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心碎的母親
女傭卻是搖了搖頭:“我原本也以為自己是不會背叛老爺的,可是我跟你一樣,也是孩子的母親。我的孩子才隻有一歲,現在他就在你丈夫的手中,如果我不按照他的吩咐做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這話聽得溫詩詩心底一寒,她想起sniper先生素來果決的行事風格,驚愕歸驚愕,卻也知道這是他能幹得出來的事情。他心思縝密,在商場上就是個很擅於利用現有條件的人。
隻是,她雖然想到他一定會來救自己,但從未想到過竟然會是用這種傷害別人的方式。
“對不起。”溫詩詩幾乎不敢看女傭的眼睛,這也是個心碎的母親,跟她一樣被迫跟孩子分開了。
女傭卻是不打算在這裏跟溫詩詩多話,她為了見到孩子,必須爭分奪秒地完成任務。
兩人一路躲躲藏藏地順著圍牆來到了一個不起眼的小偏門,因為有亞曆山大在正門前鬧事吸引了絕大多數傭人的緣故,出逃過程非常順利。
小偏門是當初建設莊園時為了出行方便而預留的,但德瑞克疑心病太重,在住進來後就不許園中的人再走正門以外的地方,所以漸漸便荒廢了,現在它幾乎完全被周圍肆無忌憚生長的藤曼跟雜草給擋住。
女傭跟溫詩詩一起將掩蓋在上麵的雜草都扯掉,然後試了試之前在花房裏找到的舊鑰匙,那鑰匙是黃銅質地,雖然已經生鏽,但在晃動之後還是成功把門給打開了。
見到莊園外麵的風景之後,女傭表現得比身陷囹圄已久的溫詩詩還要激動,她簡單地描述了一下這外麵的路線,然後緊緊抓著溫詩詩的衣袖囑咐到:“你一定要趕快離開,在見到你的丈夫後讓他把孩子還給我。”
溫詩詩心裏對她有愧,自然是答應,但女傭一提到孩子就心如刀絞,知道時間緊迫,也還是忍不住哀求道:“請你們一定不要傷害我的孩子,你也是母親,能懂我的心情吧?”
“我明白的,你這次幫了我大忙,我一定會讓我先生立刻把孩子還給你的。”溫詩詩很想跟女傭解釋說sniper先生並不是壞人,不會做出那麽喪心病狂的事情,但將心比心的想到若是自己一定也不會信,所以隻承諾到:“我向你保證,孩子一定會平安。”
聽到這話,女傭半懸著心將溫詩詩送出了莊園,她用最快的速度把偏門周圍的環境給複原,然後奔跑著往回趕。
莊園外,溫詩詩的心情更是忐忑非常,她知道逃出去還隻是回家的第一步。
莊園外是一條寬廣但失修的鄉間馬路,乍一看相當荒涼,溫詩詩在心裏默默地梳理著女傭告訴她的方位,循著遠處唯一的指示牌往前走去。
按照女傭的說法,隻要走出這片德瑞克的私人領地就可以見到sniper先生,隻是要避開正門。
英國的鄉下人煙稀少,溫詩詩身上沒有證件也找不到人問路,就隻能憑借本能往前走去,她沿著院牆走過了不知道多少拐角,就在即將看到希望曙光的時候,眼前卻猝不及防地出現了幾道此時最不想見到的身影。
是管家帶著傭人們追上來了,他們迅速圍成人牆將溫詩詩的去路給死死擋住,雖然都是赤手空拳,但絕對不是一個弱女子能夠對付得了的。
溫詩詩的臉色霎時間白了,她下意識地退後兩步,在匆匆用餘光瞥了眼周圍後,意識到絕無逃出去的可能,便沒有再在這裏做無用的糾纏,而是認命般說:“你們的速度還真是挺快,看來我是走不成了,對麽?”
“看來您並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管家痛心疾首地數落溫詩詩,他以為經過這幾天的聊天跟談心後,她應該已經理解了老爺才是,但現在看來那不過是為了麻痹他們這些看守而已。
管家很了解亞曆山大,在聽到他說要探病德瑞克之後就察覺到了反常氣息,感到很不對勁。
德瑞克的病情一直被封鎖在莊園裏,而管家也還沒有來得及將這件事通知亞曆山大,所以他應該一無所知才對,除非是在莊園裏安插了眼前。
不過,亞曆山大粗枝大葉慣了,並不是那樣細膩的人,那麽就隻可能是他的同夥做得了。
一瞬間,管家回憶起了有過一麵之緣的薑墨沉還有提起他時自信滿滿的溫詩詩,立刻就帶著傭人們往關著溫詩詩的地下室方向跑了過去,任憑亞曆山大如何在身後叫囂挑釁,他都沒有再回頭理會。
管家到的時候,溫詩詩跟女傭才剛離開一陣,而他在叫了幾聲女傭的名字都沒得到回應後,便猜出她已經背叛,沒有再費時間去追尋什麽蹤跡,而是毫不猶豫地帶人趕往外麵的必經之路,結果把還沒走出多遠的溫詩詩給堵了個正著。
後背的冷汗打濕了襯衣,管家在生氣之餘,止不住的後怕,如果溫詩詩跑了,那麽老爺的希望就沒了,他這個失職之人就更是沒臉苟活。
想到這裏,他怒氣衝衝地對跟來的傭人說:“把她看好了,給我馬上帶回去!”
“我自己能走!”溫詩詩舉起手來做了個投降的姿勢,示意他們都別碰自己,她在短短的幾句話中已然調整好了心態,並不覺得被帶回去就一定會沒救。
sniper先生是個聰明人,這次計劃不成功,下一次隻會更謹慎,她要做的就是相信他。
將溫詩詩重新帶回到莊園之後,管家並沒有立刻將她關起來,而是先帶她去了德瑞克的房間一趟,這還是溫詩詩第一次在琴房和囚禁地以外的房間裏見到德瑞克,他的房間空空蕩蕩,布置得比琴房簡單的多。
溫詩詩站在門外看躺在僅有的大床上的他,在目光掃過周圍那些醫療儀器的時候,恍惚間覺得這與其說是臥室,倒不如說是一間病房。
“老爺他的情況不大好了。”管家指著床頭邊工作著的吸氧機,傷感道:“如果摘掉這個東西,他很可能會連今晚都熬不過去,如果說靠躺在床上吸氧才能活著的話,我想他寧可痛痛快快的死了。”