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 地底空間
聽到趙明這麼一講，我恍然大悟，將目光放到了腳下的土地上，怪不得到了這裡我竟然感覺不到一絲陰氣和佛修的氣息，原來小沙彌躲在了底下。「那你有找到入口嗎？」我疑惑地看著趙明問道。
趙明沒有說話，在我一臉無語的表情中打了一個「followme」的手勢，轉身跨出大門，向工廠外面走去。我沒有遲疑，跟著他走出了工廠，趙明手上的羅盤不斷發光，似乎在指引道路，我們沿著殘破的牆繞了大半圈，隨後在趙明那篤定的眼神中，兩人小心翼翼地走進了工廠後面的一片茂密的林地里。
這裡面全是雜草和灌木，沒有路，我甚至在其中還遇到了不少荊棘，行走十分困難。不過好在距離工廠沒多遠，趙明就停了下來，歪了歪頭看著我，只見羅盤從趙明手中飄出，漂浮在一座高高的土堆上方。
「這裡應該就是入口。」趙明眨了眨眼睛，用唇語說道。我點了點頭，對於趙明連傳音都不用的做法在內心表達了鄙視之後，跟在鬼鬼祟祟的趙明背後，躡手躡腳地靠近了土堆。在土堆面前的雜草遮掩下，有著一個黑漆漆的洞口，借著光線可以看到一條石階筆直地通向地下。這條通道很窄，只能容納一個人通行，設計的人估計也是為了防止一堆人湧入的狀況，隨著我們在石階上蜿蜒而下，進入地底，才發現這裡面一片漆黑。
「先生，我們會不會找錯了？」趙明皺了皺眉頭，有點懷疑自己手上的羅盤。「我從沒聽說過這鬼還擅長打洞的，而且這些台階的磚與磚之間嚴絲合縫，一看就很有歷史感，絕對不可能是最近出現的。」趙明蹲下身子，借著我丟出來的光符查看台階。不僅僅是趙明，其實在走下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所發現，沉吟道：「羅盤指引的應該不會有錯，我能察覺到空氣中殘留的佛修氣息，但是地道明顯是人工挖掘的，兩側還能看出工具開鑿的痕迹，應該是小沙彌無意中發現了這處遺址。」
趙明眯了眯眼，把手放在背上的紅桃木劍上：「那先生，我們還要繼續走嗎？」我想了想，回道：「走吧，說不定還有新發現。」說完就帶頭繼續往下走，趙明連忙跟上，兩人小心翼翼地繼續探索。走著走著，我能感覺到這個弧度變緩了，也就是說快到底了，此時的地道也變得略微寬敞，足夠兩人並肩，在我們兩側和頭頂的牆面，也變成了和台階材質相同的石磚。
「建造這個地方的人絕對不是無名之輩。」趙明眉頭緊鎖。「小心一點。」我提醒了一句，這麼大的一個工程，絕對有不同尋常的目的，忽然間，我好像看見了什麼，站在原地又掐了一道法訣，施展了一道光符。「有什麼發現嗎？」趙明看見我的舉動，奇怪地問道。
我沒有回他，而是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緩緩的舉起手中的光符，讓光芒向頭頂的磚塊照去。只見在光符的照耀下，頭頂的石磚上，一個泛著黑光的骷髏頭，靜靜的望著兩人。骷髏眼睛的位置是兩塊綠色的結晶，雖然沒有表情，但是看在我眼裡，這個骷髏好似在笑一般，但那笑容給人感覺很不舒服，說不出口的詭異。趙明也看見了這個骷髏，後退了兩步，將紅桃抽了出來，目不轉睛地戒備著。我也同樣退後一步，手上結了個印，抽出兩張符紙，隨時準備應對襲擊。
我們二人和骷髏僵持了好一會兒，我和趙明對視了一眼，雙方都有些詫異，我不再猶豫，口中加持真言，甩出手中的飛羽符，化成兩道青色羽箭飛射向骷髏。只見骷髏不躲不避，羽箭重重砸在上面，濺起一片火花。見到沒有反應，我鼓起膽子走了過去查看，趙明將我攔住，自己拿著木劍走了過去，「好像……只是個死物。」趙明仔細打量了一下，得出結論。我聞言也湊上去一看，還真是個鑲在牆裡的金屬骷髏，鑄造得倒也惟妙惟肖。
「為什麼要在牆上鑲嵌個骷髏？」趙明摸著自己的下巴，有點納悶。「可能這裡的人喜歡這種裝飾品。」我隨口應付一聲，仔細研究著面前的骷髏，忽然發現了一些異樣：「這上面有妖文。」「妖文？」趙明有些驚奇，湊了過來。畢竟妖文都是上古時期妖族使用的文字，哪怕是現在的妖怪，除了有傳承的，基本上也都沒幾個認識妖文的。「你看那骷髏的邊緣。」我伸手指了指骷髏的周邊。
順著我手指出的方向看去，骷髏的邊緣部分被一個個神秘小蝌蚪一般的文字環繞起來，好像形成了一種神秘的儀式或者陣勢。若是投入心神仔細看，可以看見這妖文真的如同活物一般，不斷地蠕動起來。我沒有將蛇妖的事情說出來，但是蛇妖的心神空間上面，隱約也是有著妖文存在的。
「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是一處上古妖物居住的地方咯？可是過了這麼久的時間，應該不可能還有妖物存在於世吧。」趙明有些驚訝，沒想到誤打誤撞竟然會找到一個上古妖物的居所。「我不知道。雖然說時間過了很久了，但是那些上古妖物絕對沒有那麼容易消失。」我神色嚴肅，畢竟在我的身體里，現在就存在著一個上古大妖。「小心一點為好，因為據我所知，那些上古大妖都有獨特的本事，說不定真的能活到現在。」
「獨特的本事？」趙明有些疑惑，我沒理會這傢伙的疑惑，總不能將蛇妖的存在說出來吧，於是便隨口胡謅道：「上古大妖都有著神通，早些年遊歷的時候我便遇上一隻，生命力頑強。」趙明舔了舔嘴唇：「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看著我興奮地詢問道：「那先生，現在咱們怎麼辦？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先撤？」
我搖了搖頭，「恐怕我們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了。」「為什麼？」趙明有些奇怪。我苦笑了一下，解釋道：「在進來之前，我就在洞口留下了一隻千紙鶴。剛才試著將紙鶴召回，卻發現紙鶴遲遲沒有蹤跡。所以，我們進來的地方恐怕已經被封死了。」趙明聞言，臉色也是難看了幾分，點了點頭道：「先生你還能感應到紙鶴，也就是說紙鶴還在，那就排除了有人故意將洞口封禁的可能性，那麼就極有可能是機關。」
對於趙明的推斷，我很是贊同，點了點頭，說道：「而機關很有可能就在我們接觸這個骷髏的時候就已經啟動了。」趙明看向了骷髏，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我們二人沒有停留，繼續沿著台階往前方走去。這條地道遠比我預計的要長，但是幾乎每隔一段距離，頭頂就會出現一個金屬骷髏。骷髏的大小雖然各不相同，但是周邊都有著晦澀神秘的妖文環繞。
我們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眼前才豁然開朗，我也鬆了口氣，終於走出了暗無天日的地道，來到一間整潔的石室中。石室不大，也就五六十平左右。此時，一個奇怪的東西吸引了我和趙明的視線。空蕩蕩的石室沒有多餘的擺設，但中央有根石柱，石柱上掛著一個精緻的黑白分明的圍棋棋盤，下面有兩根細細的石柱，挖空了上端，放著黑白兩子。
棋盤當中是一個殘缺的棋局，棋子有如星羅密布，整個棋盤幾乎都被填滿，只剩下些許空間。「這居住在這裡的上古妖物看起來還是挺有文化的，竟然還會下圍棋。」趙明嘻嘻笑了一下，走到柱子前研究了起來。
「你要是會下的話，等會等你研究好了再動手，可別出了岔子。」我不放心，囑咐了一句，要是趙明沒研究完就開始動棋子，要是不小心觸動了機關，我們兩個說不定就得徹底困在這裡了。「放心交給我吧。」趙明拍了拍胸膛，收起了紅桃木劍。
趙明在研究棋盤，我也沒閑著，開始在周圍查看了起來，同時也留意著小沙彌會不會突然出現襲擊我們。約莫過了十來分鐘，趙明打了個響指：「我知道了。」說完就開始拿著黑色的棋子下了起來。看到趙明開始下棋，我便走上前，認真看著趙明下棋，隨著趙明放下黑色棋子，旁邊的白色棋子也飄出一顆與其對應，好像兩人對弈一般。你來我往之間，整個棋盤幾乎都被下滿了，我不禁為趙明出了一把冷汗，只見他停下來思考了片刻，將一顆棋子放在了東南方的一個點上，瞬間白色棋子便不再動彈，看來是已經破了棋局。還沒等我表揚一下趙明，腳下忽然傳來「咔嚓」一聲，地板從中間裂開，我們二人一點防備都沒有地掉了下去。
「噗通。」
「噗通。」
兩聲落水聲前後而至，我們掉進了一條地下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