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妖怪之說
處理完許秀才母子,虞錦扇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勾著笑容往酒樓裏走去,還不等她進入後廚,人群裏突然多出了一道聲音,矛頭直指向她。
“你們聚香樓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雇一個罪臣身份的人當大廚!”
聽見這話,虞錦扇回頭看向那個人,莫名的覺得對方有些眼熟,可一時又想不出來自己在哪裏見過他。
大概是注視到了虞錦扇的目光,那個人將身子往人群當中藏了藏,又高聲喊道,“一個不知檢點的婦道人家做的菜,你們吃了也不怕沾染上晦氣!”
剛剛那句話虞錦扇還能忍,這句話實在是忍不了了,她這都算是被指著鼻子罵了,是誰都忍不了!
站在一旁的薑遠崢想要站出來幫她說兩句話,被虞錦扇察覺,走上前去製止了他的出手。
虞錦扇先是給了薑遠崢一個安慰的眼神,隨後吊兒郎當的向著人群中走去,目標就是剛剛那個說話的人。
那麽多人好像都有默契似的,見虞錦扇走了過來,自覺的讓了道,讓那個說話的人露出了身形。
走得近了,虞錦扇才看清楚那人的臉龐,依稀想起自己見過這個人。
之前她在得意樓碰見許秀才,這人似乎是跟在李掌櫃身邊的人,隻是當時她為了宣傳聚香樓,並沒有仔細觀察,不然這會兒定要戳穿這人的真麵目。
得意樓的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暴露,一個勁兒的把矛頭對向了虞錦扇,還企圖鼓動周圍時刻的情緒。
“大家夥都看著呢,不要以為你對我動粗就能改變什麽?”
聽到這話,虞錦扇笑了,她這笑卻帶著幾分嘲諷之意,讓人無端覺得有些不安。
“誰說我要對你動手了?你也不看看我一個弱女子,怎麽能打得過你這個男人?”
“那你要對我做什麽?”那人有些害怕了,他怕的不是自己挨打,而是害怕自己暴露了身份。
殊不知,虞錦扇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
“我隻是覺得你很眼熟,可是我確定不認識你,你說我是在哪見到你了?”
得意樓的人聽見這話,心裏驚訝不已,但是仗著虞錦扇拿不出證據,嘴硬的否認著,“你在哪裏見過我很奇怪嗎?我可是經常來這聚香樓吃飯的,誰知道你們聚香樓的廚師行為竟然如此不檢點?我甚至都懷疑是不是在這兒飯菜裏下了什麽藥,不然怎麽一個個都跟著了魔一樣?說不定就是你這個妖怪下的手。”
不得不說,得意樓為了抹黑聚香樓也是豁出去了,竟然說她是妖怪變的,真不知道這是在誇她還是在損她,畢竟這傳說裏的妖怪可都是長得漂亮的。
虞錦扇對這番話不以為然,誰知劉掌櫃卻一臉嚴肅的站了出來,冷聲嗬斥道,“真是一派胡言,我們主廚既然是從京城來的,那就說明是她曾是官家小姐,豈容你在這裏詆毀她的清譽?”
那人很不服氣,繼續嘴硬,“什麽官家小姐?犯了罪就是罪臣,連平民都算不上!”
聽見這話,虞錦扇是聽不下去了,這馬上都上升到階級的問題了,可不能再讓他鬧下去了。
她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那人麵前,開口問道,“請問律法有規定說罪臣不能出來做工嗎?”
那人並不知道律法裏麵有沒有這一條,即便是知道他也不能承認,否則豈不是助長了他人的氣焰?
虞錦扇看出了這個人不肯接話,又轉頭麵向在座的所有人,以及資曆深厚的劉掌櫃,繼續問道:“不知道在場的哪位客官懂點律法?也好說出來一解小女子的困惑。”
在虞錦扇的記憶裏,即便是在京城裏,身邊的官家少爺和小姐們最多也隻是讀讀詩歌、彈彈琴,並沒有什麽人會去看律法的書,更別說這風源鎮的居民了。
這清源鎮本就是一個偏遠的小鎮,最大的官就是縣太爺了,說不定連縣太爺自己都不一定清楚晉朝的律法,更不要說別人了。
見沒人回答,虞錦扇輕輕抿唇,她就是認定了所有人都說不出來個所以然,才會這麽一問,結果真的不出她所料。
竟然沒人知道,那麽得意樓的人拿她身份做文章的事情根本不成立,至於個人的品行,剛剛所有人都看到了許秀才母女的品行,她還有什麽好怕的?
思及此處,虞錦扇開口打破了酒樓的沉靜,“既然律法當中沒有這一條,說罪臣不能出來做工,那我為什麽不能在聚香樓裏做大廚?”
那人對虞錦扇這番話很是不服氣,大聲反駁:“你隻是欺負我們,不懂律法,誰知道律法當中有沒有這一條?”
“哦?你確定要拿這種沒有任何根據的事情來汙蔑我嗎?即便是不想聚香樓生意做得好,起碼也拿出點證據來證明我不能在這裏上工吧!”
“你,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懂!”
虞錦扇早就猜到了對方會不承認,反正她也沒打算逼對方說出身份,隻是真的不能讓這種上不了台麵的小醜出來蹦躂了。
“你聽不懂就算了!”虞錦扇說著,對著那那人笑了笑,又接著說道:“至於你說我不檢點的話,我倒是想問你,剛剛發生的事情你是沒看到嗎?”
“看見了又如何?你與那許秀才很明顯牽扯不清,不然人家怎麽不找別人,偏偏找上了你?”
估計得意樓的人知道拿身份來說事兒很明顯行不通了,所以又集中的將問題放在了她行為不檢點的問題上。
虞錦扇看出來了對方的意圖,臉上嘲諷的笑容更大了,為了不失態,她還拿手遮擋了一下,不然她肯定會哈哈大笑起來。
她已經許久沒有看到那種,被逼到盡頭急得跳腳的模樣了,實在是太搞笑了。
得意樓的人見虞錦扇掩著麵,還以為她是因為自己的話心虛了,非常有底氣的插著腰,高高的昂起頭,一副挑釁的樣子。
這模樣像是鬥雞場裏要上場的公雞一樣,就是不知道這高傲的模樣能堅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