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 我們回不去了
一見到小女人這幅又是戒備又是警惕炸毛的樣子，顧雲辭就忍不住發笑。
他順手扣住小女人的肩壓向懷裏，麵不改色地衝她扯了扯唇。
“你的家？”
“顧太太，容我提醒你一句，我們還沒離婚，你是我的，和你有關的一切也是我的。所以.……”他低頭在她唇邊飛快地親了一口，“那是我們的家。”
這不要臉的表情和口氣……
溫橙忍著氣，抬手想要推開他逃離八丈遠。
可奈何男女力量懸殊，他又鐵了心不打算放開她，她掙紮半晌，到底是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顧雲辭，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回家。”
“那是我的家，我爸爸媽媽留個我一個人的家！”
“回家。”
“我已經對你提出離婚了，我們現在處於分居狀態，昨晚留宿你純粹就會一個意外，你不要.……”
“回家。”
溫橙：“.……”
她以前為什麽沒發現，高高在上矜貴驕傲的顧家少爺，居然有如此厚臉皮不要臉的一麵？
還是說，她壓根就沒了解過真正的顧雲辭？
軟的硬的她都幹不過，就隻有被半拖半抱回家的份兒。
兩個人一路到了門口，顧雲辭鬆開溫橙，輕車熟路地從口袋裏摸出鑰匙開門。
鑰匙在鑰匙孔裏發出聲音時，身邊的溫橙終於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
“你怎麽會有我家鑰匙？顧雲辭，你居然偷.……”
溫橙臉色一變，氣急敗壞地就要搶顧雲辭手裏的鑰匙。
結果人撲了個空，她嬌小的身體直直地撞了他滿懷，想躲時，男人忽然按住她，抬手扣住她的後腦勺，附身狠狠地吻了下來。
“唔……”
猝不及防間，強勢霸道的吻，和屬於男人清冽的氣息，狠狠地包圍了溫橙。
她驀地瞪大了雙眼，整個身體陡然僵住。
下一秒，男人已經趁著她愣神的工夫，長驅直入，勾住她的小舌，放肆地深吻起來。
那吻來得又急又快，壓根不給溫橙回緩的時間。她的身體被男人狠狠扣住，唇上生疼，肺裏的空氣更是稀薄。
她整個人都在抖。
就連伸出去準備推開他的手，都被男人用力反剪在了身後。
寂靜的長夜裏，庭院的門口除了陣陣蟲鳴，就隻剩女孩夾著喘息的嗚咽聲。
牆上的交疊的影子，被拉得老長。
不知多久過去，直到溫橙覺得喉頭疼痛，肺裏的空氣快要被抽幹時，男人終於放開了她。
溫橙劇烈地喘了口氣，伸手用力推開了身上的男人，說話的聲音還有些顫。
“顧雲辭，大晚上的你又在發什麽瘋？你……”
男人被她推了出去。
迎著光，她下意識地看向他的方向，一抬頭，卻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庭院裏開著燈，明亮的光線肆意地照在每一處昏暗的角落處，也照在滿院子清洗過，此刻正迎風飄動的床單上。
空氣裏，似乎還若有似無地漂浮著一種清香的沐浴露的味道。
很顯然，她房間裏的床鋪被整理過了，床單，被罩，枕套，甚至她的貼身衣物，此刻都被清洗過，貼心地掛在院子裏的每個角落。
溫橙一下愣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向顧雲辭，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這些，都是你做的？”
她沒有老年癡呆，她記得家裏是沒有洗衣機的，“手洗？”
顧雲辭低頭鎖住她的臉，幾不可見地扯了扯唇，算是默認。
溫橙依舊沒動，啞著聲音問道。
“為什麽？”
他是高高在上，矜貴無比的顧家大少爺。
而她，則是即將和她離婚，徹底和他脫離關係的平凡一員，這些事情，他大可不必去做的。
顧雲辭黑眸深邃，沉沉道。
“你是我的顧太太，我做這些事情，不是很正常？”
事實上，他是在嫉妒，嫉妒到近乎發狂。
孩子們說，從前的那個男人對溫橙有多疼愛寵溺，他現在就有多嫉妒。
他會為她洗手作羹湯，洗衣做飯，會讓她隻開心做自己的事，不染凡塵的一絲雜事。
幾乎見過溫橙和從前那個男人的人，都覺得他們就應該在一起，就應該一輩子在一起。
而這些，原本是他身為一個丈夫，應該為她做的。
那個男人，做盡了一切對她寵愛之事，把溫橙最好的時光留在了三年前。每每想到這些，顧雲辭身體的每個細胞幾乎都在瘋狂咆哮。
為什麽那個人，不是他？
眼下唯一慶幸的事，她還在他身邊，就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
從今以後，所有寵愛他的事，隻能由他一個人做。
也隻有他。
他抬手拉過她，大手用力包覆著她冰涼的小手，慢慢地庭院裏頭走。
庭院裏和二樓的花花草草，他修剪過，也澆過水施過肥。
院子裏老舊的燈泡也換掉了。
廚房裏裝了新的油煙機，因為她說她昨晚做菜時嗆到了眼。
不遠處的石桌上，靜靜地放著做好的飯菜，她喜歡吃的竹筍肉，喜歡喝的排骨湯，那些在燈光下，還隱約地冒著熱氣。
一切，都是家常的樣子，卻是出自一雙從來矜貴，隻握簽字筆的手。
溫橙一一看過去，漸漸地隻覺得眼眶發熱，發燙，一顆心似乎都跟著顫抖了起來。
她紅著眼看向顧雲辭，旖旎的光線裏，她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那個顧雲辭，總覺得是他回來了。
而他們，也從未經曆過那些生離死別，他還在她身邊，一切也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雲辭.……”
她張嘴想說話，一開口，唇間卻隻剩下淺淺的哽咽。
顧雲辭握住她的手，附身在她唇邊輕輕淺淺得吻著，從未有一刻，他如此清晰自己的心意，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小橙，我也是個平凡的男人，會犯錯，會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你是我的顧太太，你得允許我犯錯。”
他吻過她微顫的雙眼，聲音越發暗啞起來。
“我可以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也可以為你解甲歸田，洗手作羹湯。所有我不會的，我都可以學。所有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寶貝兒聽話，我們不離婚。嗯？”
幾年前那個男人能為她做的一切，他隻會做的更好，更徹底。
離婚……
溫橙原本還在哽咽，可聽到兩個熟悉清晰的字眼，她瞬間發仿佛迎了當頭一棒，頓時清醒了過來。
他不是當年的顧雲辭。
即使他是，他們之間也回不去了。
眼看男人摩挲著她的唇瓣，低頭再度吻下來。
溫橙忽然鉚足了力氣，伸手一把推開了顧雲辭，“顧雲辭，你能不能別做夢了？！”
她的力氣很大，男人猝不及防，高大的身體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站定。
他直直地看著她，眉眼黝黑深邃。
“小橙。”
溫橙後退幾步，徹底拉開和他的距離，緊握拳頭冷冷地看向顧雲辭，咬牙道，“別這麽叫我。我不是你的小橙，更不是你的顧太太。”
她閉眼吸了口氣，到了灃城後的一切仿佛曆曆在目。
“顧雲辭，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早就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我忘不了你對我的那些傷害和欺辱，更無法原諒在我最需要你時，你的一走了之。你可能不知道.……”
她狠下了心要和他訣別，說出的話更是宛若刀子般狠厲。
“我曾經很愛很愛一個男人，但那個男人不是你。”
她的眼中噙著淚花，抬手指著眼前的庭院，哽聲道，“我們就是從這裏開始相愛的，也在這裏做盡了一切相愛的事。”
“我照顧他，陪伴他，和他一起朝夕生活，我們，”她說著，狠狠閉了閉眼，“我們甚至還有過一個孩子.……”
“如過不是後來發生的變故，我們很可能已經結婚了，我們的孩子也都三歲了。我們會在這裏，幸福地過一輩子。”
每一句，都狠狠地紮在顧雲辭心上。
“而你，注定不是他，也成不了他。不管你多努力，我都不會像愛他那樣愛你，更不會.……唔！”
一隻手狠狠地掐住了溫橙的脖子。
顧雲辭不知何時到了她跟前，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她，額頭上的青筋暴跳，眸中充斥著某種瘋狂暴戾的血色。
她毫不懷疑，他能在下一秒，憤怒得當場掐斷她的脖子！
他咬著牙，手上的力道加重，一字一句從牙縫裏蹦了出來。
“都說最狠不過女人。溫橙，你好樣的，你果然好、樣、的！”
下一秒，他的手陡然一鬆，溫橙輕顫的身體頓時如落葉般摔在了地上。
男人最後看她一眼，頭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嘭——
直到庭院的大門發出一聲巨響，攤在地上的溫橙張張嘴，眼淚頓時流了下來。
心宛若刀割般，一下一下鈍疼著。
她艱難地彎下腰抱住膝蓋，衝著男人離開的方向，一句一句艱難哽咽道，“雲辭，我們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一陣風吹過，吹散了她的哭聲，也吹散了她的聲音。
片刻後，門外再度響起一陣腳步聲。
溫橙渾身一震，以為是顧雲辭去而複返。
緊接著，大門被一把推開，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邊，卻.……不是顧雲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