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樹洞
許無憂這話倒不是忽悠鍾露,而是她從那些教官那裏知道鍾霖的妹妹是某名校的高材生,跟著自己的教授研究了不少科研項目,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鍾露失落地搖頭:“如果我真優秀就不會落選了。”
“落選?”許無憂有些好奇。
“嗯,就是一個比賽。”
“哦,那就下次再去好了。”許無憂不以為然。
鍾露露出一個苦笑:“沒有下次了,明年我就超齡了,今年是我最後的一次機會,可惜我還是沒有抓住。”
“那有些可惜,你已經盡力了。”許無憂聳了聳肩,剛開始聽鍾霖講述時她還沒什麽感覺,但後來她越聽越覺得不對,現在她已經可以肯定鍾霖所說的比賽就是鍾霖之前和他提過的國際青野賽。雖然鍾露說得一知半解但基本已經是沒跑了。
她倒是覺得鍾露沒有參加那個比賽反而是件好事,畢竟以她的身體來說去了也是強弩之末,弄不好可能還會給別人添麻煩甚至連累別人,隻怕到時候哪怕沒有人說什麽她自己也受不了吧?
鍾露歎了口氣:“無憂,你不知道其實這個比賽一直是我哥哥的一個夢想,那年他本來已經入選了,可是比賽前期他因為參加一個臨時任務受了傷,然後他的一個朋友代替他去了,結果,那個朋友在比賽中出了意外,失去了一條腿。”
許無憂想起當初鍾霖說起國際青野賽時說過的一個詞——鋌而走險,看來他真不是危言聳聽,這個比賽遠比她想的還危險。
“那是一個和我哥哥一樣優秀的人,沒有人知道失去一條腿對他的打擊有多大,更沒有人知道這個事實對我哥哥的打擊有多大,他們原本都有著大好的前途,卻不得不因為那場比賽改變了方向。真不知是他們命運多舛還是天妒英才。”
明明是很悲傷的氣氛,明明聽見這些過往她應該為那個因為代替鍾霖的男人感到難過,可是不知為什麽許無憂竟然莫名地想起來那句史上最‘欠揍’,最令人無語的台詞:“你失去的隻是一條腿,她失去的可是愛情。”
所以,放到這裏就是:你失去的隻是一條腿,但鍾霖失去的卻是歡樂。
沒辦法,寫小說的人腦洞有時候就是這麽奇葩。
作為‘兄控’的鍾露並不知道許無憂的想法,依舊給許無憂講述當年的事情:“剛哥哥一直很自責,於是他刻苦訓練想要在第二年參賽,想要找到之情人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
可是第二年,賽前心理專家認為哥哥的心理狀況根本不適合參加比賽,於是他失去了比賽的機會,並且因為年齡的關係再也不能參加那個比賽了。”
所以,那家夥沒有說謊,他還真是因為超齡才不能比賽的。
“無憂,你認識我哥哥也有一段時間了,應該知道他的為人。”鍾露握住許無憂的手,顯然將她當成了最信賴的人。
許無憂:“……”她太知道了好嗎,那家夥就是的反複無常,言而無信的小人嘛。
當然腹誹歸腹誹,這話她是絕不會說出口的,她又不傻。在人家妹妹麵前抹黑人家哥哥那不是找抽嗎?
“你能現象得到嗎?他那樣堅強的人竟然會在酒醉後痛哭,別人不知道他內心的痛苦但是我知道,可是我卻幫不了他。
說出來可能不信,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參加這個比賽,為了他,也為了他那個朋友。我想看看那是一場什麽樣的比賽,可是哪怕我不斷的努力,不停練習都無濟於事,因為我無法達到比賽的要求。”鍾露苦笑著看向她,“我是不是很沒用?”
許無憂不算了解鍾露,但是卻從那些教官口裏知道她先天早產,生下來身體就一直不好,可是她總是拚命的鍛煉。以前許無憂不太明白鍾露的做法,現在她才知道鍾露做這些隻以為參加青野賽要有很強的身體素質,由此可見她為了參加比賽的確拚盡了全力。
也正是因為鍾露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這個比賽的選拔上,所以當知道自己奮鬥的目標無法企及時才會變得這麽壓抑,甚至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或許是因為曾經的經曆,她從心理上對自己是完全的信任,自己與她來說就是個減壓的傾述對象,一個樹洞一樣的存在。
“網上說趁著年輕,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想完成的,做想做的,最終可以成為想成為的人。可是我一直都很努力,為什麽就不能成為我想成為的人呢?無憂,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其實真的不圖什麽,我隻是想向所有人證明華夏人是最厲害的。”
許無憂看向窗外,最厲害的嗎?
……
這天下午,十幾輛大客車緩緩開進了軍訓基地。
同學們如來時一樣拖著自己的行李上了車,車子啟動的刹那所有人都忍不住回頭看向他們生活了半個月的軍營。
或許這輩子他們都不會再來這裏,但是這裏卻給他們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十五天很短,卻給他們上了很重要的一課,讓他們知道什麽是堅毅,什麽是責任,什麽是家國天下。
許無憂也和所有人一樣依依不舍地看著那幾棟孤零零的房子靠,曾經有多討厭,現在就有多舍不得,人啊,就是這麽奇怪的動物!
推開寢室門的刹那,許無憂竟然覺得這不算寬敞的空間是那麽親切。畢竟半個多月沒有住人,四個女生幾乎不約而同地開始開始打掃衛生。
簡單的打掃過後齊琪便迫不及待地躺到了自己的床上摟住了自己的毛毛熊:“哎呀,還是自己的床躺著舒服。”
許無憂忍不住拆她的台:“你這話說的可就有歧義了,說起來你在這兒睡的時間還沒軍訓基地長呢。”
“那能一樣嗎?這裏我可是要睡四年的,再說這裏的被子我想怎麽疊就怎麽疊。”齊琪說著還泄憤似的抬腳在自己的被子踹了兩腳,“我看誰還敢讓我把被子疊成豆腐塊供起來。”
隨著彼此熟悉程度的加深許無憂發現齊琪也不是對誰都話少,至少她現在麵對她們這幾個室友的時候話就比以前多。
許無憂見蘇妙剛打掃完衛生就往包裏裝東西便好奇地問道:“蘇妙,你收拾東西幹嘛啊?”
“這不是軍訓結束了嗎?我媽說想我了,偏讓我回家。”
許無憂這才想起寢室裏的四人隻有蘇妙是本地人。
“哎,對啊,明天就是周末了,那我是不是也該回家看看?”齊琪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金玉不解地問:“你家不是在H市嗎?周末兩天時間應該不夠來回吧?”
“你沒聽過一句話叫爸媽在哪兒哪就是家嗎?”齊琪剛說完她的電話就響了,然後就見她歡歡喜喜地接起電話喊了一聲‘媽媽’。
蘇妙見金玉還沒明白便解釋道:“齊琪家在咱們學校附近那個新開發的小區買了房子,所以她爸爸媽媽有空的時候就會過來。”
金玉的眼裏升起一抹羨慕,怪不得那天齊琪爸媽走後她根本就不難過呢,原來人家在京都都有家了啊。
想到寢室裏一共就四個人,她怎麽也不能被比下去,至少不能被許無憂比下去不是?她也是前一陣才知道許無憂和那個謝鵬飛並不是什麽直係親戚,所以她應該也不好意思總去人家家裏打擾吧?想到寢室裏一會兒可能隻剩下許無憂孤零零一個人她就覺得十分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