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噩夢
也就是在這一路上，何尚發現自己有了前世隻在電影中看過的“超能力”。
不過很遺憾，飛是飛不起來的，也就是增加了他身體的強度，讓他擁有了一力降十會的體魄。
不過這也足夠他應對很多廢土上的危險了，畢竟那些變異後的怪獸雖然凶猛無比，但腦子還是遠遠比不上人類的。
而且何尚現在耳聰目明，反應速度也是快得很，不然他根本沒辦法帶著小雨這個小女孩兒活著穿過危機四伏的荒野山林。
遺憾的是要使用這種力量，他的瞳孔就會隨之變成血紅色，這就有點太過顯眼了，何尚稱之為紅眼。
為了不被高牆城抓去解剖，這種力量他也隻能在對付那些變異的動物時候使用，正常情況下何尚估計了下，自己的體力大概是兩個普通流民那麽多。
而他看過廢土上的一些書籍，也旁敲側擊地從王大年口中打聽過，高牆城裏並沒有超人這個概念，用來抵禦怪獸的隻有人類的槍炮。
從目前何尚掌握的信息來看，現今這廢土上的人類文明，大概比原先的世界落後了一百年左右，如今正是人類文明複蘇的階段。
高牆城是幸存者的安全區，外麵是各種異變的野獸和植物，這是一個危機四伏的世界。
小雨的來曆何尚也根本不清楚，她看上去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女孩，但這樣一個小女孩，怎麽可能獨自在荒原上遊蕩呢？
而且她同樣會讀書寫字，這讓何尚不止一次懷疑她是城裏的那種“上等人”。
不過小雨同樣也失憶了，問起她的來曆就是一問三不知，名字都是何尚起的，相遇那天正好下雨。
屋子裏沒什麽家具，床是兩張木板鋪上褥子，老舊的瘸腿衣櫃，還有一張滿是蟲眼的小方桌，兩張石凳，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家具了。
屋子一角是兩個不怎麽大的水桶，裏麵是他和小雨一天的水資源，旁邊堆著一堆手臂粗的木柴，這也是花錢買的。
另一角堆著何尚用過的獵刀鋼叉等等，不過這些東西都已經報廢。
廢土上的野獸各個皮糙肉厚，用這些尋常的鐵器如果不是一刀命中要害，那就是失去鋒芒。
何尚打開衣櫃，裏麵是一個砧板，一個鐵鍋，還有他的各種儲備糧食，這些食物可不少。
或許是身體運動量大了，何尚對食物的需求也是隨之增大，說一頓吃一頭牛都不為過。
他是忍受不了頓頓吃工廠那種夥食，愣是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變成了一個廚子。
“今天咱們吃…”何尚拿出自己的家夥事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始思索晚餐：“鹽烤土豆片怎麽樣？”
小雨笑著點了點頭，對於何尚的安排，她一向沒有意見。
……
“嘎吱”
夜色降臨，緊閉的城門打開，兩個穿著黑色製服麵色冷漠的護衛從城門中走了出來。
離城門最近的就是王大年的商店，兩個護衛的目的地也正是這裏。
這時候流民鎮已經是一片漆黑，辛勤勞作了一整天的流民沒有看夜景的閑情逸致。
不過王大年卻還沒有關門，他點亮蠟燭守著店鋪。
聽到城門打開的聲音，王大年趕緊又費力地把僵硬的野雞屍體搬了出來。
還有一些其他的野獸屍體，不過體型就要小得多了，腦袋大的麻雀和有半人大的野兔等等。
流民鎮上不乏有跟何尚一樣出去打獵的人，隻不過這些獵人是成群結隊才能抓到一隻小獵物，這還得看運氣，運氣不好還不一定能碰上。
單這一點，這些成年漢子就完全沒法跟何尚這種單槍匹馬的猛人比，他們哪怕是聚眾也不敢深入荒原或者山林。
兩個護衛這時候已經來到了商店門前，看到地上的一隻碩大野雞，兩人也是有些震驚。
一個年輕一些的護衛輕笑著道：“老王今天收獲不錯啊！”
王大年賠著笑道：“劉小哥說笑了，這些野味兒都是下午才送來的，大人們一定滿意！”
另一個護衛是個中年男人，滿臉橫肉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主兒，他眯了眯眼：“這都是怪獸了，怕是得不少人才能拿下吧？”
王大年點了點頭：“楊哥說的是，這野雞少說也得一二十人才能拿下…”
他話鋒一轉，頗有些賣弄的意思：“不過小的想了個法子，使喚了個人這就直接拿下了！”
被叫做楊哥的護衛皺了皺眉：“什麽法子能一個人抓到一隻怪獸？”
王大年臉上帶著笑，搓了搓手指，其中意思很明顯。
楊哥當即就要拔出腰間的手槍，旁邊的劉姓護衛卻是攔下了他，然後飛快從兜裏摸出一枚銀錢塞給王大年。
王大年趕緊放進兜裏，然後才神秘兮兮地道：“我琢磨著人喝酒要醉，這些怪獸不也一樣嗎？所以就…”
後麵的話不用說明，楊哥的眉頭鬆了鬆，劉姓護衛也是笑道：“真有你的啊老王，要是大人們知道了這個法子，難保就讓你進城了。”
王大年笑的更燦爛：“那就承您吉言了！”
兩個護衛身強力壯，毫不費力地搬走了這些獵物，當然，錢也是另算的，算下來倒差價他就賺了三千塊錢。
何尚那隻野雞他一轉手就是四千五，淨賺兩千，再加上自己的那一套說辭…王大年突然覺得城門在朝著自己招手了。
兩個護衛臨近城門，劉姓護衛突然笑著開口道：“楊哥你怎麽看？”
楊哥冷哼一聲：“就他那豬腦子能想出這種辦法？興許是人家自己想出的辦法，他給說成自己想出來的。”
劉姓護衛輕笑一聲：“這群下等人…能出個機靈的也不容易，匯報上去看看能不能收進來吧。”
……
“啊！”
何尚驚叫一聲坐起身，身上全是冷汗，他又做噩夢了。
自從一年前醒來開始，他就天天晚上做噩夢，有時被半夜驚醒也是常有。
各種各樣的噩夢，有時候是自己躺在手術台上被一群人商量著怎麽解剖，有時候是自己被一群凶惡的怪獸追殺，也有那已經模糊了容貌的父母在自己麵前橫死…
反正就是各種各樣並不存在的噩夢，或許是生存壓力太大造成的。
何尚也去看過醫生，不過流民鎮上的醫生大概是醫術有限，並不知道心理學這個概念，根本看不出來毛病。
聽那個赤腳醫生說，高牆城裏或許有辦法，不過憑自己這流民的身份…難！
不過難並不代表沒有希望，何尚在無數個深夜忍受這種精神上的折磨，不過他沒有放棄過進城的希望。
小雨似乎也被何尚的驚叫聲嚇醒了，熟睡中身子猛然一緊，顯然是醒了，順帶還捏了捏何尚的衣角。
何尚大口呼吸著，平靜下來以後摸了摸她的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溫和一些：“做了個噩夢，沒事，睡吧。”
借著火光，何尚看到小雨的臉有些微紅。
何尚試探性地問道：“想上廁所？”
廁所是公用的，在流民鎮盡頭，也就在何尚的茅草屋出去不到五十米遠，而且也是茅草屋。
為此何尚曾經不止一次自嘲住在廁所裏。
何尚守在公共廁所外，這時候是半夜，何尚無聊地數著天上的星星，企圖在其中找到自己熟悉的那些星座。
突然，餘光中閃過一道白光，何尚飛快轉頭看去，不過那白光一閃而逝，何尚隻能判斷出應該在工廠的方向。
好像是製鐵廠，但也不一定，說不定是更遠的方向。
“轟！”
耳邊傳來炸彈的轟鳴聲，何尚明顯感覺到腳下一股震感，他的臉上出現了一抹短暫的驚恐。
不是被這聲音嚇到了，而是在轟鳴聲傳來的瞬間，何尚的腦海中竟然再次浮現出那些噩夢的畫麵！
頃刻之間，那夜色籠罩之下的高大製鐵廠轟然倒塌，何尚這下確信了，剛剛的白光應該是某種爆炸的光芒。
小雨飛快地從廁所裏跑了出來，小臉上帶著慌亂直接撲進了何尚懷裏。
“別害怕，哥在呢！”
何尚一邊安慰著小雨，一邊抱著她飛快跑回了茅草屋。
把小雨放在床上叮囑她別出門，何尚趕緊把門帶上匆匆離去。
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普通的爆炸聲，很有可能跟他那個無解的噩夢有關係。
巨大的轟響聲吵醒了流民鎮，外麵的嘈雜聲簡直比白天還要更熱鬧，流民們睡眼惺忪地嚷嚷著。
“咋回事兒？其他高牆城的打過來了嗎？”
“不會吧…咱們前麵不是還有好幾個高牆城嗎？”
“難道已經要打仗了？那我們是不是得跑路了？”
眾說紛紜，但所說的猜測都是一個趨向，高牆城之間要打仗了！
而一旦真正要爆發戰爭，這些流民絕對馬上就收拾家當跑路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們不想擋在高牆城的軍隊之間當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