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如此歹毒
夜色昏暗，天空稀稀落落的散落，暗星隱退，天邊的烏雲遮住了黯淡的星光。
瓔珞推開窗子看著窗外，看著晦暗的天際，如墨侵染，烏雲衝天邊翻湧而至，冷冽的夜風吹來，透體寒涼。
“小姐，要下雨了，您離窗子遠些，免得受了涼。”
倏然天際一道閃電劃破夜空，響徹天際，暴風雨即將來臨。
瓔珞的心間如這陰霾的天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就是很不開心。從前在軍營時候的爽朗的自己去了哪裏？竟然變得多愁善感起來，難道是葵水之期才會如此。
如今外麵暴雨將至，鄭王還沒有回到臥房，想必今夜他是不會回來了。
時間不早了，身子不舒服根本無心看書，兩個人見了麵也沒什麽好說的，更不想讓鄭王覺得自己是在等著他。
將窗子關上，眸光看向蓁兒，“蓁兒，很快就要下雨了，你先回房吧！我身子不舒服也想早些歇息了。”
“小姐您不等王爺了嗎？”
“我何曾等過王爺，他與什麽人在一起，何時回來又與我何幹？”
蓁兒見小姐眉頭沉鬱了一整天，明明就很在乎王爺的行蹤，也不知道那個楊護衛有沒有將自己動過手腳的花粉倒掉，當然她也想起了不破浪蕩的言語。
慕容瓔珞見蓁兒想的出神，“蓁兒，你怎麽還不走！”
“啊，小姐蓁兒鋪好被子就離開。”
看著榻上蓁兒鋪好衾被，火紅的龍鳳很是耀目，伸出手扯下衾被撲在了地上。
將身子縮在薄衾之內，聽著外麵雷聲滾滾而過，窗外狂風驟起，傾盆的大雨從天而降，直落在琉璃瓦上，沿著廊簷飛濺而下。
房頂之上那急亂交錯的雨點，生生地敲在心頭，讓人心中生出幾多不安的思緒，毫無一絲困意。
“吱呀！”一聲窗子被吹開， 狂風大作，吹得窗子吱呀作響，一股冷意夾帶著雨水灌入房間之內。
瓔珞正欲起身關上窗子，卻是隱隱的聽到有腳步聲傳來，難道是鄭王回來了，慕容瓔珞忙不迭的雙眸緊閉假寐著。
門外，司無殤一身白衫手撐著油傘，水珠兒沿著傘麵滾落，將油傘關閉放在了門口，厭惡的瞳眸看著腳下蘊濕的衣擺，將外衫直接脫了下來搭在了屏風之上。
方才繞過屏風朝內堂而去，見著房間內燭火通明，本以為慕容瓔珞應該是在書案前溫書，不想卻是她是躺在地上睡得香沉。
這窗子怎麽會是開著的，走到窗子旁，將窗子合上。
冰眸冷凝著熟睡的瓔珞， 她身子本就寒涼，最忌諱受涼，竟然一點都不懂得護佑自己的身子，輕踱步履來到榻旁扯了衾被，為她掖了掖被角。
他卻沒有離開，一直看著她沉靜的睡顏，他下了碧月那劑湯藥，可是她卻一點都沒有反應，每日裏好似再刻意的回避自己，依照他她從前的性子，她不該是這樣的反應才是。
想要起身上榻而眠，還是覺得哪裏不妥，很快就要帶著她去龍澤，若是染了風寒會影響自己的計劃，罷了，今夜就讓她再榻上睡。
司無殤輕輕的躬下身子，雙手去揭開她的被子，慕容瓔珞清晰地感覺到他氣息漸漸的靠近，心跳驟然加速，心道：“鄭王她要做什麽？”
感覺到他的手探到了身下，她是要將自己抱在懷中，瓔珞卻是猛然睜開眼眸，兩個人四目相接，司無殤忙不迭的停下動作，“你醒了！”
瓔珞卻是下意識的扯過衾被警惕道：“你要做什麽？”
“你不會認為本王會對你做些什麽？很快就去龍澤，你總不希望自己染病，帶著病氣前往。既然你已經醒了就乖乖的睡到床上去。”明明是好心，卻沒有好的語氣。
慕容瓔珞聽到司無殤命令的口吻，白日裏陪著其他的女人在一起，也不見他來關心過自己，憑什麽他讓自己睡在床上，就乖乖的上去。
“勞煩王爺費心，妾身是習武之人沒有那般嬌弱。”
司無殤見瓔珞不知好歹，本是一片好心，女人心海底針，不知道她抽什麽風， 寧可睡在地上受涼，也不接受自己的好意，他也不必自作多情。
“既然如此，隨你好了。”
翌日，一夜風雨過後，慕容瓔珞睡得並不安穩，今晨起榻小腹冷痛，形寒肢冷委實難受，蓁兒為她衝了紅糖薑湯服下，確是不見好轉。
瓔珞體質偏寒，每次葵水之期均會疼痛，隻是喝些紅糖薑湯也便好了，從來沒有如此疼得厲害，就連兩肋之間都在痛，許是昨夜染了濕氣。
瓔珞下榻執筆，開了一副藥方，交到蓁兒手中，“蓁兒，你去藥房抓些藥來煎服。”
“小姐，您好生休憩，蓁兒這就去。”
瓔珞卻是不忘叮囑道：“蓁兒，一定要加水煎煮三次，第一次半個時辰，將前七位藥先煮，再加入木香第二、三次一共要半個時辰，順序不能顛倒。”
“是！”
蓁兒拿著方子去了藥方，取了藥包來到廚房，靠西的房間內，按照瓔珞叮囑的順序將當歸.莪術.延胡索等七位藥材先放入紫砂壺中，扇著蒲扇看著爐火……。
良久，隱隱聽到有女子的步履聲，蓁兒探出頭去，見院子內兩名女子前來廚房，取王爺的午膳，平日裏這都是碧月的差事。
“那個碧月真是報應，誰讓她仗著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丫頭，就頤指氣使，活該她遭報應。”
“如今她那般醜陋，哪裏還敢去見王爺，不然也輪不到咱們留在王爺身邊伺候不是。”兩女朝著裏間的院落而去。
蓁兒心中卻是竊喜，那個碧月如今變成了醜八怪，可是那個楊護衛為什麽沒有將那藥粉丟掉呢？
倏然聽到房間內壺蓋發出的聲響，忙不迭的轉身回房，竟是差一點忘了時辰，旋即將第二副要倒了進去。
瓔珞靠在榻上休憩等了許久不見蓁兒回來，微微的弓起身子，手按住冷痛的小腹，如此好了許多。
“小姐！“
蓁兒端著湯藥盅走了進來，盛了一碗遞了過去，“小姐，趁熱喝！”
瓔珞接過湯碗，趁著熱喝進腹中，味道並不澀苦，腹中暖融了許多，如此還要喝上兩劑。
“小姐，蓁兒在廚房聽到一樁喜事，聽說那個碧月染了怪病，變得十分的醜陋，如此一來她就不能夠與小姐爭寵，更不能夠陪著王爺去龍澤。”
慕容瓔珞蹙起俊秀的眉宇，一絲淩厲劃過眼底，“蓁兒，這件事是你做的吧！王爺要帶碧月去龍澤，此時碧月出事，王爺會如何想？什麽時候你竟然變得如此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