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動了心思
使用上去不過半年,防洪效果顯著。
外加上大房沒少立功,一喜之下,便封為了宰相。
若隻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怎麽說都是一家人,誰人得了道,都是全家一塊升天。
可巧就巧的是,在治水出發之前,宋府一個小輩閑得厲害,拿兩種方法分別做了嚐試。想要瞧一瞧,究竟哪種效果更好。
他實驗的地點,便在護城河處。
護城河,顧名思義,便是為了阻攔侵略者,特意開采出來的防禦河流。
早些年間,匈奴來犯,由於統帥的一次錯誤判斷,竟讓他們直接逼到了鄰城處。
為了防止他們再進一步進攻,當時的帝王迅速下令,連夜開鑿護城河,作為京城的最後一道防線。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場戰役才因為護城河阻攔出的寶貴時間,最終贏得了勝利。
從此以後,雖說中原日漸強大,可這條護城河,卻作為紀念,保留了下來。
因為常年荒廢,沒有其他的用處。宋府小輩便向官府申請出了兩條較小的支流,作為實驗的對象。
按理來說,護城河象征意義非凡,自然不可能交由一個小輩搞什麽勞子實驗。
可誰讓他是三代宰相的宋府之人呢,行了個家族的便利,這事也就成了。
由於這位小輩,平日裏,也沒少做稀奇古怪的事情。眾人隻當他是沒事找事,笑話一句,沒當成什麽大事。
哪知道,這一試,便試出了不對勁。
這直接用火藥堵住泄洪口,分明要比分流來得更實在!
也是年輕,這才急匆匆跑去同二房說道。
了解到情況後,當即便請旨進宮,想要讓皇上改變主意。
誰知消息是傳了進去,對方卻一句話也沒落下,直接讓他回府休息。
到了派人治水回來後,便直接封賞大大房為宰相。
明明都實驗出來了,利用他們的方法,能夠更快治理洪水,免受付出這麽多的時間和精力。莫不成就為了麵子,選擇別的?
二房越想越氣,多次請旨見聖。
也是被他們煩得沒了脾氣,皇帝大手一揮,讓其進來,好好訓斥了一通。
也正是因此,他們才猛然發覺,自己原先因為忿忿不平產生的想法,是多麽可笑。
小輩用去做實驗的,不過是一條溪流。而真正要去麵對的,卻是整個中原裏,最長最寬的長河。
且先不說要用上多少火藥,能不能達到預想中的成效。
若是真的堵上了,水流便會因為無法流通,轉而向四周蔓延。
如今又正是秋收的季節,那些來不及收割的稻田若是遭受到了這樣的慘案,怕是到那時,才是真正的滅頂之災。
一想到這,背後忍不住冒出一層冷汗。
道理雖說都能明白,可二房麵子上,卻有些過意不去。
隻要回想到自己曾在大房麵前拚命跳腳,說些什麽自己方案更好的畫麵,他就覺得臉上啪啪作響。
便是因此,兩房之間的關係雖說沒有破碎,卻也難免生出些許間隙。
這樣複雜的感覺難免影響到了後代,使得每回出了些什麽事,小輩之間便要爭鬥不休。
就好比這次。
再過上兩個月,便是宋太爺的生辰。
依照慣例,其他方麵由二房來解決,而酒宴上的菜肴,則由大房來想法子。
光是這麽看著,似乎覺得大房更加省事,可他們心裏頭,卻是苦不堪言。
請人家過來為的什麽?不就是為了在賀壽之餘,再品上一桌好菜嗎。
人家的重點自然是放在菜肴上,就算對裝飾多有注意,該談的,還是桌上的東西。
若是弄的好了,來人便會稱讚不愧為三代宰相之府,底蘊和審美就是高於其他。
這要是弄得不好了,第二日便得接受整個世家的笑話,還外帶著二房的冷嘲熱諷。
別看隻是一場小小的壽宴,其中夾雜的意思,就是有這麽複雜,
縱觀整個京城,隻要能排上名頭的酒樓,幾乎都給請了個遍。
而城外一些有名的大廚,也重金都叫來過了。
對於這一回,他們實在頭疼地厲害,整日連做夢都在想著怎麽處理好這件事。
就是在參加花船舉辦的茶話會時,聽見護國府的二公子瘋狂吹捧,那靖水樓怎樣怎樣的一個好吃之時,不免動了心思。
待南宮寧中途飲水,稍作休息之時,立馬把他給拉到了最邊上。
“南宮公子方才提到的靖水樓,可是什麽了不得的大廚?”
宋璟看向他,眼中滿是興奮和期待。
誰人不知曉,這位二公子口味最是叼。如若不是真的滿足他的心意,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下,如此掉價地替誰說話。
想來,一定是某位有名氣的大廚了。
四舍五入,宋璟也算是猜到了一部分事實的真相。
虞錦扇確實有不小的名氣,隻不過,不是在這裏就是了。
這樣大的動作,差點讓剛咽下一口水的南宮寧,狠狠嗆上一嗆。
若不是聽見了後頭靖水樓的名字,以他的暴脾氣,早該問候對麵的家人了。
沒好氣地撇了他一眼,才慢悠悠地答道:“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廚師……”
普普通通的廚師?
宋璟原本的笑意立馬便垮了下來,又開始愁起接下來該想些什麽法子。
原先張戶部似乎跟他提過,家裏有位親戚,清炒一絕。請來的,又都是些吃慣了大魚大肉的高官貴族,指不定會覺得嚐嚐小菜,也格外有新意。
不過這個想法,也沒在他腦海裏存活太久,瞬間便被打消下去了。
記得前年上菜,不過少上了五菜中最不起眼的一道,便被二房奚落得不成樣子。
若是飯桌上擺著的全是青菜,他幾乎都能想到他們那時的談話——
“喲,這都過上了吃草的日子,也真夠淒慘的。”
“別說咱們二房不照顧你們,喏,這十兩銀子拿著,回去買點肉,加點菜。”
嘶。
這樣的畫麵,他光是想想,都覺得毛骨悚然。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南宮寧瞧著自己說了半天,對方目光卻一片呆滯,不免有些氣憤:“問又要問,聽又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