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蒼雪施壓
北之災星、金龍惑世。
不得不說，這招還真挺損的，而且效果不錯。
人域整體氛圍雖然不錯，但也有明顯的排他性，更有一種對先天神的恨意。
此刻在人域流傳的謠言愈演愈烈，其內訊息真真假假，雖然沒有直接喊出‘無妄子’三個字，但讓人域所有人幾乎都知曉……
這些傳言，都是關於無妄子的‘瓜’。
吳妄對此著實有點無力吐槽。
他還想在北野安安靜靜的裝睡幾年，釣魚、養眼、與仙子培養培養感情，順便安排幾個【場景】，讓自己跟精衛正式【會見】。
他跟精衛的事總是這麽拖著，也不算事。
但吳妄萬不曾想到，他剛離開人域，人域就出現了針對他的‘節奏’。
這次的敵人，有預謀、有組織，目的明確、行動迅速，幾乎三個日夜就將謠言傳遍大半個人域。
消息傳播之快，讓吳妄都感覺頗為驚訝，也讓吳妄看到了人域另一重潛力。
總感覺在自己是被誰針對了！
對方這般行事風格、這種不考慮風險和回報的‘腦袋一熱’作風，換做腦子正常點的人域勢力，那絕對是做不出的。
真的就是天宮在出手？
那天宮這般做的目的，就頗有些耐人尋味了，
人域高手問吳妄如何看待此事。
吳妄表示，他想躺著看。
本就是為了躲避人域的紛紛擾擾，讓自己能暫時脫離人域勢力的核心漩渦；可這漩渦卻始終不肯放過他，一路火花帶閃電，直接燎到了北野。
他找誰說理去？
那些不想讓他安生的某些人神鬼怪……死不死啊！
趁著沒人，吳妄咬牙罵了幾句人，隨後便恢複了平日裏的儒雅隨和。
左手自麵前揮過，已是擺下了一排可即時通信的玉符。
這可剛到北野，飯都沒吃幾頓，總不能直接提起褲子就回人域。
人域高層如果連這點事都壓不下去，那他！
對老前輩的這些手下，也沒什麽轍。
玉符開始滴滴作響，一道道訊息已落入吳妄耳中，人域人皇閣、四海閣、刑罰殿、滅宗、季默專屬消息通道，各有消息傳來。
做個簡單的消息匯總，吳妄心底浮現出一張人域的地形圖，其上浮現出了團團顏色不一的火焰。
謠言已無法壓製。
背後推波助瀾者此時什麽都不做，謠言都會以極快的速度傳播，並自己更新‘版本’。
其內的訊息真真假假，已在修士之中製造了巨大的話題性。
這也‘得益’於前段時間，吳妄在人域的聲名起的太快，關於他的事，自是能引起修士們極大的興趣。
八卦大道，當世橫行；吃瓜之眾，難以估算。
半個時辰後。
吳妄收起玉符、離開帳篷，自族地內走走轉轉，心底不斷思索應對之法。
其實這事真沒什麽好辦法去應對；
對方造出來的聲勢、真正有威脅的問題，就在於他非人域出身、以及自身依靠神力修行。
人域的修士們，其實在這些事上的情感是十分單純的，有很多人會要求一就是一、二就是二，吳妄如果不想放棄神力淬體這般捷徑，就無法理直氣壯的回應此事。
更有甚者，吳妄看到了此事主謀者，暗藏的更多禍心。
精衛如今也是半神之軀。
在神農老前輩執掌人域的大部分時間裏，精衛填海被當做了典故流轉，被視為人族與天地鬥爭的象征。
雖然吳妄能理解，身為一名父親的良苦用心，以及在天宮發動七災六禍時，神農所背負的壓力；
但這並不能奢求旁人也去理解。
‘信息是不對等的。’
逐漸思考的過程中，吳妄竟還有些慶幸。
慶幸他將精衛暫時帶離了人域，免得她被這次風波所影響。
嗡——
袖中一枚玉符在不斷震顫。
吳妄含笑擺手，回應著兩位跟自己打招呼的老人，走出幾步才將那玉符握住。
心底登時響起了霄劍道人的嗓音：
“無妄，按你叮囑的，這些事已經稟告給陛下了。”
“陛下怎麽說？”
“陛下命我們徹查散播謠言者，盡力消除此事的負麵影響，”霄劍略微沉吟，“老師他們商量著，是不是你從北野趕回來，公開露麵幾次？”
“那隻會讓事情愈演愈烈。”
吳妄笑道：
“而且這謠言雖有許多誇大其詞的地方，但本身並未說錯什麽。
我確實是北野之人族，且有星神血脈，而且還能吸納神力修行。
站出來公開回應，回應什麽呢？
給大家說，神力也不過是修行方法的一種？”
“你說的也有道理，”霄劍歎道，“但不管如何，咱們要對人域表達下自己的態度，起碼告訴那些支持自己的人，他們沒有看錯人。
當然，這取決於你，沒有人想要用這些事綁架你什麽。
不過無妄，為兄自身來說，是希望你能露麵的。”
“嗯，道兄說的也有些道理。”
吳妄抬手揉揉眉心，仔細思量了陣，道：
“這般，人皇閣先查散播謠言者，我拜見了母親，就憑鳴蛇的神通回去一趟。”
“或許架起挪移陣，”霄劍道人主動道，“可以從北野到西野，然後自西野到人域，如此繞過中山之地，自也是穩妥的。
鳴蛇雖強，但北野距離人域較遠，且直接挪移還容易被先天神發覺。”
“也好。”
吳妄淡定地點點頭：“耗費的靈石我自己承擔就是。”
霄劍道人也是毫不含糊，立刻開始聯絡四海閣。
人域之外，還是四海閣更有影響力。
吳妄收起玉符，站在兩處帳篷中間，皺眉沉思了一陣。
一直到有暗香襲來，他抬頭看向前方，見林素輕與她肩上的青鳥……
“少主，是有什麽難事嗎？”
林素輕柔聲問著，抬手理了下耳旁秀發。
“沒啥大事。”
吳妄笑道：
“人域出了一些對我不利的傳言，人皇閣已經著手處理了。
走吧，收拾收拾，隨我去見見母親大人。
既然從人域出來了，那就不考慮人域那邊發生什麽事嘛。”
林素輕自是含笑答應，但對吳妄了解頗深的她，在吳妄口吻中，嗅到了一點不同尋常的味道。
青鳥就沒想那麽多了。
此刻她盡是被吳妄口中那‘母親大人’四個字震動了心神，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開口，又該如何言說。
目有怯怯意，心有重重情。
吳妄見狀心底暗笑，此前那有些鬱悶的心情，也變得豁然開朗了許多。
……
本來，吳妄還準備去問問睡神老哥，要不要一起過去，跟自加親娘打個招呼。
他轉到睡神所在帳篷時，卻被兩名美姬攔下。
睡神睡了，且睡的頗為甜美，已進入了深度的睡眠，這是誰都不能去打擾的，不然那就是對睡神最大的挑釁。
吳妄忍住了在外麵弄幾萬巨狼騎操訓的衝動，最後還派人守住此地，免得讓人驚擾了睡神老哥的美夢。
他帶了林素輕和青鳥一同趕往大雪山，隨行的還有一位玄女宗長老、一名人皇閣高手。
沐大仙和小燈也被喊上了一起。
這幾天在熊抱族族地吃吃喝喝快玩瘋了的沐大仙，一聽要去見吳妄母親，也難得變得乖巧了起來，說話都不將自己的小嘴張太大，一幅文靜小姑娘的做派。
泠仙子還在閉關，這不得不說，也算是一個遺憾。
但從蒼雪傳泠小嵐同修之法開始，吳妄一直覺得，母親跟泠仙子暗中可能有什麽聯係……
嘖，這事，他也不好說，他也不敢問呐。
與母親的這次見麵，倒是頗為順利。
雪鷹、雪山、木樓與星空之境。
林素輕這次沒被關在門外，蒼雪也沒故意點破青鳥的身份，在門外守門的變成了兩位人域高手。
飲茶閑聊，煮酒烹食。
木屋之內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蒼雪嘴角的笑意自展露就沒褪下過。
吳妄主動找幾個話題，林素輕拿出提前備好的點心，青鳥乖巧地蹲坐在桌角，麵前已擺滿了堅果類靈果。
話題一轉，蒼雪突然問起了此時人域正在發生之事。
她道：“霸兒，你與娘說老實話，你在人域呆的究竟如何？”
“很不錯啊，”吳妄笑道，“娘你不必擔心，如果在人域不順心，我早就回來了。”
蒼雪皺眉道：
“那為何人域那麽多人開始說什麽，災星出北、金龍禍世？”
她端起麵前茶水，低頭抿了一口。
又道：“娘不想看你受委屈，你為人域做了這麽多，人域若是以此相報，那也莫要怪為娘對人域略施懲戒。”
“這都哪跟哪的事！”
吳妄道心一震。
他也不知，母親這些話是否故意說給神農老前輩聽的。
但經曆了第三次回溯的他，絲毫不懷疑母親會去履行她給出的‘諾言’。
“娘，這背後有天宮算計，說不定是跟羲和在西海見我，是成套的謀算。
他們有可能是想將我自人域逼走，從而降低人域與那啥聯合的可能性。”
吳妄笑道：“這般伎倆其實沒什麽難對付的，隻要找到謠言的源頭，將他們拉出來打一頓，公示人域各處，謠言自可破解。
而且，煽動謠言的那股勢力，很有可能就是天宮安插在人域內的最後一股餘孽。
此次他們跳出來了，對人域而言是好事。”
“但對你而言並非好事。”
蒼雪清冷麵容上露出幾分不滿，正色道：“人言可畏，這是娘感悟許久才明白的道理。”
吳妄拍拍胸口，故意震了下炎帝令。
“娘你放心，這些我自己能處理……您兒子現在的本領，那大了去了。”
蒼雪總算輕笑了聲，美目之中滿是溫暖，又轉頭對青鳥溫聲問候。
這變臉速度，也是一絕。
吳妄也基本能斷定，母親這是在給神農前輩施壓。
而讓吳妄有些措手不及的是。
母親的施壓，還真有效果。
他還沒從雪山之巔離開回返族地，通信玉符就開始震個不停，人皇閣、四海閣齊齊傳來消息，問吳妄何時回返人域，他們要嚴查此事，想讓吳妄回去做個見證。
霄劍道人再次發來通訊，訊息中滿是不解。
“陛下好像動真怒了，都用下命令的口吻了，這可當真不多見。”
吳妄：……
老前輩果然很重視燭龍神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