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維多利亞時期
夏木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一個穿得整齊幹淨的男人向著夏木這裏走過來。
夏木疑惑地看了看周圍，沒有人，便問道：“您是在叫我嗎？先生。”
“先生，我叫得就是您。”男人回答說。
這名男子問道：“我是約翰·斯諾，不知道先生您怎麽稱呼？”
“我叫諾蘭·弗蘭克，很高興認識你，先生。”
“我也很高興認識您，先生，我剛才聽到了您的理論，我也曾這樣想過，但是沒有人相信我。”斯諾說到這裏時，眼神有點暗淡。
“1849年發生霍亂的時候，我調查到，倫敦的自來水主要是由兩家公司所供應的，Lambeth和Southwark，而且我還發現喝這兩家自來水的居民死亡率有著極大的差異。”
“Southh公司的自來水更大一些。”
“後來我通過調查分析寫成了《論霍亂傳遞模式研究》的論文，我想要證明霍亂是通過水汙染而不是空氣汙染傳播的，而且我也建議當局加強公共衛生管理。”
夏木一臉焦急地問道：“然後呢？”
男子自嘲了一聲，接著說道：“嗬，你知道的，空氣汙染的“瘴氣”論過於根深蒂固，連維多利亞女王都是‘空氣傳染論’堅定的擁護者，更何況我也沒有更加直接的證據。”
“我本身是一名麻醉科醫生，研究霍亂本就不是我的本職工作。所以我的理論並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而且不被主流醫學界和人們所接受。”
夏木滿腔的熱血被失望所代替，喃喃自語：“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麽辦？”
“這兩次的霍亂奪去了這麽多人的性命，我也看到霍亂每過一處，那都是家破人亡的景象，所以，我打算在蘇豪區開一家診所，然後調查霍亂的情況。”斯諾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
“所以我想找到一種更加直觀的方式，讓所有人相信這一切，於是我靈光乍現間，我想到了‘地圖’。”
“地圖？”
“沒錯，我想繪製一幅地圖，讓所有人可以直觀地感受到霍亂是通過水傳播，而不是空氣。這樣就可以更快的證明這個理論，從而讓染上霍亂的人減少。”斯諾解釋道。
斯諾認真地看著夏木，說道：“但是，我需要幫手，先生，不知道您是否願意幫助我？”
“我……。”夏木有點猶豫。
男子輕輕地拍了拍夏木的肩膀，說道：“我曾站在皇家醫學院的大廳裏，大聲嘶吼著告訴那些守舊的院士：霍亂是通過水來傳播的，而不是空氣。可惜，無知和嘲諷嗬斥，猶在耳畔。”
“但是，我不論是在人的立場上，還是醫生的立場上，我都想讓霍亂滅絕。”
“我一個人的力量太微弱的，如果您願意幫忙的話，我可以支付薪資，但是我需要明確地告訴您一聲，這件事可能會導致你被霍亂感染的幾率變大。”斯諾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
夏木思考了片刻，‘反正我現在沒有思路，不如先調查一下，主動出擊，說不定到時候就有思路了。’
夏木想到這裏，便同意地說道：“行。”
“我可以管吃住，但是我不能保證飯菜的質量，但我能保證數量，保證你能夠吃飽。”斯諾更加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這已經很好了，我感覺可以。”夏木回答說，“那我們什麽時候開始工作？”
“明天吧，你今天把東西搬到我那裏去，而我今天思考一下我們倆的分工。”斯諾微微思考了一下說道。
“諾蘭，你回來了。”夏木一進出租房，正好碰見比克。
“我正要搬去吉娜那裏住，一是現在霍亂開始傳染了，房東不讓我住了，他怕我在東邊那裏被傳染了。”比克看出夏木眼裏的疑惑，出聲解釋說。
“二則是我想和吉娜在一起，哪怕生死，我們死也要死在一起。”
比克看著夏木沉默嚴肅的表情，笑著說：“你祝福我們吧！來個擁抱，祝我和吉娜幸福。”說完，比克張開雙臂看著夏木。
夏木看著一臉笑嘻嘻的比克，也微笑著抱住了比克，然後說道：“我今天也要搬出去了，我找到一份工作，調查霍亂的分布情況。”
夏木看到比克眼中的不讚同，便接著解釋說：“你知道的，現在得霍亂的人越來越多，肯定找活越來越難，別說住了，吃飯都難。再說我不去工作，霍亂就找不上我了嗎？”
比克聽到了夏木解釋，思考了片刻，點點頭說道：“的確。”
“再見，諾蘭。”夏木聽到比克說道，夏木也笑著回了句：“再見。”
等到夏木搬著東西來到斯諾住的地方，斯諾正在看地圖，聽到夏木過來的聲音，便抬起頭，說：“你來了，你看一下這張地圖。”
夏木走近一看，是一張倫敦地圖，但是與普通的地圖又不一樣。
斯諾指著地圖對夏木解釋說：“我首先把很多不必要的細節刪除了，隻留下了街道和每個街區水泵的圖標。”
“街道？水泵？”夏木重複道。
斯諾點點頭，說道：“居民如果想用水，便隻能去離家最近的水泵打水。如果水泵周圍死亡的人數，比其他地方死亡的人數多，這不就能證明這個水泵就是傳染源了嗎？霍亂就是靠水來進行傳播的嗎？”
夏木右手成拳打在左手掌心，讚同說：“沒錯，這是個好辦法！”
斯諾也高興地說：“那既然這樣，我們就商量一下，我們怎麽標記地圖。”
夏木咬了咬下唇，建議說：“我們用粗黑線代表感染霍亂死亡的人的位置，用黑色的小短橫線代表死亡人的數量，你看這樣行嗎？”
“這樣在地圖上，粗黑線越密集的地方，不就說明了這個地方的人得霍亂而死亡的人越多嗎？”
斯諾思考了幾秒鍾，讚同道：“可以，那我們就這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