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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絕對防禦

  陳熔很困惑,他已經向北面趕了百里路。

  自己明明是跟著炎楓的背影一路追尋的,可當自己跟著出了城門,就再也尋不到二人的蹤跡。

  天色昏暗,實乃從周圍的環境中發現什麼遺留的蹤跡。

  再加上時間緊迫,無奈之下,他只能順著大道繼續一路尋找。

  可自己越是追下去,就越是什麼都找不到,即便自己很擔心同窗的安危,可這種情況下,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回炎門尋找救兵。

  「再找十里路,找不到就走!這個愣頭青,真是個蠢貨!」

  即便嘴上這麼說,可陳熔依舊很擔心他的安危,十里路也逐漸的變成了四五十里。

  他真的要放棄了,這樣下去,說不定炎楓早就慘遭毒手了。

  「不行,我得回去搬救兵。」

  這樣想著,陳熔顧不得休息,又即可往回趕,這一次,他選擇了相對較近的小路,這樣路上正好還能再排查一次。

  沒走多遠,本該荒涼的小路上,卻迎面站在一個男子。

  那青年四下張望著,時而困惑的撓撓頭。

  他看到另一頭走來的陳熔,急忙沖他招著手走了上來。

  「小孩,你知道朔城怎麼走嗎?」

  陳熔皺著眉頭,對方這般沒有禮貌的稱呼他為小孩,這讓他感到反感,並不想回答他。

  青年見陳熔似乎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一樣,目中無人的與自己擦肩而過,便瞬間來了氣。

  他上前兩步,一把扣住陳熔的肩膀,不悅道:「喂,我在同你說話沒聽到嗎?」

  陳熔一甩肩膀,卻沒能掙脫對方的手掌,他再次用大了力氣,終於掙脫了對方,可肩胛處卻隱隱作痛,掀開一看,已是一片紅印。

  「你就是這樣與人問路的?」陳熔捂著肩膀,大聲的質問道。

  青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略顯尷尬,他撇撇嘴,毫不情願的說道:「抱歉。」

  陳熔冷哼一聲,甩了下衣袖轉身便走。

  青年在身後喊道:「喂,你先告訴我,朔城怎麼走啊!」

  陳熔沒有回答他,只是隨意的指了指身後。

  青年轉身張望了一會,似乎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他再次追上陳熔。

  而這一次,未等他碰到陳熔的身體,這少年便迅速轉身施了一招火焰打向他。

  這情形似乎是青年始料未及的,他還未能反應過來,便被陳熔的火焰不偏不倚的打了正著。

  不僅青年,就連'行兇者'陳熔也沒有想到,對方方才那般的力道,實力分明是在自己之上的。自己不過是召了團火焰嚇唬嚇唬他,還以為這隨意的一招對方定然能夠輕鬆躲開。

  霎時間,空氣都像是凝結了一般,兩人相望於原地。

  陳熔知道自己闖了禍,急忙收回手掌,開口問道:「我……我以為你能躲過去的,你沒事吧……」

  那青年踉蹌幾步,嘴巴微微張開,面容變得十分痛苦。接著,他的身子逐漸癱軟下去,直至躺倒在地。

  「喂!我根本沒有用力,你也是個修行者,應該……不會死吧?」陳熔試探性的詢問著,聲音卻隨著青年的反應逐漸低了下去。

  「快……快,快送我去朔城……」青年面部扭曲成一團,然後突然雙眼一瞪,瞬間昏了過去。

  見此一幕,陳熔翻了個白眼,青年的演技太過拙劣,騙小孩恐怕都夠嗆。

  他從懷中摸出一塊刻著'陳'字的令牌放在他的身邊,然後起身說道:「我還有很著急的事等著去處理,若你真的感覺身體有何不適,之後可以到有熊城來找我,在下一定給予你該有的賠償。」

  地上的青年聽到這話,又聽到傳進耳朵的腳步聲,他微微睜開一隻眼,見那少年當真棄自己而去。

  他突然嗔目一怒,可轉念一想,又有了別的壞心思。

  只見他手指輕輕動了幾下,一股氣體流動而出,順著地面遊走,並順道攬走一塊石頭,正巧停在陳熔腳下將他絆倒。

  「哎呦!」陳熔應聲摔倒在地,他從地上爬起來,伸頭往回看去。

  那躺在地上的青年微微睜開了雙眼,裝作氣力不足的說道:「爾之所為,當受天誅啊!咳咳咳……」

  說著,他還相當趁景的咳嗽兩聲,似乎真的是受到了相當大的傷害。

  陳熔生氣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拍去身上的塵土,然後怒言道:「你究竟想做什麼?我的朋友現在生死未卜,我沒有心情陪你在這裡糾纏!」

  青年眨眨眼,語氣平淡的說道:「很簡單,你先帶我去朔城,等我解決了我的事之後,說不定還能答應你,替你去救人。」

  「此事絕無可能。」陳熔堅決的回道。

  可青年卻微微一笑,輕輕抬起手掌道:「現在已經由不得你了。」

  說著,他手掌對空一扣,那股原本流淌在地上的戰氣竟迅速飛起,如同一根無形的繩子將陳熔緊緊束縛住。

  青年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塵,輕描淡寫的說道:「走吧,你越早帶我去朔城,我就能越早替你救人。小子,你可知道旁人請我出場是需要大價錢的,你可賺了個大便宜咯!」

  陳熔無論怎麼使勁,這股戰氣化為的繩子就是無法掙脫,他生氣的對青年喊道:「你放開我!你這個無賴!你這樣會害死人的!」

  「什麼?現在就出發?如此大義,小子將來必然大有所為啊!」

  青年一邊自言自語著,一邊上前一把提出陳熔向他先前所指的方向走去。

  ………

  朔城,是位於中洲北部的一座城池,所轄六邑。

  城北數十裡外,駐守著直隸於中洲大將軍管轄的朔城軍,不論轄下各城邑分據的兵力,單是主城外的兵營中,便有五千人之多。

  而鎮守於此的將軍,便是出自隕星閣的青年才俊,被那中洲德高望重的老閣主,負責觀星占筮,預測國脈的占星官寄予厚望的星隕。

  一名士卒急匆匆的衝進中帳內,拜地說道:「稟告將軍,營外來了一個男子和一個少年,出手砍斷了我們的軍旗!」

  駐足於案前,正專心研究地圖的星隕緩緩轉過頭來,他蹙著眉頭吩咐道:「旗乃軍中之魂,砍旗如殲軍。如此放肆,將他們抓起來,關進城中大牢去!」

  「可是將軍……那男子是個修行頗高的人,我們的士兵企圖阻攔他,卻被他接連打傷了十幾人!而且……他還點名說要您親自去見他,屬下不敢擅自做主,這才特來稟告,請您拿定主意。」

  星隕轉過身來,疑惑的問道:「可有問過他是何人?」

  「問了,可那人就是不答,只是一直重複罵道……」

  「罵什麼?你且重複於我聽。」

  「說……讓星隕那個小廢物滾出來,就說他叔叔我來應邀了!」

  星隕怒氣上頭,他將案上的圖卷收起來,咬牙切齒的說道:「隨我去看看,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言不慚!」

  說著,星隕怒氣沖沖的走出營帳,那士卒觀望了一下,急忙跑到案后拿起一柄長劍,隨即追在星隕身後喊道:「將軍,您的劍!」

  星隕頭也不回,探臂抓住了士卒擲空而來的長劍,錚的一聲褪去了劍鞘。

  ………

  營門之外,數百名士卒持劍而立,將當中二人圍在其中。

  看這架勢,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衝上來將二人亂劍砍死。

  陳熔咽了咽口水,小聲罵道:「你不是讓我帶路嗎?你砍人家軍旗幹嘛!」

  說著,陳熔舉起雙手,對著圍成一圈,手持三尺長劍的士兵們說道:「諸……諸位將士們,你們聽我說,我只是被他綁來的,我們兩個完全不認識,勞煩你們行行好,放我走吧……」

  「別聽他胡說,不認識能帶我來這?你們也都是當兵的,不會真沒個腦子想不通這個道理吧?」那青年開口說道,引來陳熔震驚且充滿疑惑的眼神。

  相比於陳熔的慌張,青年卻顯得格外泰若自然,他看著咬牙切齒,恨不得撲上來咬自己兩口的陳熔說道:「人家的軍旗都倒了,你還以為自己能安然無恙的離開?哼,別做夢了!相反,現在最安全的地方恰恰就是我身邊。放心,但凡站在我身邊的人,至今為止還沒有一個受過傷的。」

  「我信你就有鬼了!」陳熔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罵道。

  正當營門外嘈嘈雜雜一片亂鬨,相繼有各個營帳的士卒聽說了消息,前來助陣的時候,人群從外到內,有序的安靜了下來。

  眾人讓開一條道路,一個束髮的年輕將軍提著劍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

  「何人如此囂張!」

  未見人,先聞其聲。

  青年將目光轉過去,盯著星隕看了好一會,他才噗嗤一笑道:「喲,真沒想到,穿上盔甲還真挺有模有樣的。」

  而星隕同樣是茫然的看著對方愣了一下,覺得熟悉,就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他再打量了青年一遍,對方身高八尺,體態健碩,深眼狹目,鼻挺如峰,怎麼看都不像是中洲人,倒更像是某個偏遠部落的模樣。

  「你是……」他的名字幾乎已經到了星隕嘴邊。

  對方卻搶先開口道:「你爺爺!」

  星隕突然怒氣衝天,還未等他開口,青年接著說道:「行了你,到底打不打?凈整這些沒用的敘舊,磨磨唧唧,搞的你跟我很熟似的。」

  「你藏在春神的屬地這麼多年,現在居然還敢私自踏入中洲,當年對你們下的禁制,我看你是忘了吧?」

  「禁不禁制的老子不在乎,可我聽說,你最近四處宣揚什麼,要公然打敗墨軒?這我要是不來,你還真當我們幾個是好欺負的啊?」

  「我整日研究地圖,推測墨軒的位置,可這個慫包,卻始終不敢前來應戰。最終,卻是你這個陪襯的貨色來,可本將軍對你不感興趣。」

  青年皺著臉說道:「我說你磨磨唧唧,吧啦吧啦的,怎麼你是個娘們啊?老子用你感興趣?」

  「很好,只會逞口舌之能的貨色,既然你違反禁制在先,那我即便殺了你,也不為過吧!」

  說著,星隕提起長劍快速刺來。

  青年推了一把陳熔,隨即步步向後退去。

  連退十步之後,他左臂裹挾著戰氣用力一揮,將星隕的長劍打開,然後右手又快速揮拳打出。

  星隕還未從被擊起的長劍反應過來,腹部便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連連退卻回到了起點。

  「就這?你到底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能打得過墨軒的?」亞闖小勝一招,還不忘嘲諷道。

  星隕啐了一口唾沫,其中夾雜著絲絲紅血。他用力揮了一下劍,使自己的戰氣盡數匯聚至劍身,再次發起了進攻。

  只見他一邊向青年奔襲而來,一邊斬出數道劍氣,呼嘯著飛向青年。

  而對方卻不慌不忙的伸出一根小指,口中輕聲念道:「似月如鉤,銀影飛弧——銀弧!」

  數道銀色弧線從他指尖劃出,無聲無影,略顯銀光,與星隕所斬的劍氣一一相撞,震起數層氣浪。

  陳熔急忙端起手臂遮擋,待衝擊弱了些后,才緩緩放下手臂去看,卻見星隕身子飛在半空,首當其衝的劍身周圍,竟若隱若現著一柄由其威勢形成的巨劍。

  「小心!」陳熔脫口而出的喊道。

  而那青年卻毫不在意的撓著頭看向陳熔,一邊緩緩的抬手,一邊用撓頭的手指了指自己問道:「你在跟我說嗎?」

  「鐺!」響亮的一聲,陳熔瞪大了雙眼,他根本沒有看到青年有任何動作,僅僅是抬手的一瞬間,他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張偌大的盾牌。

  雖然形狀像是數瓣花瓣,但沒錯,那就是盾牌!

  陳熔不敢相信的看著那面盾牌,氣本無形,除非是釋放了有形的屬性,否則僅憑威勢所顯現出的戰技形狀,是幾乎完全無法清楚的看到的!那是一種僅靠殺氣才能感受到存在的東西。

  青年似乎完全沒有在意陳熔所震驚的是什麼,只是輕輕擺了擺手道:「放心啦!我說過,待在我身邊,沒有人會受傷。」

  而這一幕,卻使得陳熔更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青年的雙手分明都離開了那面如花瓣盛開的氣盾,在沒有戰氣持續維持的情況下,那面氣盾卻依舊存在!這根本不符合常理。

  崩的一聲,星隕手中的長劍突然折斷,他戰氣逐漸消散,輕巧落地,喘起了大氣。

  「喂,這可是你自己太用力了,可別讓我賠啊!」

  星隕盯著青年,開口問道:「你就只會躲在那盾的後面嗎?」

  青年攤攤手,反問道:「不然呢?我又不擅長進攻,方才那招銀弧雖然基礎,但幾乎已經代表了我所有的攻擊手段。」

  「很好……怪不得你被稱為絕對防禦,但你可敢隨我移步別處,接我最後一招?」

  「接了有什麼好處?」青年低眉問道。

  「接下了,我便放你走。接不下……你就死在這!」

  青年沉默了一會,補充道:「還要收回你對墨軒的公然挑釁。」

  「沒問題。」

  說著,星隕扔掉了手中的斷劍,領頭走在前面。

  青年看向陳熔喊道:「喂,小子!跟上我,你呆在這裡不安全。」

  陳熔四下打量了下身旁正對他虎視眈眈的持劍士卒,下意識的打了個冷戰,然後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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