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又是宴席

  要知道,他們自打從京城離開之後,別說上戰場了,連平時常握的兵器,都沒舞弄過多少次。


  如今能重新開始訓練,可不就是讓人興奮到不行。


  終究都是些年方剛正的將士,骨子裏滾燙著的,就是那些個報效國家的渴望。還不待下命令,便立馬恢複了端端正正站直的模樣。


  這樣的反應,著實讓宋將軍,有些暗暗稱奇。


  之前無論自己如何催促,都不見他們有任何反應,如今歸南鈺不過一句話,就能讓所有人立馬恢複了正常。


  派下去的士兵,也立馬將早就準備好的各種器具搬了上來,叫其他人瞧見了,更為興奮。


  卻壓根沒想過,這些東西,或許是他們噩夢的開始。


  ……


  “又是宴席?”


  孫秀秀手裏抓著,方才由安寧府送來的請帖,怎麽也不敢相信。


  平日裏那些個各種各樣的壽宴啊、茶宴,就夠讓人眼花繚亂了,這又弄出個什麽賞花宴,也太過莫名其妙了些。


  剛開始來到京城的那段時間,她指不定還會頗為興奮,不等東家開口,就提前準備好了一切東西。


  可如今,大的小的,幾乎都見識過了,也就是比從前在清水鎮看到的那些,規模大了些,東西好了些。


  除此之外,都是大同小異。


  接過她手中的帖子,朝著上頭的字細細看了一眼,虞錦扇這才歎了口氣:“這次宴席,隻怕是逃不掉。”


  不過一個侯府罷了,有什麽逃不掉的?她們不想去,難不成還能強迫自己。


  孫秀秀想得簡單,也就直接問了出來:“東家,這若是皇宮的也就罷了,咱們每次去這些宴席,總有數不盡的坑在等著。還不如這一次,就不去了。”


  想要不去,哪有這麽容易。


  安寧府,看上去隻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頭銜,可根據她之前所獲得的那些個情報,這府裏,絕沒有這麽簡單。


  安寧公普普通通,祖輩上都不過是些清貧的讀書人,倒是頗為符合孫秀秀腦海中的猜想。


  而安寧夫人,雖說比起安寧公來,家境上富裕了不少,可縱觀整個京城這樣多的世家大族,著實算不上什麽了不得的角色。


  偏偏就這樣看起來,壓根沒什麽背景的府邸,卻能讓眾多王爺、皇子,退避三舍,不敢招惹。說到底,還是因為裏頭這位最年幼的安寧郡主。


  按說這樣的家世,想要封上郡主,實在是難上加難,還能獲得頗為不錯的威望,著實不容易。


  如若虞錦扇不知曉其中的內情,指不定也跟其他人一般,單純認為,隻不過是他們格外受皇帝照顧罷了。


  可真正知曉了之後,其中的緣由,倒也沒這麽複雜了。


  正如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尋常百姓家是如此,這些個有錢有勢的高官貴族,更是如此。


  皇帝雖說,這輩子除卻登位那次之外,使了點兒見不得人的手段。可其他時候做事,有整個朝堂的官員們盯著,無論做什麽,都免不得警慎三分。


  不管暗地裏是如何,起碼明麵上,怎麽說都頗為過得去。


  而作為同根同源的鄭府,也因著這多重關係的顧忌,不得不管好自己的尾巴。


  俗話說得好,有壓迫,就有反抗。隻是,這壓迫算不得有多好,這反抗,更算不得登的上台麵了。


  鄭府有位公子,生性紈絝,本就自由散漫慣了,若要他哪天徹徹底底地安分下來,簡直就跟要了他的命一般,沒什麽分別。


  老老實實在府中待了半月有餘,見風聲過去了,便立馬又回到了那些個酒樓裏,天天喝花酒,談風月。


  至於為何要盯著鄭府,自然也是因為皇帝做事實在斷絕,絲毫沒有給往昔的那些個兄弟姐妹,留半點兒情麵。


  死得死,流放得流放,可謂淒慘極了。


  這樣的情況下,那些原本跟著皇子站隊的,自然立馬手忙腳亂了起來。


  他連親兄弟都敢殺,何況是自己。若是不能揪著新帝的把柄,第一個抹了脖子的,就得是他們了。


  這般想著,也就隻能集中整個家族勢力,去緊緊盯著最為相關的鄭府了。


  壞就壞在這位鄭公子身上。


  那一日在宮宴上,由著貪嘴的緣故,多飲了幾杯酒,哪知道,直接整個人都醉得暈暈沉沉了。


  趁著中途宮妃們獻藝的時候,偷偷出來,卻不想遭人陷害,與一位早些年裏,與皇帝關係頗為不錯的一位夫人苟且上了。


  要知道,那位夫人,是從皇帝出生起,便待在他的身邊照顧看護他。正是因為有了這般深厚的情誼,才能夠提拔到這樣的位置。


  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偏偏這位夫人,還直接懷上,因為害怕,偷偷生了下來。


  原本一樁能夠直接塞噎過去的事兒,就這麽成了一個大汙點。夫人常年待在皇宮,好端端多出來一個孩子,叫誰不覺得懷疑。


  皇帝這一詢問,才知曉居然有這麽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當即便氣得頭腦發暈,隻恨不得直接將鄭公子帶回來,親手砍了他的腦袋。


  如若沒有太後在一邊阻止,指不定這件事,還真就落得這般淒慘的結果了。


  對於皇帝而言,與其有一個隨時會爆炸的汙點,還不如直接要了他的性命,免得日後增加麻煩。


  可偏偏,來說道的人群中,有一點,的的確確戳中了他。


  當初為了奪權,已經將身邊無數親近的人,給盡數推了出去。如果麵前這個,他還要做些什麽,那還真就等同於一個孤家寡人,懸著腦袋等別人來了。


  也就是這麽個破原因,當初連對待親兄弟姐妹都沒軟過手的皇帝,頭一回做了放棄。


  自然了,代價便是強行壓著鄭府嫡子,去邊關替自己鎮守邊疆,以求軍營之中,能有自己的人。


  而夫人這邊,也直接從皇宮裏頭趕了出去,並且要求,此生再不得進京城。


  對於一個母親而言,這輩子見不了自己的孩子,著實是可悲至極。


  產下來的這位女嬰,皇帝原本想直接掐死,然後讓人埋進土裏,成為永遠封存的一個秘密。可在見著女嬰的那一刻,對上眼睛,忽然又遲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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