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0章 曆史
雖然許無憂是第一次來但因著她隻是一個晚輩,再加上幾位老爺子都已經到了隨心所欲的年紀,故而沒一會兒便拋下許無憂自顧自地聊了起來。內容多是幾人當年的豐功偉績和人生經曆。
什麽誰誰當年帶兵打仗時在彈盡糧絕時堅持了兩天一夜啦,誰誰在敵人圍剿時是在老鄉的幫助下脫險啦,又誰誰偽裝打入敵人內部獲得了重要情報啦等等。
四位老人說得唾液橫飛,手舞足蹈一副揮斥方遒的架勢仿若回到了當年。許無憂靜靜的聽著,看著他們滿麵紅光的樣子想象他們年輕的時候是多麽的英勇無敵,麵對敵人時又是多麽的鎮定自若。
有那麽一瞬她仿佛被他們回到了那個炮火連天的戰爭歲月,看到了滾滾硝煙的戰場,看到了勇敢頑強的戰士,也看到了義無反顧支持他們的人民群眾,甚至看到了五星紅旗在藍天上迎風飄揚……
這一刻許無憂的心漲得滿滿的,有一種名為敬佩的情緒在胸口叫囂。
蕭老爺子本以為許無憂是因為無奈才和自己來這裏,這樣的環境她一定會覺得無聊,之前每次唐馨蕊陪他來都是呆不了兩分鍾就要走,後來更是幹脆就不來了。
而許無憂的年紀比唐馨蕊還要小,就算性子沉穩也會坐不住吧?畢竟他們說的這些離他們這一代太遠了,或許再過幾年就再也沒有後代會記得那些人那些事了……
這樣一想,他的心裏不免多了一些失落,但是他並不後悔曾經做過的那些,因為那曾是他的理想。
哪知蕭老爺子一扭頭就看見坐在自己身邊的許無憂正眨著大眼睛聽得津津有味,一張小嘴微微張著,時不時的還會發出‘哦,真的嗎?’‘天,太驚險了!’‘太了不起了’之類的感歎,遇上沒聽明白的地方還會問上幾句,那樣子就像是在認真聽課的學生,絕對不是裝的。
反觀坐在老鄭身邊的孫子,開始還好,後來大概是實在覺得沒意思了便拿出了手機自顧自的玩了起來。
蕭老爺子覺得自己被小丫頭給感動了,多好的孩子啊!為了陪著他這個老頭子硬生生壓製了自己的喜好。
如果許無憂知道這些一定會告訴他:他想多了,自己之所以能坐得住是因為她真的對這些故事感興。
當然蕭老爺子看到的其它三人自然也看見了,兩個年輕人在三位老人心裏的位置高下立見。
鄭老沒想到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孫子會這樣令他打臉不由暗自生氣,再看看蕭老爺子身邊討喜的小姑娘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的確是配不上啊!算了,早在十幾年前自己不就已經接受自己孫子不如老蕭孫子的事實了嗎?
其實鄭嚴早在聽到蕭老爺子說許無憂是蕭勁風的女朋友時就有些待不下去了,本來嘛,剛找到那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就失戀了,這事換誰能受得了?
如果說對方是其它人,鄭嚴覺得自己還可以試著爭取一下,但誰知那個人竟然是蕭勁風。那個曾經讓所有人震驚的天才少年,那個他們永遠無法匹及的神話。這樣的一個存在讓他怎麽爭?他除了放棄那個不切實際的想法還能看做什麽?
要是換成平時,他一定會找自己那群兄弟去喝頓酒消解一下心裏的鬱悶,但如今這種情況,他不可能一走了之,要知道他現在的一切都是爺爺給的,他將來的一切也都指著他呢。
李老和王老也沒想到一個小姑娘會喜歡聽他們講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由也有些驚訝,畢竟他們說的這些別說是自己子女就是自己老伴都不愛聽,更別說是像許無憂這樣的小輩了。
不得不說許無憂的做法大大取悅了幾位老人,他們講的更加激烈更加忘我,恨不得將記憶裏存在的那些東西都講一遍。
而許無憂呢?也的確聽得很認真,因為她知道隨著這些革命前輩的老去,這些故事很快就會被淹沒在曆史的長河裏,到時候留給後代的可能隻是一段乏善可陳又枯燥的文字,短短幾句就完全概括那段艱難而又艱苦的歲月,而不是如現在這樣聽當事人親口講述鮮仿若親眼所見。
這一刻許無憂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她要把這些革命前輩的經曆作為素材寫進書裏,讓更多的人知道那段歲月,知道那段歲月裏發生的那些事,記住永遠留在那段歲月裏的那些人,他們是真正的英雄,國家和人民不應該將他們遺忘。
許無憂連這本新書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星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當年,這些革命前輩就如同星星之火迅速成長匯集最終取得了勝利。
當然這對於她來說也是一個十分大膽的嚐試,畢竟和她以往作品的風格都不一樣,而她的出發點決定這次的故事要更加偏重寫實。如此一來她不僅需要大量的翻閱查證曆史還需要對當年的事情有更多的了解,當然,她十分喜歡這樣的挑戰。
對於自己喜歡的事她一向無所畏懼不怕麻煩。
……
草長鶯飛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
新年過後天氣便逐漸轉暖,仿佛不知不覺中春天就來了。氣溫回暖,萬物複蘇,‘一切都像剛睡醒的樣子,欣欣然張開了眼’。
換上春裝的許無憂走在街上就會驚喜的發現遠處的樹梢和草坪都帶了瑩瑩綠色,空氣也變得格外的清新,她忍不住在心裏感歎:怪不得說‘一年之計在於春’呢,春天的確是個美好的季節!
考慮到馬上就要開學了,許無憂這段時間日子加快了創作的腳步,好在有蕭老爺子和他那幾位老夥計的幫助《星火》已經有了大概的雛形。
為了能更加還原當年的那段歲月,許無憂這些日子往茶館跑的更勤了,幾乎是三天兩頭就去一次,畢竟這裏有她創作的原型也有她創作的源泉。
當然她也不會白聽故事,這不,今天她就又做了幾樣適合老人吃的糕點準備拿去賄賂幾位老人。
來到茶館許無憂輕車熟路地左轉,推開了標有‘烏龍’包廂的門。
門打開的刹那,屋子裏的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她。
許無憂沒料到大家今天都來的這麽早不僅有些疑惑:“咦,幾位爺爺,你們今天好早啊!”
已經坐在這裏等了半天連帶著灌了一肚子茶水的四位老人幽怨地掃了一眼窗外高高升起的太陽:“……”
“不早啦,再過一會兒就要吃午飯了。”蕭老爺子這話伴著他那控訴的小眼神怎麽看怎麽幽怨。
許無憂:“……”這是埋怨她來晚了嗎?
“哦,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吃點心啦,不然一會兒該吃不進去午飯啦!”論耍小聰明她許無憂就從來沒輸過。
“哼!”蕭老爺子像個小孩子似的賭氣地將頭扭到了一旁。
許無憂不以為然地側頭看向了坐在鄭老身邊的鄭嚴:“鄭大哥,你今天不用上班嗎?”
又看到這張完美到沒有瑕疵的臉鄭嚴大腦一片空白,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我今天放假。”
嗯?許無憂眨了眨眼睛,如果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周三吧?這不年不節的放什麽假啊?不過這不關她的事,鄭嚴又不是給她工作掙她家的錢,而且她對別人隱私也不感興趣。
於是,她很禮貌地沒有繼續這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