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你要對我負責
淨慈庵正門前貼上了一張告示,因修繕房屋,暫時不對外開放。
匆忙趕來的鳳梵逸自然被阻隔在外。
一個輕躍,他已然站在了庵外一顆高高的大樹上,看了看腳下踩著的樹幹,又想起沈老對他說的話,“殿下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練武奇材。”
或許對這方麵,他還真的有那麽一點天賦吧。
他此刻站的這一至高點,能將庵內看得清清楚楚,他看到許多的尼姑,在院中忙忙碌碌著,也不知道在幹什麽,其中還有一些泥瓦工匠,在拿石塊砌牆,看似是要把原本麵積不小的淨慈庵一分為二。
沒有看見想像中的景像,鳳梵逸心中略鬆一口氣,隻是微蹙的眉卻始終沒有鬆開。
她在哪裏?是他親手把她送來到這裏,若是她因此出事……他不敢想。
剛心中浮起擔憂,便見他心中擔憂之人,從一側的禪房裏推門而出。
他還見她伸了個懶腰,慵懶的姿態當真如一隻睡飽的小貓。
鳳梵逸的眉頭便舒展開來,她看起來沒事,而且似乎還挺愜意。
淩楚青打了個哈欠,自上次後,她被分了一間獨立的禪房,每日睡到自然醒,也無人會來打擾到她。
現在整個庵內,連同主持都把她當做了主心骨,這種感覺仿若回到了現代一般,那時,她的名字便是一種響亮的招牌,手底下自有一大堆人的簇擁。
淩楚青甚至還得意的在想,在淩府她一直蒙塵,這一出來,她的光茫就沒法再掩蓋呀。
她建議主持找人將淨慈庵一分為二,三分之二的麵積還是上香拜佛的地方,而三分之一的麵積隔出來,簡單裝修一下改為靜心齋,而這靜心齋自然還要在外牆上,再獨自開一道門……
她將自己的想法一一道於主持聽,主持便一一實行,所以這幾天,大家很忙,而淩楚青倒成了閑人。
“淩姑娘,你看這塊石頭行不行?”兩尼姑合力抬起一塊大石頭上前,讓淩楚青查看。
“嗯,可以,你們將這石頭放在這挖好的泥池邊上。”
鳳梵逸看著淩楚青指揮著兩尼姑,不知道她在幹嗎?
沒一會,又有兩尼姑拖著兩顆粗粗的枯樹枝,上前詢問可合適否。
淩楚青又點了點頭,示意插在那裏……
雖然鳳梵逸看不明白,她這一係列的操作,但從眼前的情形來看,很顯然,短短幾天,她似乎成為了這裏的領導者。
男人唇角的笑意更深,她的適應能力還真是驚人的強呀。
“都辛苦了,你們繼續,我去看看別處。”
淩楚青說完便離開了院子,朝著焚燒垃圾的方向走去,自然是想趁著眼下有時間,去看看她這幾天以來,一直掛念在心上的荒野了。
僅僅是去往荒野的方向,她便發現一些在這個時代未知,但在現代卻很常見的東西。
若是進入到荒野,她會發現什麽?
她有一種直覺,那個人人聞之色變的荒野,有可能會有,令她意想不到的收獲。
推開小門前,淩楚青還左右看了看,就怕又有人發現阻止她。
這小動作落在鳳梵逸的眼中,他心思一轉便直接躍了過去。
這世上什麽東西最可怕,不是看不見的鬼,也不是什麽未知的怪物,而是人啦!
有名俗話,人嚇人,嚇死人,果真沒有錯呀。
淩楚青轉頭看看身後有沒有人,注意到她來到了這裏。
再回頭,剛才麵前還空空如也的空地上,此時竟站著一個男人。
“媽呀,鬼呀!”她嚇得直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待看清那熟悉的身影,以及臉上熟悉的麵具時,淩楚青猛揉眼睛,才確信她沒看錯,眼前這身影,竟真是好久不見的肖神醫呀。
“肖……肖神醫?”
在藏香閣內遇到他正常,但在這偏僻的淨慈庵裏遇到他,也太不正常了吧。
等等,藏香閣!淨慈庵!
在她沒有來之前,這淨慈庵和藏香閣,所從事的營生性質差不多。
淩楚青突然想起肖神醫是藏香閣的常客,腦中便肯定了一個猜測,他來這淨慈庵莫不是……莫不是……
這樣一來,一切都說得通了。
淨慈庵明明大門緊閉,而他還能找到這扇偏門,可見以前是常來,對淨慈庵的地形很是熟悉。
淩楚青想至此搖了搖頭,對肖神醫很是失望,心中也對玉娘同情了一把。
果然人不可貌相呀,外表再出塵的人,他也有可能,內心是個喜歡逛青樓的好色之徒。
鳳梵逸可不知道她的腦海中已經對她定性。
他突然向前走了幾步,蹲在淩楚青麵前,麵具後的眼睛蘊含著笑意,“見到我很意外嗎?”
“沒,不,不意外。”
她的回答倒令鳳梵逸有些奇怪了,按理說他突然出現在她麵前,她應該很詫異啊,卻為何說不意外?
鳳梵逸哪猜得到,在淩楚青的心中,已經把他定性為一個喜歡逛窯子的好色之徒。
淩楚青想到了什麽,趕緊正色道:“肖神醫,這淨慈庵以後不做那種生意了,你以後別來了。”
鳳梵逸:“你……”
他滿腦門布滿黑線,此時他才終於理解她的不意外是為何。
他突然身形往前湊,而淩楚青自然嚇得後挪了一下,眼下她坐在地上,而鳳梵逸棲身上前,這樣的姿勢,倒令淩楚青沒法起身了。
“我是來找你的。”
肖神醫突然道,這句話令淩楚青嚇了一跳,腦中突然又想起,這肖神醫曾經似乎中意她的臉。
“找我?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想知道,自然有辦法。”
“那,那你找我有事嗎?”淩楚青不知為何有點緊張,她可不想在玉娘與肖神醫之間插上一腳。
肖神醫似乎在端詳著她,隨後才慢慢道:“那天我雖然昏迷,但也不是全無意識的。”
“哪天?”淩楚青一時沒反應過來。
待腦中一道閃電劃過,她突然就明白,肖神醫口中的那天指的是什麽了。
身形一下子僵硬起來,口中也趕緊解釋,“那…那…那天……”
她因緊張有些結巴,還沒有道出一句完整的句子時,肖神醫卻先開了口,似乎替她把話說了下去。
“那天你不但掀開了我的麵具,看了我的臉,甚至還非禮了我。”
明明他的聲音淡淡,並沒有帶指責的意味,但淩楚青卻一下子慌了神。
“那,那個肖神醫,你聽我解釋,我當時是為了救你呀,你當時暈了過去,我,我就想心肺複蘇,然後,然後那個麵具有點礙事,所以我就取了下來,哦,對了,我那不是親你,我是心肺複蘇!真的……”
淩楚青手忙腳亂的解釋,但看見肖神醫露在麵具外的臉,似乎神情淡淡的,並沒有什麽反應。
完了,他不信我的話。
淩楚青有些沮喪,是哦,肖神醫一個古人,哪聽過什麽心肺複蘇。
隻是她不知道眼前的人,心裏的愉悅都差點控製不住要在臉上表現出來了。
“你要對我負責。”
肖神醫突然認真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