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地上黑市

  呲


  伴隨著一陣噴氣聲，再度合上門的巴士駛離站台，顯出後方手裏拿著張紙條的漢諾德。


  再度確認地上黑市的位置，漢諾德向著站台左側的街區走去。


  不同於舊城區內的其他街區，茅斯街道這邊的環境明顯要破落許多。


  現在不過是晚上七點，街道上的行人便已經稀稀拉拉，別說是跟燈火通明的新城區比較，就連漢諾德早上去過的沃森街區都要比這兒熱鬧。


  走在街道的一側，漢諾德的視線始終停留在各幢擁擠的民房門口，準確的說是門框邊上的門牌號。


  “茅斯街，303。”


  腳步停駐，漢諾德的視線越過身前這棟兩層小樓，投向其周邊高矮不一的建築。


  夜幕下，這片區域的建築相較於剛才一路上看到的，顯然要更緊密一些，與其說它們擁擠在同一處地方，倒不如說這本身就是一個整體。


  其外圍大都是成排的民居，內部則是相較於前者規模要大不少的樓房，有些像是用於出租的公寓樓或者說兼顧著倉庫作用的廠房。


  漢諾德隻是稍微側過身，便能通過巷道內的燈光注意到這些房子中間存在著空中走廊，隱約能看見一道道模糊身影正在其中穿梭。


  “難怪被叫做地上黑市……”


  將手中的紙條塞進衣兜，漢諾德邁步向前敲響303號的屋門。


  過了幾秒，門後便傳來甕聲甕氣的詢問，

  “你找誰？”


  “下水道裏的金幣！”


  按照紙條上的指示，漢諾德清了清嗓子，說出標準的暗語。


  這種仿佛地下工作者接頭的方式不免讓他有些緊張，右手下意識的搭在腰間。


  左輪手槍就在那兒。


  盡管漢諾德自信在五米範圍內影靈再加上自己的特殊體質，能夠應對大部分危機，但那到底是特殊能力。


  通過前身留下的記憶，漢諾德知道這種能力在這個時代並不常見。


  因此在非必要的前提下，他寧肯用常人更容易接受的手段。


  哢噠

  屋門開啟，漢諾德一眼便看見門後穿著工裝的樸實男人，還有更裏邊再尋常不過的民居布置，一時間多少有些意外。


  他本以為地上黑市的入口處怎麽著也得有幾個凶神惡煞的幫派分子把守，沒成想居然是眼下這種情況。


  不過想想也是，這種本就追求隱蔽的出入口，真要安插幾個武裝人員反而更容易暴露。


  “沿著樓梯往上，左轉過廊道，市場裏嚴禁武裝衝突，這是通行證，必須隨身帶著，出去的時候要還給我或是其他地方的守門人。”


  中年男人打量著漢諾德，驚訝於這種人物居然會來這種肮髒地方的同時，習慣性的提醒著市場裏需要遵循的規距，然後從腰間抽出一塊銅片並接過10枚銅幣。


  這是通行證的購買費用。
……

  即便是從地下轉移到了地上，黑市就是黑市。


  混亂以及陰暗是這裏的主基調。


  穿過一條懸空走廊，走下階梯的漢諾德隻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混雜著煙草，酸腐氣以及別的一些令人不適的氣味，這讓他下意識的抬手捂住了鼻子。


  視線投向房屋內部，這裏似乎是一幢公寓樓，他身前便是一條狹窄走廊，兩側的煤氣燈投射出的昏黃光芒，左右兩側是開著門的房間，不斷的有人進出，大都戴著麵具或是幹脆穿了黑袍，裹著臉。


  少有全然露臉的，而即便是這部分人，臉上也基本滿是紋身，戴不戴麵具差不了多少。


  想象中的熱鬧市場在這兒是不存在的，漢諾德隻是掃了眼就知道這條走廊兩側的房間內都是攤位的所在地。


  來這兒販賣東西的人沒人想當著眾人的麵把手裏的東西拿出來，同樣的，來這買東西的人也知道什麽叫財不露白。


  有一個單獨的房間無疑能更方便的交易。


  單從這一點來看，選擇此處做為地上黑市也著實是個好想法。


  漢諾德戴上提前準備好的普通麵具，轉身走上旁邊的樓梯。


  拍賣會場地並不在這裏。


  這個地上黑市設立時最聰明的地方就是它將自己打散，各處買賣點被分散在不同的樓層，中間在插入一些跟黑市沒有關係，卻又被黑市後邊的幫派勢力控製的住戶，這也就是說哪怕舊城區的警局想要對這裏動手，除非他們能在第一時間控製住所有的樓層，否則就毫無意義。


  拍賣會做為地上黑市某種程度上的招牌所在，自然不可能跟這些私人攤位混在一起，它單獨享有著這片區域內的一棟房屋。


  這也是柯克之前在餐館裏寫給漢諾德信息之一，他顯然來過地上黑市，對這邊的情況頗為了解。


  不同於之前那地方可以隨意走到，此時的懸空廊橋末端有兩名壯漢把守，各自搬了個木桶坐著，視線集中在漢諾德這個不速之客身上。


  “下一場拍賣會在兩天後，現在這裏不開放，立刻回去！”


  見漢諾德還在往前走，右側那名腰間斜插著手槍的壯漢起身警告。


  “我是上次拍賣會的買家，有些事情想要詢問。”


  早有準備的漢諾德繼續向前的同時從懷裏取出那塊銀牌，緊接著又拋了兩枚銀元過去。


  “16……謔，上周拍到1號的人？”


  接過銀牌掃了眼，壯漢掂了掂手中的銀元，仍沒有讓開位置，而是開口說道，


  “看在你是大主顧的分賞，有什麽想知道問我，能回答的盡量回答，但這裏邊現在不允許任何外人進去。”


  漢諾德的推測是正確的，地下室冰櫃內的屍體確實參與了上周末的拍賣會，而且從這壯漢言語間的態度判斷，受害者之前拍到的東西相當特別。


  這麽說，博格特是殺人越貨？


  一念即此，漢諾德的腦海中幾乎是下意識的浮現出保險箱中的那個密碼匣子。


  眼見得身前這兩人絲毫沒有讓他進去的意思，漢諾德也沒打算強闖，想了想又從背包裏取出麵具，開口問道，

  “我想要一份上周末的拍賣品清單，除此之外，我還想知道兩位上周末的時候有沒有在拍賣會中看到身穿紅色軍士製服的人，他戴著麵具，就是這個。”


  “清單可以給你，反正都是已經賣出去的東西，不過客人的情況在這兒禁止詢問。”


  持槍壯漢一麵回應著漢諾德，一麵又看向自己的同伴，沒說話，隻是對視了兩眼，緊接著又回過身，雙手束在身前，當著漢諾德的麵搓了搓手指，旋即又高聲說道，

  “我現在去給你拿清單，你就在這等著，要是有別的什麽想問的，問他.……記得要守規矩，別以為這邊隻剩你們兩個就可以隨便問！”


  你敢不敢提示的再明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