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賜婚
淩太尉恍惚半天,才驚覺這一切並不是在做夢。
怎麽會!怎麽會!
淩楚青先是上過別人的花轎,後來許的丈夫暴斃,又被便送去當了尼姑。
這樣一個名譽掃地的人怎麽還能被禦賜給太子為妃?
但眼下聖職就是下了,做夢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它就是發生了。
在淩太尉焦頭爛額之際,穆夫人卻眉開眼笑道:“老爺,這有何難。”
“你有辦法?”
“這好辦呀,那淩楚青已經出家當了尼姑,眼下自然是不能嫁入皇室,但是太尉府又不止一個小姐,我們將黛兒嫁過去不就行了嗎?”
穆夫人想得好,雖那太子的德行不好,但必竟地位在那裏,還受皇帝的寵愛,以後必會黃袍加身,若是能將黛兒李代桃僵的嫁過去,那她便是未來皇帝的嶽母了。
但這次她的想法卻沒引來讚同。
“糊塗!那聖旨裏說的是淩楚青!若是將黛兒嫁過去,那是欺君之罪。”
淩太尉還以為她有什麽好辦法呢,眼下她出的主意,那哪是辦法,那是要將太尉府送入滅九族的大罪呀。
穆夫人卻仍舊不以為然道:“那太子的秉性老爺又不是不知,現在來求娶,約摸是忘不了淩楚青的姿色,咱們黛兒也不差呀。”
淩太尉到底是一家之主,絕不會像穆夫人一樣,為了讓自己的女兒上位,而置太尉府為險境之下。
“愚鈍婦人!當初也是你信誓旦旦的說,那太子定不會再回頭找那孽女,才造成今日這局麵,如今你還敢提太子的秉性!”淩太尉氣得甩了袖子,便去往老夫人的院中。
如今之計,他唯有找母親商量這事該如何是好。
“逆子!逆子!”
淩太尉沒想到,他剛去了老夫人院中,迎頭便是兩拐杖,直打得淩太尉抱頭逃串。
“母親,母親你這是為何。”
老夫人氣得直喘粗氣道:“逆子!先前你擅自主張,給青青說了一門親事,我便擔憂今日這事發生,是你兩口子信誓旦旦的說,太子的秉性如何的惡劣,定不會再想起她來,我才同意那門親事。
但最終你找的‘好 ’女婿,好好的親事變成了不得不將青青送入佛門,如今你還敢來,我,我打死你這個逆子!”
“母親,母親,兒子當初是錯了,但當下是要趕緊想出解決的辦法呀。”淩太尉一邊躲一邊提醒母親不忘正事。
那件事情確實是他做的不對,但唯今之際,卻不是講究個誰對誰錯的時候呀。
淩太尉的話終究令老夫人壓下心頭的惱火,“如今還能有什麽辦法,你們親自去山上請人,讓她還俗。”
“還!還俗?”
***
鳳城外某座山下有一片竹林,因山路崎嶇,平時甚少人來這裏。
有風吹過,滿山的翠竹便在風中搖曳,帶著竹葉的清香,實在是一個閑暇修養的好去處。
但此時這竹林中的氛圍卻有些壓抑。
林中的一片空地上,此時站著兩名身材相仿的男子,其中一人臉上帶著銀色麵具,而另一人身著明黃龍紋錦袍,五官俊美異常。
“殿下,請恕罪。”麵目俊逸,一身華貴的人突然跪了下來。
這兩人正是鳳梵逸與他在皇宮裏的替身。
鳳梵逸慢慢摘下自己的麵具,麵上雖然沒有流露任何表情,但一身的冰冷,似乎令人望一眼便會凍至徹骨!
“說!為何瞞著我向父皇請旨賜婚?”
“殿下。”假鳳梵逸一直跪在地上,不抬頭,也不做任何辯解。
鳳梵逸的拳頭握緊,緊至指節都泛了白。
無風,但地上的枯葉卻被莫明的氣流揚起,在鳳梵逸的身周舞動。
但也隻是一瞬,風停止,枯葉又重新歸寂於地麵上。
而一直跪著的假鳳梵逸卻額上已滿是汗。
他也是來自雪樓的殺手,自然對殺意很敏感,就在剛才,眼前的人對他起了殺意,但終究又被他給收了回去。
鳳梵逸閉上眼眸,再睜眼,裏麵是一片森涼如水。
“出來吧。”他突然開口,聲音仍舊帶著寒冰。
果然便見竹林中慢慢踱步出一道身影,臉上戴著黑色的麵具,正是他現在的師傅,沈老。
“殿下果真是練武奇材,短短時間內,武功精進神速。”
雖心中怒意滔天,但鳳梵逸還是漠然的行了行禮道:“師傅。”
沈老看著跪在地上的人道:“你速回宮吧。”
“是。”假鳳梵逸自是趕緊離開,他有一種感覺,假以時日,這位殿下的武功定還會在沈老之上。
因為自他開始假扮殿下時,殿下還是一個完全不會習武之人,這區區不到一月時間,他竟在他麵前感受到了震懾。
鳳梵逸揉了揉眉心,剛才他是氣糊塗了,賜婚的聖旨又豈是一個傀儡敢私自做的決定。
“為何?”他看著沈老,眼中有著隱忍不住的憤怒。
這個人自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幫他,盡力教他,在他開始信任他時,他卻又做了他極不願之事。
深宮本是一座吃人不吐牙的囚籠,現在沈老竟不顧他的意願,而將淩楚青強行也拉入其中。
沈老卻是突然笑了起來。
一直以來殿下的心性,如同那沒有波瀾的湖麵一般,任何事情都引不起他的在意。
唯有關於那淩楚青的事,才能令這位殿下,身上顯現一些正常人的情緒。
眼下他還是第一次見鳳梵逸如此的憤怒。
雖然殿下仍將怒火壓在心底,但沈老似乎已經透過那冰冷的雙眸,望見那心中滔天的火焰。
“殿下不也是一直在猶豫嗎?猶豫著要不要將淩姑娘護在身邊。”
沈老看著鳳梵逸,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他的怒火繼續道:“所以為師便替殿下做了決定。”
他在猶豫?鳳梵逸突然意識到,沈老沒有說錯,他確實無數次,想幹脆告訴淩楚青他的身份,然後將她擁入懷中,從此禁錮在他的身邊,護她一世安寧。
可是眼下的他根本做不到。
他尚且陷在危險的泥濘裏脫不開身,他又怎能將她也拉下。
沈老見鳳梵逸沒有繼續開口,知道自己說中了他的心思便繼續道:“殿下自決定跟隨我習武後,便夜以繼日的練習,想必是心中有想護的人,既然如此何不將人放在自己身邊?”
鳳梵逸卻是一抬手,枯葉之中,一根掩埋在葉子下的枯樹枝,直接飛對他的手中。
“關於這一點師傅你卻是猜錯了。”他的聲音再也沒有平日裏的恭敬,又恢複最開始的淡漠。
他看了看手中的樹枝道:“我並不是不睡覺,而是我天生是一個不需要睡覺的人,師傅,今日請賜教吧!”
若是沒法改變這個結局,他需要變得更強,他需要能掌控一切,才能護她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