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複明
夏日的暖陽灑落，司無殤穿過雕欄玉砌的樓閣，直接奔著清風苑而去。
見著房間內蓁兒為瓔珞打著蒲扇，緩步走了進去。
蓁兒聽到門口傳來的響動，見鄭王回府，忙不迭起身道：“王爺！王妃一直未曾醒來。”
司無殤封了她三個時辰的穴道，見瓔珞並未醒來，還好她不知昨日所發生的事。
阿麥說瓔珞的雙眸複明，總不能夠這副尊容出現在她的麵前。
吩咐道：“蓁兒，命廚房準備些清淡的清粥，再準備些熱水送去浴房。”
“是！”
司無殤沐浴過後身子清爽許多，換了幹淨的錦袍稍整儀容，複又回到房中。
在內堂尋了絲絛，輕輕抬起的她的頭，將絲絛係在了瓔珞的雙眼，又扯了簾幔遮住房間，避免強光射入。
倘若瓔珞已經複明，雙眼無法接受強光照射。
司無殤坐在榻前，溫柔波光凝視榻上人兒，一日一夜對於瓔珞來說不過是一場夢，他的心卻五感交集備受煎熬。
瓔珞已經昏睡的太久，是時候讓她醒來，伸出手解開瓔珞身上的穴道。
瓔珞昏昏沉沉的仿若做了很長的一個夢，感覺身子很輕鬆，並無不適。
眼睛上覆著東西，緩緩睜開眼睫，眼前微弱的光線射入瞳眸，意識到她的雙眸複明，略帶顫抖的雙手覆上絲絛。
“我能夠看到了。”
司無殤見她悸動神情，心中同樣為瓔珞複明而欣喜，見瓔珞欲摘掉絲絛，“不要摘下來，要慢慢適應。”
瓔珞透過絲絛的縫隙朝著聲源望去，看清鄭王絕塵的容貌，總有一種恍然隔世的感覺。可是瓔珞神智是清醒的，她是記得自己喝了大娘遞過來的那杯含有迷藥的香茗，也記得再次醒來之時是聽到有女子的聲音，便被人封了穴道昏沉睡去。
司無殤見瓔珞欲起身，忙不迭上前扶著她靠著床櫞坐起身來，瓔珞開口相詢道：“王爺可否告知，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瓔珞原本是在將軍府，如何回到王府？”
“昨日你在將軍府中被管家抓走，本王命人跟蹤阿麥找到雲霞觀將你救出。”
“王爺的意思是管家與阿麥他們抓了瓔珞？他們為什麽要抓我？”
“不，麥護衛是去救你，若不是他本王也不能夠順利的珞兒救出來，至於他們抓你想要做什麽？本王並不清楚。如今蝶衣與管家已經被捕，也免了許多禍事。”
瓔珞沒有親眼見證昨夜發生的一切，不清楚當時是何等境遇，蝶衣與管家她並不關心，“王爺，阿麥現在在哪裏?”
“他離開了！”司無殤的聲音很低沉。
阿麥竟然與前世一般不告而別，臉上浮現隱隱的哀傷，他終究是沒有守住兩人的約定。
司無殤見瓔珞臉上浮現的哀傷， “他有一樣東西留給你。”
旋即從懷中拿出那方形的盒子遞了過去，“他說從今而後這世上再無阿麥這個人。”
瓔珞接過那錦盒，裏麵是十枚蜜餞，不清楚阿麥為何對蜜餞情有獨鍾，那甘甜的味道伴隨了她十年。
瓔珞伸出手扯下臉上的絲絛，心情難以平複，阿麥一直默默的守護，為了給自己解毒更是拚了性命，差一點廢了手臂。
一想到阿麥從此從自己的世界消失，身邊有少了一位親人，淚水紛落，落在錦盒子上。
“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司無殤見瓔珞傷心，看著他為其他的男人落淚，心中是很不舒服的，他清楚瓔珞與阿麥並非男女之愛。
“珞兒，你的眼睛剛剛好，不宜落淚。”
瓔珞含淚眼眸凝望，“王爺既與他相見，他有沒有留下什麽話？”
“那日雲霞觀中還抓到了古吳國的公主，那公主喚他表哥，由此推斷阿麥應是瀾國後裔皇族，能夠看得出兩人關係一般，那瀾國公主是喜歡阿麥的，他救了你以後提出帶著公主離開。”
“啪”的一聲！門外傳來杯盞碎裂之音，司無殤早就聽得門口有人，不破守在門外，打碎東西的應該是蓁兒。
司無殤伸出手按住瓔珞， “別擔心，應是蓁兒！她總會知道的。”
瓔珞確實有些擔心，這幾日蓁兒細心照看阿麥，如今阿麥離開叫她如何割舍？
蓁兒前來送清粥，卻是聽的門內提到阿麥離開，而且是帶著公主離開，她們再也無法在一起了。並沒有伸出手去收拾地上的殘片。
楊不破看著失魂落魄的蓁兒，他已經放棄成全兩人，看著蓁兒的樣子，隻想讓她認清現實！”
“蓁兒！”
蓁兒並沒有理會楊不破，她想要去西廂，她寧可希望阿麥是深愛小姐，而不是那個公主，他一定會忍不住再回來看小姐的。”
楊不破衝上前去攔在她的麵前，昨夜雲霞觀他也是親見阿麥帶著古吳國的公主離開，“你死心吧！麥護衛是帶著古吳國的公主私奔了。”
蓁兒捂住雙耳，不去聽楊不破的言語，知道楊不破說的是真的，淚水打濕香腮，“楊不破！你為什麽要用這種方式殘忍的方式來戳中我的痛處，不用你來告訴我，我隻是個婢女！配不上他！”
“蓁兒，我沒有那個意思！”蓁兒完全曲解不破的言語。
蓁兒推開楊不破，低吼著，“你走開！我不用你來可憐我！”跌跌撞撞的離開。
楊不破看著悲憤離去的身影，怕她會想不開，並沒有追過去，隻是遠遠的守著。
房間內，蓁兒的反應遠比她要強烈，全因她與阿麥是男女之愛，讓人痛徹肺腑。瓔珞是聽得出蓁兒言語中的自卑感，她一直對奴婢的身份很在意，可是母親將蓁兒的賣身契不知藏在了哪裏？
“珞兒，你的眼睛剛剛好，還是將絲絛係上。”
瓔珞知道鄭王是為他好，很是乖巧任憑他輕柔的將絲絛重新係上雙眼，司無殤見瓔珞清瘦的臉頰，溫柔瞳眸看她。
“本王會再命人給你燉著補湯過來。”
瓔珞也想起一件事，“王爺，您打算如何處置蝶衣與管家？”
“她們是古吳國的奸細，如今被羈押，一切都要看皇上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