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分離
這個突如其來的吻並不溫柔,甚至帶著些放肆,這猛烈的糾纏直令淩楚青一下子猝不及防。
她的後背是微涼的石壁,狹小的空間內,縱使想稍與他拉開一些距離都做不到。
他,怎麽了?為什麽感覺這個吻似乎帶著些訣別的發泄?是她的錯覺嗎?
一想到大家還在馬路上等著他們,淩楚青羞澀地直想躲避,但如今的鳳梵逸不同往日,早已經醇熟的吻技,很快令她放棄抵抗。
便……便縱容他一小會吧,淩楚青暗自安慰自己。
小小的石縫間,連身周的溫度都升了幾分,淩楚青眼下整個人似乎連站立的力氣也沒有,隻得無力的倚靠著他,就在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間,鳳梵逸終於停止自己的掠奪。
“青青,我有話要對你說。”
他沒有鬆開她,依舊將她緊緊抱在懷中。
回應他的隻有淩楚青亂成一團麻的呼吸。
原來他把自己叫下來,並不隻是想親她,而是真的有話要對她說。
而她不是不想開口,眼下光是想令紊亂的呼吸平複下來,已經用盡全力。
她能做的,隻是在他懷中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在聽。
“一會我們便需要分開。”
鳳梵逸的話令淩楚青呼吸一滯,趕緊自他懷中抬起頭,神情不解地看向他。
她知道她和他遲早要分開,她要和龍塵要去籌備藕粉的事,而他要進宮,替換下康離。可是為什麽這麽突然,她還以為即便分開,也是等到他給司徒修做完手術後呢。
其實鳳梵逸早就有如此打算,之所以現在才提出,便是怕他說出來後,剩下的路程她會鬱鬱寡歡,若是可以,他希望她的臉上能多一些歡愉。
“不要,我不要!”淩楚青不由分說,一把抱緊鳳梵逸,難得使出小性子。
她的模樣讓鳳梵逸也心生不忍,抬手輕拍了拍她的後背,他何曾想與她分開。
“青青,康離當初替我入龍城時,想必龍澤國各方勢力都會對鳳鳴國太子十分留意,而且龍塵和薑錦飛身份特殊,若我們一同進城,定會引來一些人注意,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便是我們在入城之前便分開。”
淩楚青抱住他的力度又增了兩分,唯恐他現在就從眼前消失一般,她知道他的話有道理,可,可這分別的時刻太過突然,突然到她眼下隻想不顧一切抗拒。
難怪他方才那麽用力的吻她,不是她的錯覺呀,他真的在跟她道別。
“可是,可是我不想離開你,我,我……”她想告訴他,她好愛好愛他,愛到現在一刻也不想與他分開。
但使性子歸使性子,理智終究戰勝衝動,若她真將那些話說出,隻會給他增加麻煩,現如今他和她的處境,都不允許他們享受甜蜜的安寧。
終究,淩楚青深吸一口氣,鬆開了抱住他的胳膊,壓抑住內心的酸澀,也強忍住,不讓眼淚落下來。
“好,那便聽你的吧。”她低垂著頭,不敢再去看他,唯恐內心的克製隱忍一下子破功,但微澀的聲音依舊泄露了內心的情緒。
鳳梵逸歎一口氣,轉而將她緊緊摟在懷中,“青青,我會找機會去看你,而且未來來日方長。”
想要保護一個人,首先必須要有能保護人的能力,待他解決掉一切麻煩,到時必不會再與她分開。
終究不能耽擱太久,二人出了石縫,抬頭卻見馬車內的人皆下了車,站到了外麵,並自覺分成兩隊。
龍塵,長孫雲奇,蕭芷,夜,淩楚宣以及薑錦飛與吳桐,還有跟隨著他們的隨從站在一起,而另外一眾人,以司徒修為首,皆站在他的身後。
原來,隻有她不知道眼下是分別時刻,在鳳梵逸叫停馬車時,龍塵和司徒修或許已經料到他想做什麽了吧。
事實上,若鳳梵逸沒有提,龍塵也會提出此建議。鳳梵逸此前並未說錯,一國太子的到來,想低調絕對不可能,各方勢力都會盯著鳳梵逸,關注著他的一舉一動。
而龍塵的身份也讓他無法不被人注意到,外加上薑錦飛,若他們三人同時進城,即便鳳梵逸再如何偽裝,也定會令某些有心之人去調查他的身份。
相握在一起的手終究不得不鬆開,淩楚青咬著唇向著龍塵走去,在經過司徒修身邊時,不忘記道:“司徒公子,再會,待有空我定會去看你。”
司徒修點了點頭,她眼下眸中的悲傷雖在克製,但便是他也能感受到。
“楚姑娘想不想與在下一起在龍城合開一家店?”司徒修突然轉移話題,而不提分離的事。
“啊?”淩楚青一下子從悲傷的情緒中掙脫出來,有些驚訝地看著司徒修,“司徒公子不是說司徒莊有家訓,司空一族不可將鋪子開在四國都城之中嗎?”
司徒修笑了,柔如春風一般,“可是我也說過,現如今這則家訓倒是可以改一改。”
淩楚青沒想到,司徒修並不是隨口一說,他是真打算更改這則家訓,而司徒莊第一家入龍城的店竟打算與她合作,這讓她有點壓力,同時也有濃濃感動,他還真看得起她。
“好呀,那便開一家酒樓如何?”她最擅長的就是開飯店了。
“甚好。”司徒修臉上笑意更深,“稍後我會將現如今的住址送於二殿下,同時也期待品嚐藕粉的味道。”
他這一提醒,讓淩楚青想起來,這藕粉做成成品後,還要與司徒莊合作,讓天下人皆知道藕粉呢。
如此一看,她接下來的日子似乎還挺忙的。
鳳梵逸看著她方才還一幅不舍,忍著哭泣的模樣,眼下竟與司徒修攀談起來,而似乎完全忘記了他的存在,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青青。”他喚了一下她的名字,淩楚青似乎這才想起他來,揮了揮手道:“再見,要記得抽空出宮來看我啊。”隨後轉身對龍塵急切道:“天色不早了,我們趕緊進城吧。”
既是要分開,馬車自然不能同時進城,淩楚青乘坐馬車經過鳳梵逸身邊時,她突然掀開簾子探出頭來,對鳳梵逸惡狠狠道:“我不在你身邊時,你不許和宮裏的小宮女眉來眼去,否則以後饒不了你。”
明明她在說著惡狠的話,但鳳梵逸的反應卻仿佛她方才,對他說了什麽甜言蜜語一般,臉上浮起愉悅微笑,甚至走上前,輕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定謹記。”
他這反應倒是讓淩楚青一下子愣住。
直到簾子放下,淩楚青的肩膀才一下子耷拉下來,臉上哪還有方才氣勢洶洶。
她呆怔了一會,眸中重新又浮起離別哀傷,原來她方才所有的表現皆隻是強裝,裝作自己被司徒修的話吸引了注意力,而忘記了悲傷。
馬車內一時安靜下來,便是淩楚宣也似乎感受到了她的低落,眨眨眼睛,沉默不語。龍塵內心歎了口氣,她的強裝便是他都看出來了,鳳梵逸又何曾看不出來,?
唉,為什麽她喜歡的偏偏是那無恥敗類呢?
鳳梵逸當初趁著她失憶,將她擄走,這事情他可沒忘,無恥敗類已經是他給鳳梵逸安上的綽號。
看不過她的黯然神傷,龍塵突然開口道:“對了,有件事情,我一直忘記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