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五十七章 路是走到頭
薑墨沉解釋道：“他這麽貪，說不定都不用你說什麽，你隻要跟他暗示一下材料都用最好的，他自然知道該怎麽做。另外一點，雖然木材的價格不是那麽透明，可現在不是古代社會，隻要留心就能查到蛛絲馬跡，至於怎麽查，我隻能說恨的能量比任何一種感情都要強烈。”
蘇珊思索了一會兒，恍然大悟，連連向薑墨沉道謝。
薑墨沉看她已經完全領會，欣慰地說：“我也不敢居功，不過是比你多了一點經驗，但是經過這一次事件，我相信你一定能收獲長足的成長。”
掛斷電話以後，蘇珊讓秘書進來，給她安排和市場部和預算部的經理的會麵。
小姑娘軟軟地應下後，又用眼睛委屈地看著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蘇珊現在心情不錯，對她玩笑道：“怎麽啦？今天沒吃早飯嗎？我有條能量棒，要不要拿去？”
小姑娘鼻子一皺，聲音軟糯糯地說：“您還吃得下呢，整個辦公室的人都快沒心情吃飯了。”
“沒什麽大不了的，天塌不下來，我就當大家在養胃，為今後的慶功宴騰地方。”
都這麽說了小秘書當然也不能再說什麽，乖乖去聯係兩位經理，蘇珊趁著這個空隙給孫老板又去了一個電話，好是一陣吹捧之後讓他放心選購最好的木材，工程款不夠就找她批。
孫老板聽了心花怒放，心想這個冤大頭可找得太對了，不懂行情、好大喜功而且跟薑氏的老總有著裙帶關係能壓得住人，這下徹底放飛自我開始準備漫天要價。
與他形成強烈對比的是市場部和預算部的兩位經理，心情沉重，腳下像灌了鉛，他們一點都不想見蘇珊，給薑彬提的意見被全部駁回，上麵也不知道發了什麽魔怔，一心一意信任那個外國女人，最近懷疑人生的次數已經多到讓他們在留意獵頭的電話。
不過話雖那麽說，要他們舍棄多年來在薑氏集團耕耘得到的地位，肯定還是舍不得的，到了會議室門口的時候，兩個人對視一眼，俱是苦笑。
“老王啊，我們這路是走到頭了嗎？”
“別瞎說，我找大師算過了，說是四十歲有個坎，邁過去就大富大貴了。”
“那邁不過去呢？一起摔溝裏嗎？那位和總裁夫人交情匪淺，出了事也有人保她，說不定就拿我們倆背鍋了。”
“呸，你就這麽坐以待斃啊？我告訴你，接著他們肯定還會亂來，你呢，每一筆預算都要不厭其煩地請示，讓她簽字，都好好保存下來。我呢，就跟蹤他們采購的用料，把價格給調查清楚，等事情不對，鐵錚錚的證據擺在眼前呢，上邊就算想袒護，也得顧及影響，別的不說，能把咱們摘出去就行。”
預算部經理一想，覺得頗有道理，兩個人就這麽把事情給商定好了。
不遠的轉角處，蘇珊把二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她的臉上浮現出胸有成竹的微笑，要的就是這個。
等兩位經理都進了會議室，蘇珊看表選了個恰當的時機也進去了。
兩人原本苦澀中相互安慰的氛圍在看到蘇珊後立馬緊繃了起來。
“王經理，謝經理，到得真早啊。”蘇珊微微欠身向二位打招呼。
他們兩位雖然對蘇珊頗有微詞，但是職場經驗豐富，表麵功夫還是滴水不漏的。
“哪裏，蘇珊經理現在是薑總很仰仗的人才，你那麽忙，我們先做好準備不耽誤事情是應該的。”
“有二位這句話，我一定更加努力，一定把這個項目辦好。”
預算部的謝經理伸出了掌心，把蘇珊的話頭攔了下來，“既然說到這個項目，我不得不多說兩句，別嫌我嘮叨，大家也都是盡自己該盡的責任嘛，當然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你，我不過是提一些意見。”
蘇珊已經知道他要說什麽了，仍舊和顏悅色地請他繼續說完。
“是這樣的，現在的項目工程雖然有所變動，但是就之前對方公司提交上的設計圖來看，他們報上來的價格是遠超市場價的，我認為還有很大的餘地和對方商討。”
蘇珊點點頭，“對方也作了解釋，說是要用最還原的材料和工藝，這是整個項目的重心，所以要花重金做到最好，這個理念我是認同的。”
“但是真的花不了那麽多錢，我怎麽算也合不上帳。”
“可能您算的隻是一般用料的價格，但是之前的會議您也有參加，計劃中這座鍾鼓樓並不是作為一個單獨的建築而存在，跟周圍環境的和諧度也要考慮，鋪什麽地磚，用什麽綠化植物都要動態地考量，而且現在還要考慮生態因素，說不定以後能成為生態示範區。”
“但是，不論如何，它隻是一個商品，我善意地理解你是想用對待藝術品的心態去對待它，但是實際上我們還得必須考慮商業價值。”
這時市場部的王經理也插了進來，發表自己的意見：“我同意謝經理的意見，說實話，你們的設想很美好，但是有幾個現實問題不得不提出來。首先，那座鍾鼓樓並不是什麽名勝古跡，晚清時代的木建造雖說有文物價值，但在全國也不算少數，是否值得我們花那麽大的代價？”
“另外，如果讓我們市場部去評估的話，那座古村鎮，是有改造的價值，但肯定不是那麽大刀闊斧地投入。那個村子旅遊資源很一般，根本吸引不到那麽大的客流量，盲目進行大投入建設我覺得不太可取。”
他們所說的話蘇珊早在心裏演練過了許多遍，應付的說辭也早就準備好，這時是需要氣一氣他們的，不過蘇珊內心還是有些不忍，明明是兢兢業業工作，接下來一段時間可能都要陷入到懷疑人生的境地，也隻能記下來以後再為他們請功了。
蘇珊深吸一口氣，聲音沉緩地說道：“對於村鎮改造的前景可能我們在判斷上有分歧。王經理說這個小村沒有很好的旅遊資源，不會有那麽大的客流量，但是如果把範圍放得更廣一些呢？這個村鎮如果配置放在全縣市都是頂級的，那就能輻射整個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