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章 意難平
這是佛珠，亞曆山大認出來了，然後狠狠瞪向小方，“老人家篤信佛教，你連這個她的法器也偷，就不怕下地獄嗎？”
蘇珊一聽火也冒上來了，上去拿過那個包，順著裂口往下撕，看到裏麵還藏著被分成小塊的木雕佛像，被切割下來佛首平靜無瀾地看著眼前的荒誕劇。
蘇珊出離地憤怒了，上去狠狠踹了小方一腳，傑克遜也給氣得不行，跳過去擼起袖子摁著他就是一頓暴打，邊打還邊招呼亞曆山大來幫忙。
小方又疼又驚嚇，隻能抱著頭不斷嚎哭著求饒，爺爺爸爸叫了個遍，可是蘇珊沒發話，傑克遜和亞曆山大根本不會停手。
“你不信佛，那我們說點實際的。”
蘇珊站在被打得仿佛一口破麻袋的小方麵前，緩步來回走給他施加更大的壓力。
“老太太的那些首飾，金子，寶石，這些還在其次，有不少都有很久的曆史，甚至算得上文物。”
亞曆山大也跟著蘇珊一唱一和地補充，“那佛珠是沉香製成，而佛像是紫檀木，這些樹種如今都是保護植物，早年傳下來的物件品相更好，稱一句無價之寶並不為過。”
下一個上場的是傑克遜，他沒說什麽，隻是又捋起袖子秀了把肱二頭肌，把小方又嚇得縮了回去。
“簡單說，你偷的那些東西已經夠你坐一輩子的牢了，而且盜竊對象是老人，還把幾乎已經是文物的佛像切割得四分五裂，沒有絲毫可以尋求減刑的機會。”
小方已被嚇得木了，聽蘇珊這麽說他也沒能反應過來，現在滿腦子都是完了。
蘇珊繼續往下說：“你說過幾次，如果你犯了罪法律會製裁你，那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小方一下砸在地上，但是像覺不出疼來一樣，一聲沒吭，直愣愣地看著前方，看來絕對是打擊不小。
蘇珊看震懾得差不多了，背過身去，幽幽道：“但是薑家可以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能證明你真的有用，可以選擇不起訴你。”
“真、真的？”
小方的眼睛總算有了點亮光，然後拖著淚痕看向蘇珊。
“薑家人不是你，信譽他們看得很重，即使對象是你這麽個卑鄙小人。而且，你沒得選。”
小方又怔怔發起愣來，蘇珊說得沒錯，現在他已經沒有退路，證據在人家手裏捏得死死的，要對付他易如反掌，他沒有拒絕或者談條件的餘地。
“好，我答應你，讓我做什麽都行，隻要給我機會，我一定能證明我真的有用！到時您就看我的價值能贖多少罪，我都受著。”
眼前出現了一根救命稻草，小方自然拚了命都要抓住，蘇珊看到目的已經達到了，卻怎麽也開心不起來。
薑老太太是一個十分和善的人，蘇珊和她隻見過幾麵但也很喜歡她，卻沒想她剛走家裏就總是風波不止，而她珍視的人和物品，竟遭受如此對待。
蘇珊很討厭淺薄卑鄙的小方，而現在情勢所迫還不能不和他達成合作，想到這裏，她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亞曆山大覺察到了蘇珊的難過，一顆顆把佛珠撿好連同佛像殘肢一起包好，上前安撫她。
“怎麽樣也算不幸中的萬幸，發現得及時，一切都還來得及的。而且曆史上弘揚佛法多次遭難，老太太也見過不少風浪，不會囿於此的。”
蘇珊點點頭，雖然還是不好受，但還是努力讓自己振作了起來，回頭對小方說：“今天折騰了那麽久，我也累了，你也被嚇怕了，先老實待在這裏吧，以後還有事讓你辦，別再想著逃跑了。”
已經充分領會蘇珊和傑克遜的厲害，小方唯唯諾諾大氣都不敢喘，滿口答應了下來。
出了房間，傑克遜看到自家姐姐依舊愁眉不展，問亞曆山大，“為什麽明明已經搞定那個園丁，蘇珊還是開心不起來？”
亞曆山大搖搖頭，小聲對他說：“因為總有些事情無可奈何，意難平吧。”
說完兩步走上去，拿出裝佛珠佛像的布包打開給她看，“我們去閣樓把佛珠穿好，佛像還回去吧。”
“難為你那麽細心。”蘇珊輕笑了一下，確實安心了些，然後和亞曆山大一起上了閣樓。
傑克遜看到並肩離去的姐姐和亞曆山大，覺得他們的話都好難懂，不過看樣子，兩個人的關係倒是較以前緩和多了。
另一邊在房裏休息的吳媽醒來了，然後看到薑晚晚守在她身邊，連忙起身。
“哎喲，小姐，這怎麽好意思，怎麽能讓你來照顧我。”
“沒事沒事，您慢慢起，別扭著腰。”薑晚晚把吳媽扶起來，然後問她要不要喝水，餓不餓。
“唉，我一把老骨頭，什麽用處也派不上，還累得要人照顧。”
看吳媽如此自傷，薑晚晚遞過去一杯加了蜜的溫水，細聲安慰，“沒有的是，小時候我生病你也衣不解帶地陪在我身邊，就當是報恩。”
吳媽捧著杯子百感交集，“說什麽恩情不恩情的，你是主，我是仆，隻是盡工作的責任而已，可是那麽多年下來，說句不怕臊的，早已經把你們當成我的家人了。”
“吳媽，其實我也是。”薑晚晚哽咽道，“很早就把你當做親人一樣看待，如今奶奶不在了，你在出什麽事，我該怎麽辦呢……”
薑晚晚眼圈紅紅的，吳媽為她擦掉眼角滲出的淚，又大又溫暖的掌心布滿老繭，磨在她臉上，很舒服，像童年時一樣。
“薑家都是好人呐……”吳媽感慨，“可是少夫人那麽好的人，上天偏偏那麽待她呢。”
提起溫詩詩，兩個人不免又一陣心痛，吳媽始終不能接受這個現實，淚濕了衣袖。
“還有希望的，搜救隊和警察都還在努力著，我們作為家人一定不能放棄。”薑晚晚撫著吳媽的背安慰她。
吳媽點點頭，又擦了一把淚，問薑晚晚：“大少爺呢？好像我回來後一直沒見到大少爺，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