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出府
“怎麽樣？土薯的滋味如何？”淩楚玉完全沒打算隱瞞，昨日就是她的手筆，態度很是趾高氣昂。
淩楚青嘴癢的很想還嘴，但想到如今自己在府中的處境，這一但開口，雖然嘴上痛快了，但這這下一頓飯不會連土豆也吃不上了吧，想至此便覺得這也太窩囊了，這沒錢又受人欺淩的日子，她定要早點想辦法結束。
淩楚玉一看她不敢頂撞心裏更得意了。
“如果你，現在出門給我買點糕餅蜜餞回來，我就讓你不用再吃土薯了如何？”
大戶人家家裏除了主母，剩下的妾室身份其實都差不多，所以按理來說淩楚青的生母雖然不在，但論地位她應該和淩楚玉等同都屬庶女。
隻不過二夫人雖為妾室，但因為誕下了府裏唯一的男丁，便覺得在心裏自己的地位，都快要比擬主母的身份了，是以連跟著淩楚玉，也總是暗地裏和府裏的嫡女淩楚黛較量。
淩楚玉最難以忍受之事，便是別人提醒她乃庶女的身份，而經常欺淩淩楚青，也是為了彰顯她的身份，和淩楚青是不一樣的。
府裏的下人那麽多，今天淩楚玉竟然使喚淩楚青去給她買糕餅，這無疑是當著全府的人麵前，羞辱淩楚青，也暗示她的地位在淩楚青之上。
李媽一時忿忿，正想說小姐一會還要去老夫人的院子呢，淩楚青卻適時的阻止了她。
“好呀，拿錢！”淩楚青突然笑了起來，哪有半分遭受羞辱之意，這倒讓淩楚玉愣了愣。
這淩楚青今天怎麽這麽聽話，昨天的牙尖嘴利哪去了。
不過這態度令淩楚玉心裏無比舒坦，氣焰也比剛才更高了，對著身邊丫鬟道：“給她銀子。”
丫鬟便遞過來兩文錢。
淩楚青知道，這古代的一文錢拿現代的錢幣換算，便是兩分錢，眼下拿著這麽點錢，她出去能幹嗎？
便一臉驚訝的看著淩楚玉道：“原來姐姐跟我一樣月銀不夠用嗎？”這兩文錢她也拿的出手。
府裏的月銀是按照身份地位分配的，庶女和嫡女當然會有天壤之別。
府中嫡女每月的月銀是二十兩銀子，但庶女卻隻有五兩銀子，但淩楚青是個例外，每個月別說五兩了，五文錢她都見不著。
每月發月銀的時候，也是提醒淩楚玉認清自己身份的時刻，所以眼下淩楚青一下子說到了淩楚玉的痛處，也讓淩楚玉一下子就炸了。
“我跟你不一樣，少拿我和你比。”說完竟直接從身上掏出五兩銀子，猛的扔在淩楚青的腳下。
“小姐。”身側的丫鬟欲言又止，這買個糕點哪需要那麽多銀子，兩文就夠了呀。
淩楚玉身為小姐哪知道這市麵上的物價，這當下完全就是被淩楚青一激，便被她騙去銀子了呀。
但淩楚玉一向驕縱，自認聰明，是絕不允許一個丫鬟來提醒她，她被淩楚青一激，犯了傻！
“給我買最好最貴的糕點回來，要是用便宜的充數我可饒不了你。”淩楚玉又補充一句，雖此時，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心痛，但眼下她卻不能，做出再把自己的銀子要回來的道理。
淩楚青也不惱，彎腰從地上撿起銀子，笑眯眯道：“一定，一定。”
淩楚玉見著她的態度便趾高氣昂的離開，淩楚青回頭對著李媽道：“李媽，你陪我出去買吧。”
雖說隻買個糕餅用不上兩個人，但淩楚青從沒出過門，出去別說不知道糕餅鋪子在哪，說不定走丟了都不知道怎麽回來。
“小姐。”李媽眼裏擔憂滿滿，眼下她以為淩楚青不但記憶丟了，連人也變得傻的被人羞辱而不自知。
但隨後淩楚青突然湊近，在李媽的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話後，李媽緊皺的眉頭便舒展開來。
淩楚青說的話是：“李媽，拿個袋子裝一點鹽，我們拿出去看能不能換一點錢。”
原來小姐一點都不癡傻，這才是小姐出府的真正目的。
因得令有了正當的出門理由，看門的下人擺設一般，懶洋洋的斜靠在門口，見是淩楚青，正眼都沒瞧她一眼。
這倒讓淩楚青有點意外，她還以為古代深閣的小姐，是不能隨意拋投露麵的，莫不是這個時代並非這樣？
但她哪裏知道，她之前想的並沒有錯，這個時代小姐們並不會隨便出門，即便想出門了也必是麵紗遮擋。
所以淩楚青如今被淩楚玉使喚出門，不光是一種對她身份上的羞辱，也是一種對她品德上的敗壞。
但如今淩楚青的名聲已經夠差了，哪還會再在乎其它。
李媽遞過來紗巾想讓淩楚青遮麵時，她直接拿來當手帕擦了擦鼻子。
李媽便也隻能歎了口氣。
剛踏出淩府大門，淩楚青隻覺得雖然隻有一牆之隔，但門外的空氣都似乎比裏麵的更清新。
門前是一條寬闊的石板路，馬路兩旁邊種植著不少柳樹，把這條路點綴的霎是綠蔭。
路的對麵不知道又是哪戶朝廷大官的府邸，看起來很恢弘，但應該是背麵，看不見府邸的名字，隻有一個朱紅的小門緊緊關閉著。
淩楚青打量了一下，路的兩側大概都是大戶人家的深宅，一些花枝或枝繁葉茂的樹丫，從那高高的圍牆裏伸出。
如果要用現代的話來說，這一片就是一個別墅區呀。
這淩府就從這地勢位置上，也能看出曾經祖上的輝煌。
“李媽，商業街道主要在哪個方向？”
李媽一怔，雖然這小姐說話，奇奇怪怪的讓人聽不懂，但她大概也能猜到小姐是在問她，做買賣的商鋪和販賣貨物的場所是在哪個方向吧。
“小姐，從這邊走。”李媽帶著淩楚青朝著左邊走去。
在又穿過兩條高門大戶林立的區域後，視野裏便陡然望見一片市井氣息。
最富饒的玄海國產鹽，而鳳鳴國因地勢大都是平原，土壤肥沃，便盛產各種農作物。
所以國民經濟雖比不上玄海國，但較另外兩個國家那是富饒太多。
看著那些各種吆喝的商販，以及街邊林立的五花八門的鋪子，這一刻淩楚青才深刻的體會到，自己真的處在久遠的古代中。
李媽看了看小姐，也不知道眼前那些行走的人與鋪子，有什麽好看的，怎麽小姐呆怔半天也不見挪動步子。
終於淩楚青回過神來。
“李媽，帶我去菜市看看。”
“小姐去那做什麽？”李媽還以為小姐是不是去菜市，找找能不能買她們手裏鹽的人。
“就是看看。”
見淩楚青堅持，李媽雖想建議小姐，要不要去酒樓飯館問一問，但終究還是沉默著在前頭帶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