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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5章 曾有人皇,戰遍這天地!

  八位閣主原地商議了一陣,定下了如何最快速度宣揚‘帝夋往事’的策略。


  他們還來不及去人皇陛下麵前稟告一聲,就被神農綻出的道韻推出了此處閣樓,在門外大眼瞪小眼。


  “嘖,”劉百仞負手輕歎,“一代新人勝舊人啊。”


  “得了吧你,”有位老嫗笑罵,“咱們幾個就你最得陛下信任,無妄如今肩扛重任,陛下與他聊的那些話,咱們若是聽了,那才是逾越了。”


  “不錯,”風冶子看了眼那閣樓內對坐的兩道身影,主動拉上了木門。


  他緩聲道:“這天地大勢已是風雷暗響,誰也不知接下來會朝著哪方麵演變,道友與貧道肩負護衛人域之責,自當全力以赴。”


  “善。”


  “誒,陛下跟無妄子現在有沒有可能,在討論如何屠了天帝?”


  “帝夋傻嗎?見勢不對必有後招,絕對免不了一場惡戰。”


  “若能將這般恩怨結束在咱們這一代,後人隻管享福,你我才不枉在天地間走這一遭啊。”


  幾位老者輕笑幾聲,目中皆存向往。


  神農撐開的結界內……


  “吃了嗎?”


  吳妄隨口問著,目光有些出神。


  “吃了,”神農撫須回了句,“烤魚,米飯。”


  “胃口如何?”


  “食無浪費,盡入腹中。”


  “那就好,”吳妄盤坐在蒲團上,身形後仰、雙手撐在竹席之上,目中滿是笑意,“說不定下次見麵,我都被帝夋捧上天帝之位了。”


  “他想利用你整合人域和天宮的力量,從而去跟燭龍互相消耗罷了。”


  神農溫聲道:

  “把事情盡量簡化,你會發現,我們要做的準備,其實就是如何斬燭龍之後,還有足夠的力量應對帝夋。”


  “有勝算,”吳妄道,“老前輩不必太擔心,我這邊還有一點後手沒用。”


  神農看著吳妄,似乎想看透眼前這個年輕人。


  很快,神農笑道:“有時候當真覺得,你這家夥是古神轉世。”


  “古神轉世,”吳妄輕歎了聲,“我倒是想突然變出一個強橫到能無視燭龍威脅的神軀,可惜,我的後手來自於今後。”


  “哦?”


  神農略微皺眉。


  吳妄卻隻是搖頭,目中寫著幾分歉然。


  兩人倒是默契,神農淡定地錯開了話題:“這次讓你回來,其實就是給你鼓鼓勁,怕你被帝夋挾持,一步步掉入帝夋的陷阱。”


  “啥陷阱?”吳妄抬手扣了扣鼻孔。


  “燧人與伏羲兩位先皇的無奈,”神農道,“殺帝夋,秩序崩壞,燭龍回歸。”


  “前輩你此時如何想的……”


  “殺帝夋,”神農低聲道,“不管燭龍是否會回歸,我對付帝夋,你對付燭龍。”


  吳妄眼一瞪。


  神農嗬嗬笑道:“這很合理不是嗎?”


  “這我怎麽打得過?”


  神農卻是笑而不語,心底念著那些卦象,緩聲道:“盡力而為就好,拚搏過一次,總歸是比這般慢慢等死要強。”


  吳妄道:“輸了可就要背負罵名。”


  “若我們輸了,”神農道,“還會有人能罵我們嗎?”


  “嘶——還真是這般道理,”吳妄豎了個大拇指,“高還是前輩你高。”


  “行了,知道你不能久留。”


  神農在袖中摸出了一隻吳妄熟悉且印象深刻的葫蘆,吳妄當時臉色就變了。


  “道酒就算了吧,咱們……前輩,我覺得喝酒容易誤事,駕雲都容易栽溝裏!”


  “這是引子,以前一直讓你喝,是為了讓你適應這種酒的後勁,不至於一杯就倒。”


  神農自顧自地拿了一隻瓷杯,在裏麵倒入半杯那淺綠色的道酒。


  隨後,這位老者動作有些遲緩地,對著手指吹了一口氣,指尖綻放出一團橙黃色的火焰,火焰被送入了瓷杯中,頓時將那些道酒包裹。


  這一瞬,吳妄仿佛置身於嘈雜的鬧市,聽到了人們的歡聲笑語、悲歡離合,感受到了那股曾在自己體內借居許久的道韻。


  薪火的道韻。


  “喝了吧,與咱們人域的締造者酒中相會,你是第三個有此機會的人族。”


  吳妄略微猶豫了下。


  他倒不是不信任神農老前輩,純粹是怕醉酒後出洋相。


  罷了罷了,終究還是要喊老前輩一聲嶽父大人,喝就喝了!


  吳妄深吸一口氣,身形坐直,雙手捧起了那酒杯,仰頭灌入口中。


  那火沒有任何溫度,但道酒入喉卻如刀割一般。


  一團火焰在吳妄胸口炸散,元神立刻被火光包裹,他視線在搖晃,好似感覺不到自己身體在何處,又暈暈乎乎地像是闖入了一片夢境。


  神農的嗓音響起,指引著他闖過扭曲的光線,走入一處黑漆漆的山洞。


  “保持自我,無喜無得,本我歸一,得窺古貌。”


  神農的嗓音漸漸消失,吳妄閉目、睜開,視線泛著一層模糊波痕,但視物並無阻礙,且迅速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在一個昏暗的洞穴中,躺在鋪滿了一種尺寬樹葉的床榻上,嘴邊還有濕潤的痕跡,應該是被人喂過了水。


  左側不遠有一堆篝火,篝火旁坐著一個佝僂的身影,正將一塊幹柴扔進火堆。


  一個嗓音由近而遠,緩緩而來,用的是一種吳妄聽不懂的語調,但吳妄心底卻明白這些音節的含義。


  “醒了?”


  吳妄正想著是否要回應,嘴裏自行冒出了一個音節,說的是“嗯”。


  “過來烤烤火吧,”篝火旁的老人小聲說著,“大家都睡了,不要吵醒他們。”


  然後‘自己’就動了起來。


  吳妄自是明了,他此刻是在體會一段記憶,以這段記憶主人的視角。


  這少年很快就坐在了老人身旁,低頭擺弄著一雙草鞋。


  “明天就能到一個安穩的地方了,那裏是一個山穀,有很多族人在那裏生活,火神大人的怒火從未落到過那裏。我們會有糧食的。”


  “我吃了什麽?”‘自己’問。


  “鹿肉。”


  “在哪裏能找到鹿?”


  “是鹿肉幹,幾個族人跟鷹人們交換了自己,鷹人們拿來了足夠我們接下來路途的鹿肉幹,”老人頭也不抬的說著,“在角落裏,你可以去看看。”


  少年沒有動彈,隻是低頭看著那劈裏啪啦作響的篝火。


  “我姐姐呢?”他問。


  老人平靜地說著:“餓死了,她沒能撐到食物過來。”


  少年默默攥緊了拳,看著胳膊上的劃痕,又微微抿起了嘴。


  畫麵輕輕抖動,這個少年後麵的路途緩緩展露在吳妄麵前。


  這是一支隻有幾百人的部落,他們順著河流,在盡量濕潤的區域行走著。


  空中盤旋著一些凶猛的禽鳥,大地滿是幹涸的裂痕,說是河流,其實遠看也隻剩下了發絲般的銀帶,抬頭總能看到一座座冒著黑煙的火山。


  這是南野,遠古火神統治的南野。


  吳妄心底輕歎,此刻也已經知曉了少年的身份。


  燧人。


  畫麵不斷流轉,吳妄仿佛在體會著這位老人皇的一生,種種畫麵讓吳妄想到了自己和雲中君一同夢中窺探天外的情形。


  這跟天外太像了。


  生靈位於天地的最底層,生活環境的好壞,取決於那些神靈的品性和脾氣,由此在同一片大地上,不同的神靈領地會是截然不同的情形。


  南野的慘狀,隻是因為遠古火神太強。


  這裏麵很多畫麵,吳妄此前都接觸過。


  因為失血過多而虛弱的少年艱難跟隨著隊伍行進,但走到他們的目的地,卻發現那裏已成為一片焦土。


  族人們不斷死去,活下來的人想盡一切辦法尋找著能安身的區域。


  總算熬過了十多年最艱苦的日子,隻剩下三十多人的部落穩定了下來,開始努力繁衍生息。


  但火神的旨意被鷹人們帶到了各處——火是神靈之物,天地間的火都歸屬於火神擁有,生靈沾染火便是對火神大人的褻瀆。


  沒火了,也就沒肉了。


  無法抵擋夜晚的寒風,沒辦法驅趕那些同樣饑餓的猛獸。


  而終於有一天,燧人拿出了兩根樹枝,一頭削尖摁到了另一根木頭的縫隙中,裏麵填上了幹草的草葉,慢慢磨出了一團火焰。


  ‘這不是火神大人賜下的火焰,這是木之神賜下的火焰。’


  燧人如此解釋著,鷹人們無法發難。


  於是,小小的部落開始使用火,也因此開始迅速發展。


  災難還是來臨了。


  火神注意到了草木摩擦產生火焰的方式,他憤怒著、咆哮著,一邊罵著‘木神你過界了’,一邊灑落無邊無際的隕石,將南野近乎轟碎。


  後麵的事,吳妄也是知曉的。


  燧人氏被捆綁起來,被鷹人帶到了火神麵前,被火神一根手指彈飛,最後砸入了海水中。


  但燧人氏砸入海水中發生了什麽,吳妄今天才知曉。


  是一團泥巴。


  那團泥巴靜靜躺在淺海的海底,被燧人氏急衝落下的身形砸中,那團泥宛若活了過來,將燧人氏包裹,並慢慢拽入了海底的白沙中。


  吳妄這時感受到了一股無比親近但十分陌生的氣息。


  他,或者說是燧人氏,聽到了輕快的歌謠。


  歌聲中,燧人氏看到一名蛇尾人身的美麗女子,戴著花環大地上不斷行走,感悟著什麽、找尋著什麽,又帶著幾分微笑的,在一處泥潭前坐了下來,捏了幾個泥人,吐了一口氣息。


  那泥人就活了過來,開始奔騰跳躍。


  女子若有所思,開始了不斷感悟、思考、捏泥人,這個過程持續了十分久遠的歲月,而後她像是悟通了什麽,取來一根柳枝,沾了那些普通的泥土,甩出了一隻隻泥點,這些泥點就化作了人影,在大地上奔騰笑鬧。


  一隻泥點卻因為被甩的太遠,落入了海水中,其上殘留著造化之力,卻並未變做人影。


  這是‘泥點’在對燧人氏解釋它的由來。


  也是燧人氏開始變強的秘密。


  泥點中不隻是包含了造化大道的殘存奧義,還包含了女媧造人時的諸多感悟,以及人族是如何形成的整個過程。


  泥土並不是關鍵,泥土隻是五行具象後的載體。


  關鍵的,是‘產生意識’的過程;從無到有,卻有跡可循,是生靈大道的共鳴,也是由【物】到【活】的演化。


  大道之靈誕生於大道,自稱神明,與天地本源之力相近;


  先天之靈誕生於萬物,乃萬物之靈,為【物】至【活】的延伸。


  燧人氏便覺得,天地間似乎存在一張看不見的網,這張網套住了許許多多、渾渾噩噩的意識,這些意識想要在天地間顯露……


  ‘這就是靈。’


  而後,燧人氏踏上了尋找靈、感受靈、提升自己靈的旅途。


  他在海底漫遊,在那些海島上棲息,與生靈的智者們交流,足跡從南野之南蔓延到了東野之東。


  燧人氏見到了形形色色的生靈,也遇到了讓他留戀的感情,但他始終沒有停步,因為他最終要回到那片焦土。


  生靈之力變得越發強大。


  造化大道的餘韻,讓燧人受益無窮。


  如此過了千年,燧人氏依舊保持著年輕人的麵容,而在一次探尋靈的過程中,他踏入了一個古老卻殘破的挪移陣,闖入了另一片神的領地。


  挪移陣是單向的。


  燧人氏就這般進入了天外。


  吳妄仿佛是在看故事一般,用燧人氏的視角,感受著燧人氏前進的路途。


  最初的不易、得到造化泥點後的騰飛與崛起、不斷感受到靈存在的欣喜……都讓吳妄道心震動,且久久不能自拔。


  可能是離開了家鄉的緣故,燧人氏的天外之旅沒有了沉悶,故事節奏也變得輕快了起來。


  天外也是有人族的。


  女媧造人、感悟生靈大道,是發生在第三神代末期,而後人族開始興盛、百族逐漸出現。


  其後才有燭龍的崛起,邁入了第四神代。


  第四神代雖然短暫,但卻是生靈蓬勃發展的關鍵時期,燭龍根本對生靈不屑一顧,天天惦記著如何吞噬其它強神的大道,心底想著老子天下無敵,結果被帝夋偷偷摸摸合縱連橫,最後被眾神合力趕去了天外。


  燭龍離開時,眾神帶走了許多生靈——畢竟神大人們也已經習慣這些生靈奴隸的侍奉。


  天外就是第四神代的延伸,隻是燭龍不斷衝擊天地封印,搞的日月陰晴不定,天地之間也出現了周期性的‘靈氣潮汐’。


  每次燭龍在天地封印上撞的頭破血流,天外之地就進入了靈氣相對充沛的時期。


  而每次燭龍靜養恢複力量,天外之地的靈氣就開始消退,不過消退的幅度也並不算大。


  燧人氏闖入此地時,已有了不俗的實力;且天外少了秩序大道的遮掩,更容易貼近各類大道。


  於是,燧人實力開始迅速飆升,那造化泥點漸漸耗盡了靈光。


  燧人在天外,那是一路打過去的,從天外那些湊數的小神,到燭龍的心腹大將,燧人挨個打了個遍。


  天外可沒有重塑這回事,更何況那時天內帝夋還未完全搭建起神庭。


  有神隕落,眾神就怕了。


  燭龍更是因上次衝擊天地封印太激勵而陷入了沉睡。


  燧人氏把百族生靈匯聚起來,傳授給他們如何去感受靈的存在,在天外留下了修行的種子,告訴他們,生靈可以靠自己變強大,神靈不過是有先天的優勢。


  靈與靈之間沒有本質的區別,壓迫的存在就是不合理的。


  天外開始了轟轟烈烈的生靈造反運動,諸多神靈都被牽扯進入其中,而燧人氏不斷對神靈發起挑戰,一路打到了燭龍麵前……


  真·天降猛男。


  有一說一,吳妄在燧人大佬的視角中,看到過自己母親的身影,本體竟是那般風華絕代、冷豔無雙。


  還看到了自己外公的身影,那竟然是個長了人臉的‘水球’,確實看起來很溫和的樣子。


  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燭龍帳下的諸多強神——應該是對應雷暴神這個層次。


  可惜,燧人氏當時依舊不是燭龍的對手,但燭龍一時間也拿不下燧人氏。


  兩人之間的激烈交戰,將天地封印衝開了一條縫隙,燧人氏重傷之際鑽入縫隙中,光明正大地跳回了天地之內,且幸運地出現在了北野之地。


  星神是重傷的狀態。


  燧人氏在北野養傷後,暗中回返南野,開始積蓄實力。


  這時的燧人氏,對靈的感悟已經達到了接近本質的地步;這位敢去手撕燭龍的猛人,終於幹出了那件對天地格局影響無比深遠的大事。


  屠了火神!


  燧人氏與天宮的大戰就此拉開序幕,有了那轟轟烈烈的年代,為人域開辟土地,匯聚人族,傳授感悟靈道的辦法。


  同樣,吳妄也因此明白了,為何人域修行之法,隻適合人族,百族大多有些不適應。


  那是因人族誕生於造化大道,百族大多為先天生靈‘被迫演化’而來。


  而人域修行之法的幾處,源於造化泥點,暗中與造化大道相合,這才給了人域修士能貼近天地間一條條大道、以及凝成自身之道的機會。


  大戰;


  接連無止境的大戰。


  天宮的生靈大軍源源不斷南下;

  燧人氏的身旁漸漸多了許多人影。


  人域有了雛形……人域開始昌盛,天宮神靈開始退卻,南野成為生靈的樂園。


  但這一切,隨著燧人氏在巡查各處時,低頭吐的那口血,戛然而止。


  大戰透支了燧人氏。


  神靈們以生靈信念為食,先天操控大道;燧人氏在人域初期承受了太多次衝擊,而卑鄙的先天神,對燧人氏、對人族設下了詛咒。


  遠古時,人族壽三千,被壓為壽五百。


  獲得了道的認可,成為了強者的人域高手們,又被那個俊美的男性神靈,套上了一層又一層枷鎖。


  ——那就是大司命遭受大道反噬的起始。


  而後,天罰橫空出世,人域強者在成仙、成就超凡時,會直接遭到天宮天罰的截殺。


  這一幕幕,以燧人氏的視角展露在吳妄麵前,讓吳妄感受到了那股憤怒、那股憋悶。


  燧人氏決定北伐,與天宮魚死網破。


  大軍急速推進,人域上下抱著必死之心與神靈決戰,但大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燧人氏還有最後一口意氣,強撐著衝到了天宮之前。


  帝夋現身了。


  “你想拚死與吾一戰,吾的實力不如燭龍,大概被你拖著同歸於盡。


  但燧人你看,這是什麽?”


  帝夋腳下浮現出了一隻隻圓環,數百圓環堆疊出了一道封印,是天地封印。


  帝夋就靜靜站在封印最核心的區域。


  燧人最終還是退走了。


  帝夋給了他許許多多的許諾,包括天罰成為天劫,給人域強者留下生機,天宮承認人域存在的合理性,並將南野劃給人域……等等。


  那些條件聽起來是如此美妙,是神靈對生靈的屈服。


  但燧人氏心知肚明,自己崩隕後,天宮大軍將會如同海嘯般,將人域完全吞沒。


  人域大軍回返的路上,燧人氏最後一口氣息即將消散,瘦骨如柴的身影坐在了一處小溪畔,身後站滿了傷痕累累的人。


  “我的力氣盡了。”


  燧人說。


  “帝夋不可信,他沒有天帝的自持,為了達到目的他可以輕易的出爾反爾。


  我死後,天宮會想盡一切辦法踏平人域。


  我沒辦法繼續守著你們了,你們會有大半的人逝去,家人也是,朋友也是。


  但我想到了辦法護住人域……你們過來,把我的火焰拿去。”


  燧人氏低聲說著,那顫巍巍的、隻剩一層老皮的手掌,拖出了一團火焰,這火焰輕輕顫抖,化作了一隻隻火苗。


  周圍的人影默不作聲,挨個走過了燧人氏身旁,捧走了那些火苗。


  “這些是火種,我把本源火之大道跟我的靈捆在了一起。


  你們拿著這些火苗……就有了得到我力量的機會。


  等我閉上雙眼,我會將最後的靈散在南野這方天地,我會守在每個族人身旁。


  你們如果誰能參透這些火苗裏麵的奧義,就能感受到我的存在。


  不要依賴我留下的力量,不要把我奉為神明,不要放棄得來不易的信念……你們要想著去……超過我……”


  燧人氏輕輕歎著,雙眼慢慢閉合。


  最後的畫麵,是一點點星光在他模糊的視線中迅速飛散。


  吳妄眼前也漸漸沉入黑暗,他感受到了無奈、寂寞與自責,而那份自責最後化作了一聲輕歎。


  “回來吧。”


  吳妄睜開眼,眼前是神農那蒼老的麵容,周圍的光影有些搖晃,隨著他晃了晃腦袋,感知已徹底恢複正常。


  “仔細體會先皇與那些神靈大戰時的記憶,以及修行時的種種感悟。”


  神農緩聲道:“這就是人皇隻要誕生就可抵擋天宮的秘密,你沒有薪火大道加持,能參悟多少,看你自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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