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拷問
突如其來的戰鬥,使得地下室內的氛圍霎那間劍拔弩張。
兩人的分配相當明確,黑刃搶攻,藥劑師則保持在一個安全的距離,若是前者能取勝,自然一切好說,要是黑刃遭到壓製,那麽藥劑師就會立刻離開地下室求援。
然而不論是黑刃還是藥劑師,顯然都錯估了漢諾德的戰鬥力。
在秘密結社那幾名守秘人成員缺席的情況下,漢諾德又豈是他們能夠對抗的?
“影靈!”
悶吼一聲,漢諾德轉身直撲藥劑師,剛翻過桌麵的黑刃還以為漢諾德要跑,視線下意識的隨前者的身形移動,全然沒注意到自己身後已有黑影浮現。
影靈的拳頭徑直擂在黑刃的後腦,勁力爆發之下,前一秒還氣勢洶洶的黑刃二話不說便往地下一躺,再也沒了動靜。
另一邊,漢諾德同藥劑師糾纏在一起。
雖說骷髏骨戒能夠改換一個人的樣貌卻無法增強他的氣力,但藥劑師終究也不過是個中老年人而已,手裏又沒有趁手的武器,隻能奮力去扯蓋在他嘴上的手掌。
僵持了不到五秒,漢諾德便主動鬆手。
隻是下一秒便有一條粗壯的黢黑臂膀接替他的動作,攥緊藥劑師的脖頸提起,一旁緩了口氣的漢諾德趁這個間隙解除骨戒的效果,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麽一般,轉身去看剛才那烏鴉停留過的地方。
眼前陡然閃過一道黑影。
漢諾德還未來得及反應,胸口陡然傳來一陣劇痛,血水噴湧而出。
垂眼望去,隻見一對翅膀在胸前撲騰,烏鴉的喙已然紮入他的胸膛!
換做其他人,承受這種傷勢要不了多久就會因為失血過多而陷入瀕死狀態。
可惜,這烏鴉襲擊的是漢諾德!
他根本就沒打算閃躲,直接伸手攥住了烏鴉的翅膀,身後的影靈提溜著藥劑師隨後趕到,接過烏鴉的翅膀,徑直砸在一旁的石桌上。
前後連一分鍾都沒有,這場戰鬥便落下了帷幕。
守秘人與普通人之間宛如鴻溝般的差距可見一斑。
當然,這其中多少也有影靈極擅長近身搏殺的原因,在這種狹窄的位置,黑刃和藥劑師又沒有攜帶大威力火器,根本不可能獲勝。
此時漢諾德也終於理解為什麽剛才黑刃和藥劑師在談及這個秘密結社另外幾名成員時的嫉妒情緒。
嘎嘎
短暫的沉默後,突兀響起的烏鴉叫聲將漢諾德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不久前還能發布任務,分辨出漢諾德並非博格特本人的烏鴉此時不知怎得,似乎全然喪失了之前的靈性,隻是頹然的趴在桌麵上,不時的掙紮兩下。
看著眼前這一幕,漢諾德愣了兩秒,旋即猛地上前,不顧胸前撕裂般的滕頭,一把抓住烏鴉的頭顱,等看到它徹底失去神采的眼睛,麵具下的臉龐倏然陰沉。
饒是漢諾德對這烏的來源並不了解,也能看出它已經被控製者徹底拋棄,徹底回歸了原來的形體。
出現這種情況,在漢諾德看來隻有一種原因。
某人在遠程控製這隻烏鴉,不僅刻意共享視野,還能通過這隻烏鴉展開行動……這份能力多少有些像前世漢諾德在某款經典遊戲中玩過的德魯伊。
對方既然能夠收回烏鴉,自然也就可以知曉這邊的全部信息,這才是漢諾德真正在意的事情。
沒能從烏鴉口中獲取消息固然遺憾,更令他頭疼的時剛才的那番行動,他已經將自己徹底暴露了出去,在不確定對方是否會支援的前提下,留給他的時間不多!
腳步趔趄的拉開椅子坐下,粗喘了幾口氣,看了眼腳邊後腦凹陷,血肉模糊的黑刃,悶咳了幾聲,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體力正在飛速下降,本就虛弱的身體為了修複胸前的傷口,瘋狂壓榨著體內本就所剩無幾的能量。
強壓下身體的不適,漢諾德轉身看向被影靈摁在石桌上的藥劑師。
“閣下.……閣下,別殺我……我願意贖命,用我能付出的一切.……”
親眼目睹剛才那番恐怖景象的藥劑師顯然沒有博格特的那份硬氣,半張臉抵著石桌,不住的求饒。
漢諾德直截了當的從口袋裏摸出提前準備好的紙筆,影靈將藥劑師提起,摁在椅子上。
外邊是人流密集的酒館,漢諾德知道自己不可能將藥劑師帶離現場,影靈太過顯眼,而他現在的狀態,走路都夠嗆,別說再帶一個人。
“我要能夠壓製詭怪食人欲望的藥劑製作方法,寫下來。”
將紙筆推到藥劑師的麵前,漢諾德接著問道,
“我問,你答,夠不夠清楚?”
“您說。”
“這個地下結社,是誰創建的?”
“我是由煙鬼介紹進來的,他們才是結社的核心成員,我才加入不到三個月,隻知道每周都會有聚會,烏鴉發布任務,隻要完成就會有獎勵。”
感受到後頸處始終沒有鬆開的手掌,藥劑師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創立者從未出現過,我隻是新人,也不敢主動去查探。”
“煙鬼?”
漢諾德的視線投向之前空著的座位,
“還有誰?”
“他們今天沒來,一共有六人,除了荒狼,煙鬼以外,還有一個代號為車輪……他們都是得了恩賜的人,包括少尉在內。”
“少尉手裏的怪籽是怎麽拿到的?”
聽著藥劑師的言語,漢諾德的臉色愈發難看,強壓著心裏的鬱憤,沉聲問道。
根據現在已知的信息,漢諾德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地下結社根本就是一個工具人的聚集點,他們知道的信息恐怕遠比自己想象的要少!
“完成任務的人會得到烏鴉給出的取貨地點,每一次都不一樣.……您剛才問的那份藥劑,同樣是烏鴉的任務,它許諾我隻要配置出一定量的藥劑,便給予我恩賜!”
這藥劑師是個上道的,漢諾德才問了沒幾句,居然就學會了搶答。
“停!”
漢諾德忽地開口,摁住藥劑師的手掌,將寫有藥劑配方的紙抽了回來,然後給了一張空白的紙,
“重新寫一遍,倒著寫,錯一個字,斬你一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