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 趙明
我一頭霧水地看著小沙彌走出了店門，這才反應過來這傢伙什麼都沒錯，可是這不正常啊？我心裡一直都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絲毫沒有發現小沙彌離開后，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等到我發現這個人的時候，這個人已經站在我的面前。
「不好意思，我想問一下，這裡是不是晨葉先生的咖啡廳？」
……
我抬起頭，和身後的楚歸一臉懵逼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呃……我似乎走錯地方了？」看著還有些亂的咖啡廳，和用詫異眼神望著他的我們兩人，少年似乎覺得有些尷尬，撓撓頭笑了笑，轉身準備離開。
「慢著。」我走到門口，叫住了少年，「你找晨葉幹嘛？」一雙烏黑的眼睛上下地打量著他。
眼前這個少年約莫十五六歲年紀，倒是比楚歸大不了多少，但是年紀雖小，卻有著一雙晶瑩透亮的眸子，眼底偶爾閃過一道精光，讓我對這個尋找我的小傢伙產生了些許興趣。但之所以我和楚歸奇怪地看著他，實在是因為他的打扮太過……像cosplay了。
只見他身穿一件硃色長衫，腳蹬雲履，可能因為走路將雲履的白邊蹭得有些臟，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束在頭頂，用一根發簪鎖起，活脫脫一個道士形象。最讓人矚目的是他身後背著的兩根木頭，其中一根木頭是劍，長約三尺半，還有著一個配套的劍鞘，劍鞘上雕著精緻的紋路，劍柄上則是陽刻著「陰陽」兩個古樸篆字，看上去倒也有幾分模樣。
至於另外一根木頭，就更吸引眼球了。這哪裡是木頭，簡直就是個一整塊剛從宅子上拆下來的門。木門長三尺有餘，寬就差不多兩尺，兩側還有著交錯不齊的缺口，門板底部稍微有些稍稍收尖的位置擋在少年身後，但想來應該也不會多麼鋒利。但是我暗地裡估摸著，這門板怕是有五六十斤重，也不知這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少年，要如何將它揮動起來。
「你背著這兩個傢伙，不會被人當神經病抓起來嗎？」我一臉黑線的問道。「沒事。」少年撓了撓頭，燦然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我有證件。」話剛說完，少年就從長衫袖子里，掏出一本帶有警徽，白色封面的小本本，遞到了我手裡。
「靈組？省公安廳的證件？」我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對方，又低頭翻開證件，仔細念了出來，「趙明，靈組副組長，代？」「咳咳。」名叫趙明的少年眉頭一挑，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生氣地說道，「你能不能別加上那個『代』字？這樣很不禮貌誒。」
我沒搭理他，無語地把證件還給了他，好奇地問道：「現在這年頭，還有人穿這身打扮，你應該也是修道的吧？」「沒錯。」趙明點了點頭，應道。
我挑了挑眉，有些不耐煩：「那你來我店裡幹嘛？」「我來你這……」趙明剛要回答，忽然反應過來，大聲嚷嚷道：「喂。是我先問你的好吧？」
「這裡到底是不是晨葉先生的咖啡廳？」
我乾咳兩聲，白了一眼眼前的趙明，我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還不知道。於是整理了一下儀容儀錶，正色說道：「巧了。鄙人就是晨葉，不知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你就是晨葉先生？」趙明雙眼一亮，嘴巴大張，朝我拱了拱手，朗聲說道，「龍虎門玄海真人門下弟子趙明，見過晨葉先生。」說完，雙手一甩袖，又行了一個複雜的禮數。
龍虎門，一座傳承悠久的山門，門人弟子雖然稀少，但是卻個個是除妖能手。
「不用這麼多禮數。」我雖然看不懂趙明比劃的是什麼，但是也知道估計是這些古老道門裡面的禮儀，但是我也不太懂，所以只能隨意拱了拱手，「不知你到我這裡來有什麼事情？」趙明聞言撓了撓頭，面色羞赧地解釋道：「這片地方其實大多數靈異事件和妖魔都是我負責的，之所以來到這邊是因為昨夜感知到了先生施展的陰雷術法，所以才上門拜訪。」
「你怎麼認出來我的陰雷術法的？」我有些疑惑。「之前有幸聽聞先生除妖的本事，而且我天生五感靈敏，能分辨陰陽真雷。」趙明拱了拱手，一臉尊敬。
「噗……」楚歸站在我身後，看著趙明文縐縐的模樣，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隨即又憋了回去。「你怎麼了？」我扭頭，奇怪地看著他。這小子難道是失心瘋了不成，莫名其妙地就笑了出來。楚歸可不敢說自己是因為趙明那文縐縐的模樣笑出來的，擺手示意沒有事情，我白了他一眼，打發他到一邊繼續打掃去，領著趙明就到一張已經打理好的桌子旁邊坐下。
「今日上門實屬突兀，如有冒犯還望先生海涵。」剛一坐下，少年就向我抱拳賠了一禮。禮數很足，我心裡對於這個少年暗暗點了點頭，應該是剛出來社會沒多久，從小在道門中接受正統教育的孩子。
「無妨，無妨。」我連忙擺了擺手，說話的方式也開始變得文縐縐，疑惑地問道，「我就託大，叫你一聲小明，不知小明你是怎麼知道這家咖啡廳是我開的？」
趙明笑了笑，神色靦腆，說道：「昨晚察覺到這邊有法術痕迹之後，我就開始調查先生您了，不過要不是諸葛風先生告知，我估計還不知道這咖啡廳是先生您開的。」我的眉頭跳了跳，這該死的諸葛風，早知道當初搬到這裡的時候就不跟他講了。「你這之前有一個女鬼是懷有身孕的？」我無奈地看著他，想要詢問昨晚那女鬼的狀況：「你可知道鬼嬰的底細？我昨晚剛剛滅殺一個，但是剩下一個已經逃竄，消失不見。」
「先生說的是那個懷有身孕的厲鬼嗎？我還奇怪，這些天在這附近沒有看見她，原來是躲起來孕育鬼嬰了？這樣子的話，一切就說得通了。」趙明有些驚訝，繼續說道：「先生不必擔心，剛剛出世的鬼嬰是最強大的，但是經過一段時間的陽氣沖刷之後，靈體和肉體重疊，由死入生，除了一些特異的或者天生的能力之外，跟剛剛接觸道法的人沒有什麼區別。只要撐過了鬼嬰剛剛誕生的時候，就不用那麼擔心了。」
我聞言，心裡略微輕鬆了些，沉吟著問道：「那假如這個逃跑的鬼嬰修了道法或者佛法呢？吞噬了別人一甲子的修為又如何？就比如剛剛跟你擦肩而過的小沙彌」趙明撓了撓頭，回想了一下，頓時眉頭擰成了一團，問道：「先生你是說，剛剛在門口跟我擦肩而過的，就是逃跑了的那個鬼嬰？」
我一怔，隨後點了點頭，心裡卻是將小沙彌的危險性又提高了一個等級。趙明既然能通過法陣察覺到我的陰雷氣息，，說明他對於五感的感知絕對是出類拔萃的，但是卻沒有辦法感知到擦肩而過的小沙彌身份，若是小沙彌學了潛行之類的術法，估計自己就危險了。
趙明此時卻是拱了拱手，正色說道：「說白了，這片地區是我在管理，出了這等事情，很明顯是先生替我受了罪。先生放心，我定然會將這化成鬼嬰的小沙彌找出來，給先生一個交代。」
只見趙明話剛說完，楚歸就拿著抹布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先生，我發現了一張字條。約我們今晚十一點，在城南土地廟見。」說完從兜里拿出字條遞給我。「裝神弄鬼。」我接過字條掃了一眼，撇了撇嘴，隨手揉成團扔在地上，「沒想到這個小沙彌竟然只是來留個紙條的，而且還搞得跟小學生約架一樣，放學后找小樹林。」
「小明你能找到他的行蹤嗎？」我問道，在了解了這個靈組之後，我就有點想要依靠這個官方的地方組織來尋找小沙彌了。「之前鬼母的行蹤，我們雖然跟丟了，但是也能大致鎖定，組裡有這方面的人才，這紙條給我吧，有了這上面的氣息，找到這個小沙彌應該不難。」趙明顯然很有自信，笑了笑，接過紙團之後向我拱手說道，「事不宜遲，我這就出發，先生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但是我卻搖了搖頭，正色說道：「不管怎麼說，這個小沙彌是沖著我來的，哪能讓你一人去？而且這個小沙彌手段詭異，你一個人恐怕要吃虧，我跟你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
「我……我也想去。」楚歸不知道什麼時候拿著掃把過來，站在一邊，有些害怕又有些興奮地提議道。見楚歸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我擺了擺手，翻了個白眼，對於楚歸這個傢伙的心眼之大也是有些佩服，正常人遇見這種事躲都躲不及，他還使勁往上湊。
「用不著你，以我和小明的實力，只要不遇上什麼妖王鬼王之類的，都能輕鬆應對。你給我老老實實看店，今天的營業額要是比昨天差，我回來你就可以滾蛋了。」說完，我也不理會哭喪著臉的楚歸，起身走到櫃檯便收拾了幾件法器、符籙，隨趙明一起，走出了咖啡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