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安心的依靠
“哥，你別怪我私自跑回來……”
“怎麽會呢？你長大了，而且很有孝心，奶奶也會欣慰的。”
薑墨沉摸著薑晚晚的發絲安慰她，然後看到了陪在一旁一臉愧疚的陸驍，心裏明白了個大概。
“你陪陪奶奶，我去看看你二哥那邊，丟下他一個人我怕他應付不過來。”
薑晚晚用手背擦好了眼淚，想讓薑墨沉放心些，“你去吧，不用擔心我。”
薑墨沉站起身，和霍修爵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回賓客那邊去了。
薑晚晚直直地跪在靈堂前，薑墨沉的到來讓她短暫地止住了哭泣，但看著奶奶的遺像讓她想起從前的很多事情，淚水又開始簌簌往下落。
“我去英國前其實去見過奶奶。”不知是說給陸驍聽的還是自言自語，“我其實說了我舍不得奶奶。”
“但是奶奶笑著撫著我的臉，對我說，‘傻丫頭，不管你想追求的是什麽，當然應大膽去追。’”
“我又問，‘奶奶要是我想你了怎麽辦？’”
“奶奶說要是想她了就抬頭看一看月亮，那輪月亮不僅是世界沒一個角落的人們所共有的，它更超越時間，曾經奶奶在英國時抬頭看到的也是那輪月亮。”
“前幾天其實我有些心悸不舒服，抬頭看時也沒見到月亮，卻原來……”
“對不起。”陸驍說，其實他也說不清為什麽要道歉，但是現在仿佛對不起也沒其它話可說。
“為什麽要道歉？”薑晚晚滿麵淚水地看向他，“難道你覺得不應該告訴我奶奶去世的消息嗎？”
“我……”
“你不用道歉，或許我還應該謝謝你，不是你的話我真的連奶奶最後一眼也見不到了。但是，剛才看到大哥，我也無法怪他隱瞞這個消息……我現在腦子很亂，你讓我一個人靜靜吧。”
陸驍點點頭，站起身走到霍修爵身邊，眼神卻還始終關切地注視著薑晚晚。
薑晚晚癡癡地跪在那，靜默了良久，再次掩麵而泣。
“我是不是做錯了？”陸驍自責道，他現在甚至想霍修爵馬上揍他，好好教訓他一頓。
沒想到霍修爵出言卻是安慰，“沒有的事，這種事無謂誰對誰錯，所以才說是艱難的選擇困境。”
“你之前好像不是這麽說的？還想打我呢。”
“所以你是特別想挨打嗎？”霍修爵白了陸驍一眼，“這事情隻看怎麽選，既然選了就順著那個選擇盡量做好。”
“薑墨沉的選擇是怕她承受不住先隱瞞，所以如果尊重這個選擇，就應該都先幫瞞著，然後在薑晚晚回來知道消息後慢慢安慰她。哪知道你這個憨憨想也不想捅了出去，我生氣也是因為這個。”
“但既然薑晚晚已經知道並且回來，再去追求該不該告訴她已經沒有意義，現在要做的是，安慰她，讓她把情緒都發泄出來。”
陸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薑晚晚的哭聲讓她揪心，也沒能好好聽進霍修爵講的道理，滿心想的隻有怎麽能讓她的傷痛減輕一些。
“小姐，您起來吧，已經跪了好長時間了。”傭人也十分不忍地想上去把薑晚晚扶起來。
可薑晚晚依舊執意跪在靈前，“讓我再多陪奶奶一程吧，離開了太長的日子，就當是補償了。”
傭人感到十分為難，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陸驍和霍修爵，陸驍準備也上去勸時卻被霍修爵拉住了。
“由她去吧，能把心裏的悲痛宣泄出來也是好的。”
霍修爵吩咐了傭人讓隨小姐的意願，但是要注意她的身體狀況，然後就拉著陸驍去幫薑墨沉薑彬彬兄弟招呼客人。
陸驍被拉走的時候一直回頭看薑晚晚顫抖著的單薄背影。
薑晚晚一直跪在薑老太太靈堂前，哭得的聲音都已啞下來，現在隻不住地流淚。
這場景讓許多人看了都心疼不已，不隻一個人上去勸薑晚晚起身休息，但她都以薑老太太生前沒能多陪伴為由拒絕了。
吳媽看著她單薄的肩和憔悴的麵容，猜想她估計一路奔波勞累都沒合眼，過來又勸了一遍。
“小姐，薑老太太走得很安詳，沒受什麽苦，她一定也舍不得你受苦的。”
薑晚晚依舊推卻了吳媽的攙扶，“我沒事的，並不苦，如果我還安然待在英國被蒙在鼓裏才是苦。”
吳媽也沒辦法，隻能為她披了一件外杉，而這時，薑彬彬也過來了。
薑彬彬看到妹妹眼睛紅腫，依舊淚流如珠，不由感到愧疚，陪她一起跪在靈前。
薑晚晚感覺到身邊來了人，但也並不轉過頭去看，還是巋然不動地為薑老太太念誦心經。
“對不起。”薑彬彬率先開了口，“是我和大哥商量先不告訴你這個消息的。”
薑晚晚聽到薑彬彬的聲音，鼻子一酸又開始哽咽，捂著嘴再次哭出聲。
“不怪少爺他們。”吳媽連忙幫著解釋，“小姐你孤身在那麽遠的地方，一下聽說這消息，也個熟識的人在身邊，我們怎麽放心呢？”
看著薑晚晚風塵仆仆、隨時會倒下的模樣，肯定是知道消息後一刻不歇地從英國趕回來，這令吳媽十分揪心。
薑晚晚也明白哥哥們的苦心，明白讓她換一個立場也未必能做得更妥當，但她依舊十分難過，心不可抑製地一抽一抽地疼。
“奶奶……”
薑晚晚撲到薑彬彬的懷中，放肆哭了起來。
薑彬彬沒有辦法，隻能撫著她的背，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然後薑晚晚過度悲痛加上體力不支，眼前一黑撲到在了薑彬彬懷裏。
薑彬彬一下著了慌，還是吳媽老人比較鎮定，像上次處理溫詩詩昏倒時一樣，幫著把薑晚晚扶到了通風處。
薑晚晚也沒真的昏過去，出了外麵呼吸了一會兒新鮮空氣也感到好多了。
“對不起……”薑晚晚扶著太陽穴道，“我總給家裏添麻煩。”
薑彬彬隻搖搖頭，堅決地把她的頭扶靠在自己肩上，他知道，要撐起這個家他還比不上大哥，但至少此刻他希望能夠成為妹妹能夠安心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