經預示到風險,分別立下兩家賬冊,彼此不談及對方,如此朝廷插手,事情就很棘手。
衛清蓮卻是一點都不著急,看了一眼衛墨軒,看來幾人是合起火來在演戲。衛家早就提防著衛仲鯤,怎麽會讓他有機會接觸到真的賬冊。
賬冊一式三份,隻有一份是真的,送給慕容瓔珞的是假的,衛仲鯤手中的依然是假的。
衛清蓮冷眸望向衛仲鯤,“二叔,你如此想要做什麽?難道你是想奪侄女家主之位?”
“你們姐弟兩人合起火來販賣私鹽,觸犯了律法,我不過是看不過去,聽聞禦史大人前來,想要揭穿你們的罪行!”
衛清蓮聽到衛仲鯤冠冕堂皇的解釋甚是可笑,幹笑了數聲,卻是讓人從心底發怵。
“你笑什麽?”
“二叔,我在笑你可悲!淸菡死了,隻要你將我們姐弟**大牢,你就可以坐上衛家家主的位置。可惜你這輩子都沒有資格,因為二叔你根本就不是衛家的子孫。二叔是奶娘的孫兒,你的本家姓章。"
衛仲鯤神情大駭,冷笑道:“你一個黃毛丫頭,在列祖列宗的麵前竟然胡說八道,擾亂血統。”此言竟是連衛墨軒都感到驚訝。
衛清蓮卻是篤定道:“清蓮怎麽敢欺騙列祖列宗,清蓮就是猜到二叔今日會有此一招。將祖母生前留下的信箋戴在身上,已做憑證。上麵清楚的記得,三十二年前,祖父老來得子,衛家子嗣稀薄到了祖父這一代更一脈相傳,祖父老來得子更是喜事一樁。”
“當時祖父前往瀾國談運鹽生意,祖母臨盆在即,可惜祖母年歲太高,誕下的男嬰生下來就是個死胎。”
奶娘不忍祖母受苦,又想借著機會將自己的孫兒有個好出身,於是偷偷的將孩子掉了包。”
衛仲鯤不相信,歇斯底裏道:“不可能!”
欲衝上去,衛清蓮的護衛護在身前,無法靠近。
衛清蓮繼續道:“事情總是包不住火,二叔畢竟不是衛家的子嗣,發絲並不卷曲,那日漸*拔的鷹鉤鼻尤為明顯。祖父懷疑祖母背地裏偷人才會老來得子。差點將祖母打死,奶娘因此才說出當年真相。”
畢竟捧在手心疼了五年的兒子,感情篤厚,父親日漸成年四處奔走做生意,祖父身邊確實需要孩子陪伴,這件事就默認了下來。衛家卻為二叔留了一個規矩,不得接任衛家家主的位置,倘若娶妻生子,就必須離開衛家另立門戶。”
衛仲鯤看著那信箋如同一轍,他心裏一直再恨衛家對他的不公,當年不將家主的位置傳給他卻是傳給了一個黃毛丫頭。他一直並未娶妻就是不想離開衛家,他**蕭竹音不過是對衛家的一種泄憤。
愛恨交織掙紮了大半輩子,卻原來他根本不是衛家的人。他爭的是什麽?倘若他早知道自己的身世,或許蕭竹音那可憐的女人就不會死!
從一開始,瓔珞就知道衛仲鯤手上的賬冊是假的,真正的賬冊就在他們的身上,就在昨夜衛墨軒交予兩人。
俗話說殺人償命,衛仲鯤殺了衛淸菡,又是蕭竹音的奸夫。衛墨軒怎麽能夠放過衛他,為了護住衛墨軒的家主之位,他們也會丟棄衛仲鯤這枚棋子。
慕容瓔珞將兩本賬冊拿在手中,“衛仲鯤,你呈上來的兩本賬冊都是假的。”
衛仲鯤如今已無話可說,如今他已經與衛家沒有任何關係,隻是輕哼一聲便要走下高台."
“來人!將這個殺害衛淸菡的凶手緝拿歸案!”隱藏在暗處, 官府的捕快一擁而上。
衛仲鯤冷眸慍怒瞪著慕容瓔珞,“你們真是卑鄙!利用完了就想除掉!”
瓔珞也不想兔死狗烹,大局為重,“殺人償命,律法不容!”
看著衛仲鯤被押了下去,瓔珞冷凝的眸光看向衛清蓮,比起衛仲鯤,衛清蓮的罪過卻是罪責當誅,毒鹽一事關乎國家興亡的大罪。
“衛清蓮,你可知罪!”
衛清蓮卻是一頭霧水,“大人,那兩本賬冊大人已經勘驗過並不是真的。”
“那兩本賬冊是假,我身上卻是有兩本真的賬冊,上麵記錄了衛家主販賣私鹽的證據!來人將人抓起來!”
與此同時,四周瞬間有人衝了上來陌生的護衛,將瓔珞等人圍在高台之上,瓔珞怒道:“你們要造反嗎?”
但見一身黑衣遮麵的男子躍上高台,擋在衛青蓮的身側,衛清蓮驚呼道:“非白!你怎麽來了!”
公儀初並沒有理會衛清蓮,冰冷的眸光看向神色淡然的慕容瓔珞,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和從前判若兩人。
“慕容瓔珞,你假冒禦史犯欺君之罪!是不是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