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2章 拜訪之人
吳副官摸了摸被敲打的腦袋,才總算是回味了過來。
往身上搜了搜掏出那封信,然後拍了拍胸口:“幸好我還沒讓歸府的人看見。”
裝信件的信封很特別,上麵畫著大而精美的扇子圖案。就算是他這樣的大粗人,見過一眼,都免不了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位副官一把搶過那封信:“還是交給我保管吧,誰知道你這個冒失鬼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
隨即,二人便啟程回邊境了。
這一幕恰好被從歸府出門采購的孫秀秀看在眼裏,她沒瞧見東西,聽覺卻尚算靈敏。
雖然不認識這兩位副官,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將軍是誰。
可聽到“歸府”二字後,她可怕的直覺告訴她,有些事情,可能真相並不如虞錦扇所想。
將東西采買回來之後,孫秀秀將她所看到聽到的東西,一五一十的全部說給了自家東家聽。
也不知為何,刑二回來以後,按理說,東家應該是再高興不過。
可這些日子覆蓋的陰霾,卻全然沒有半分高興的模樣。
於虞錦扇而言,她隻要一想到,那日對方對著自己說道並不知曉的樣子。心中即使知曉,責任並不在他身上,就是忍不住,去埋怨。
那照這樣說來,之前看到的那具屍體,就是真的了?
之前同自己說道,會陪伴一生一世的人,就這麽沒了?
巨大的陰霾在腦海中迅速迸發,虞錦扇落魄地回到臥室,盲目地打量著附近再熟悉不過的東西,隻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之所以能堅持到現在,就是因為腦海中確切地相信,對方就是沒有離開。
現如今,直接將支撐的信仰打破,還告訴自己,一切都隻是臆想時。
無論換做是誰,都會震驚地不成樣子。
連著大半個月,孫秀秀和掌事連番想著法子,哪怕是用靖水樓的事,都沒法將她從房間中勸出來。
捧著酒罐,虞錦扇朦朧著眼,想要倒在杯中,卻發覺,其中已經空空如也。
嘖,沒勁。
隨意地將桌上的東西推開,站起身來,眼神不自覺地便移到了其他地方。
這牆上的畫,是他和自己一塊作的,桌上的紙卷,是他知曉更容易上色,所特意換來的,那一疊疊整齊的書頁,更是他收集過來的。
整個歸府中,無論哪一處地方,都存在著他的影子。
原本說好的什麽共白頭,現在,卻成了奢望。
如此結果,她又還有什麽繼續下去的意義?
什麽靖水樓,什麽情報收集,什麽皇不皇權的,通通都滾開吧。
自己做這一切,本就是為了歸南鈺,若是人沒了,又有何用呢?
“東家?”孫秀秀站在外頭,小心翼翼地敲著門:“有人求見。”
照理來說,現在這麽個時候,又怎麽可能還來通報些什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隻有拒絕的份。
若不是來人實在特殊,隻怕是孫秀秀,早就關上大門了。
虞錦扇沒答話,倚靠在柱子旁邊,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沒聽見對方的回答,孫秀秀還以為是出了什麽事,連忙拍著門叫到:“東家,東家?可是出了什麽事?”
開玩笑,她可是眼睜睜看著自家東家,足足抬了幾壇釀酒進去。
若是尋常酒水也就算了,畢竟這一丁點兒醉意,還不夠人塞牙縫的呢。
可虞錦扇所釀的酒,除卻包裝微微簡陋些之外,這味道,絕對能超過京城不少所謂的百年酒樓。
之前也聽不少食客調侃,未來若是做不成了,隻單純去賣酒,也足夠賺一大盆子了。
孫秀秀幾乎都無法想象,現在裏頭,會是一番什麽樣的場景。
“不見。”
即使隻是簡簡單單兩個字,也莫名從裏頭,聽見了無數不在意感。
如今人沒了,幹脆趁著這次,直接打包東西回去,還提什麽收拾自己的心情去見別人,簡直是做夢。
似乎是習慣了這個回答。
應下一聲後,孫秀秀也不再糾結,轉頭便打算去告知那人結果。
“等等。”虞錦扇反應過來,又補上了一句:“來的是?”
這樣一個時間點,過來找自己的,怎麽可能腦海中不打著其他心思。
見證了這麽長時間裏,京城之間的紛爭,這回呢?是想邀請自己,再來一場陷害,還是為了利益,要開始什麽合作?
這些人彎彎繞繞的腸子,從來就沒有真正消失過。
孫秀秀並不知曉她心中所想,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東家,來的是,薑老板。”
說來也是奇怪,原本見著熟人的興奮勁過去之後,倒是越發覺著有些不大對。
薑老板雖然在清水鎮中,看著身份不菲,可誰又能想到,他似乎在京城,也有著什麽獨特的身份。
這些天,東家不知為何,將靖水樓關了,便整日整夜待在房間之中,著實讓人心憂。
蘇煙也曾因為擔心,多次前來府中勸過,卻依舊沒什麽多大的用處。
也不知曉,薑老板這番過來,是為著什麽。
“東家……薑老板還說,他知曉一件,對您來說十分重要的事情。”
想了想,還是將之前遺漏的話補充道。
關了這樣長的時間,若是總不去見人,也實在說不過去。
希望這一位,能有些什麽手段,把東家給勸出去吧。
現在對她而言,最重要的事情?
虞錦扇怔了怔,又將視線投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麽。
許久,才動了動身子,打算去上一趟。
若是他真的知曉,就不該在現在這麽一個時間段,來到歸府。如今在得知歸南鈺已死,自己早已對其他東西,失去了全部耐心。
無論怎麽說,薑遠崢都曾幫助過她多次,也算是,全了一份恩情吧。
來到前廳,便瞧見了正在細細品茶的薑遠崢。
茶室淡雅,他原本嚐得正盡興,哪知道下一秒,便順著空氣中,傳來一陣劇烈的酒香。
雖說自己並不厭惡這種味道,可這種混味,終歸有些讓人嗅覺發麻。
“你喝了酒?”皺了皺眉頭,薑遠崢問道:“為何要將靖水樓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